从清风阁回来的当天晚上,恩心和逸冰在望月阁对弈。
“逸冰,你会不会觉得今天很乌龙?”
“是有点和我们想象的有所出入。”
“何止有点,简直就是差太多了。”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啊?”
“哦?我这边就忙着应付一帮无聊的人和事了,你那么边有什么意外收获,说来听听。”
“就我旁观者的眼光来看,今天到场的人除了城主苏睿还有两个人公子可以试着接触一下。一个是篮家在玄武城的大掌柜,一个是玄文书院的院长。”
“为什么是这两个人?”
“不管公子以后是从商还是从文,他们都是必不可少的人物。况且两人能力卓越。”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若是别人这是非常好的选择,可于我并不合适。”
“为什么?”
“我现在最主要做的还是自我提升,依赖不是我的风格。认真工作是真正的聪明。提升自己,在自己还年轻求知yu望还算强的时候。因为老天没有给我提供一个长期饭票也没有铁饭碗,所以现在所谓的一些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危机意识中的本能让我必须要给自己一个更高更宽更好的位置和视野。也许金字塔的顶端——那片立锥之地并不太可能,也畏惧于高处不胜寒。但中流砥柱的精英还是可以的。”
“公子接下来打算如何?”
“如果真要选择合作对象的话,我还是会选苏睿。起码今天他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性格。一个人那么早的暴露自己,那就是在有意的示好。既然他都那么诚心了,我怎好拂了他的好意?经过今天,我们对彼此都有了深一层的了解。我有预感,不过两天他还会再来的。”
“我明白公子的意图了。玄武城毕竟是苏睿说了算,结交了他也就等于结交了城内所有的人物。”
“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本人很喜欢他。”
“啊?”
“逸冰,你又分心了。此喜欢非彼喜欢,只是欣赏。和自己看着顺眼的人共事总是愉悦很多的,不是吗?”
“公子说得是。”
“你有时候还真是。。。。算了,接下来我们先计划一下吧,你说说自己的想法。”
“逸冰觉得现在的水云间可以自给自足,我们需要的是向外发展。”
“比如说?”
“林坡镇。”
“原因?”
“三国最佳交易场所。”
“可惜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另外边关还不算太稳定。单文镇也不错啊。”
“我们现在还缺少实力,单文镇暂无我们立锥之地。林坡镇我们可以重建。”
“谁来建?”
“公子你。”
“为何是我?”
“因为公子喜欢另劈蹊径,敢为天下先。”
“这可是一顶高帽子啊,戴着有压力。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想法的?”
“猜得。有一天公子问我边关战事是不是已经全部停了的时候。”
“嗯,本公子没看走眼。你确实够资格站在我旁边。因为上次的三国大战,让林坡镇血流成河,现在很多人谈此色变,所以单文镇就成了交易的最佳场所。乘还没人愿意去林坡镇,我们先把它占为己有。”
“公子想把林坡镇建成什么样?”
“以后没有林坡镇了,只有城。从玄武城到林坡镇的位置大概要多长时间?”
“快马加鞭五天,马车近十天,走路要一个月。”
“嗯,你有没有可能在这段时间里找一批工匠带到那里?最好是买来的,这样比较放心。”
“玄武城内虽有钱人很多但也有大把无家可归的,再从市场里买些工匠,凑够一两百号人是没问题的。”
“大概花费需要多少?怎么运过去?”
“所花不会太多,但就运输有些困难。不过可以买些简易的板车,分批运送。”
“板车?这个不用买,李叔就会做,而且手艺不错,加点材料费就可以了。非常时期还是节俭点好。”
“是。”
“还有,那无家可归的一定是自愿跟你走才行,不可以强逼。做事小心点,别让人怀疑。”
“逸冰明白,明天就开始准备。”
“我给你一万两银子,你把人带到后,就开始清理街道,能用的房子修缮一下,不能用的推dao重盖。以最快的速度给建一条街出来,简易的也没关系。把房子出租给三国的商人,租金不要太低也不要太高。接下来资金循环,你们就要用心的规划建设,一定要是城市的水准。等城建好了,我们自己再大力发展贸易。”
“是,逸冰一定不辱使命,给公子打造一个满意的城池。”
“行了,这只是计划,后续发展还是要一步一步来的。不过,你一个人做那么多会有些辛苦,这两天我出去给你找一个帮手。”
“谢公子。”
“呦,难得今天我俩下个平手。”
“公子棋艺日益增长,再过一段时间逸冰该自叹不如了。”
“可我的剑还差你很远呢。”
“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逸冰,你说城池建好后会真正属于我们吗?”
“如果建的好,当然毫无疑问又会成为三国争抢的对象。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赚的满钵金了。城池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时候我们能洒脱的放手吗?如果可以选择,每个人当然都希望自己活得潇洒而又漂亮,但问题往往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想的太多,在意的太多,不经意的心就沉重了。”
“公子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是有舍才能有得。问题是,林坡镇安定几十年就被毁灭一次,如此往复。那我们的城池还不是一样。会不会有一种方法能避免这种悲剧得发生?”
“方法是一定有的,只不过代价很昂贵。”
“是啊,整个大陆就像一朵三瓣的花,林坡镇的位置就像是花心,谁不想占为己有?三国的王室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就是问题的结,想解开何其容易。”
“也许事在人为,等真到那天的时候我也许会去试一试,鸡蛋碰石头也好,没碰过怎么知道?也许大家都把问题想的过于复杂,才让悲剧延续到现在。那我就做第一人吧。”
“不怕枪打出头鸟?”
“该强势的时候一定不能示弱。什么事情都是这样,一开始上来占了上风,留下个不可欺瞒的印象,就没什么人敢耍滑头,事情也就顺利了。如果一开始软了,后来再想重新树立形象,四处补窟窿、收拾残局,那就要费劲了,有时候费了劲还达不到效果。”
“那要得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说有分量的话。”
“这是当然,这是一切事情的前提,所以我们不能等了。城池多久能建好?”
“一边经营,一边建设。八年就可以了。”
“逸冰,说实话,我的时间不会很多,顶多还有五年。所以你要辛苦点,加快进度。”
“为什么那么急?难道公子有什么不能说得苦衷?”
“你知道我姓甚名谁吗?”
“我只知道公子的化名‘鹤舞’,其余一无所知。”
“对这样的一个人效忠会不会心里没底?”
“不,我认定的只是公子这个人,不是其它。”
“那好,我再相信你一次。你可知道御新国未来的皇后是谁?”
“小娘娘?大家都知道,她叫贞恩心。”
“不错,贞恩心,就是本人。”
不去看逸冰手中掉落的棋子和他呆滞的表情,恩心起身来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荷塘,缓缓的说道:
“这样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肆意妄为,五年后我就要进宫了,母仪天下,那道宫墙会限制我、困着我。但我答应给你一个全新的未来,那就乘现在给你打造一个王国吧。”
“草民逸冰,叩谢皇后娘娘。”
望着那跪在地上的人,恩心无奈的说:
“你这又是为何?我现在不是娘娘,只是你的公子,起来吧。”
“主子为何不在单文镇?”
“想游历一番天下,笼中金丝鸟可不是我喜欢做的。”
“不怕皇上找到你?”
“所以才会隐居于此啊。”
“你的《夏荷图》现在林雅瑟手里,不久他们就会猜到吧,毕竟那些能在御新国享有如此盛名,应该不是泛泛之辈。”
“这个我明白,但这次我不打算再躲了,摊了牌也许是好事,起码不会那么拘谨了。”
“你就那么确定他们会答应?”
“别忘了,那些人我已经打过两年交道的,底还是摸了一些的。”
“那时候恐怕生活没那么惬意了,公子也受得了?”
“你放心,他们不会将我置于危险之中,只会默许,不会张扬出去。”
“但水云间隔三叉五来个大人物还是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你以为他们都像我一样闲吗?”
“只是你在大家心目中的位置很高。”
“不会高到成为信仰了吧?”
“在老百姓心中,皇帝和皇后有时候就是一种信仰。”
“那就让他们继续信仰吧。对了,中秋的时候我想进京去参加夏文书的婚礼。你先帮我准备一份贺礼吧。”
“一个人?”
“怎么,不相信我一个人能搞定?”
“不是,怕你一去不回。”
“不会的,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推迟了回来的日期,水云间这边就靠你了。”
“遵命。”
“看,天不早了。咱们今天三局,两局平手,一局我赢。看样子未来我还是大有胜算的。”
逸冰和主子一起望向窗外,一轮满月高悬,皎洁生辉,让旁边的群星都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