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早起,夫人、小姐和她两位嫂嫂上了骡驮轿,裴元龙、裴元虎(此二人是裴仁基的大儿与二儿)上了马,张义也披挂上马,明喻上马带着十名兵丁,由上马关启程,出东门往东南走下去了。
明喻一马当先走在前头,看着两边茂密的树林,听着林中鸟儿的鸣叫,心中暗乐着,偶而用余光扫一下身后侧的马车,想到答应程咬金的事就要实现,嘴角不由往上翘,心情大好。
车内的裴小姐时不时的撩开车帘,秀目侧看着前方领路的明喻,总觉得他很奇怪,但到底那里奇怪就是说不清楚。
马车旁护送的张义,看着两旁的密林,眉头紧皱,紧握着手中的大刀,时不时的明右张望,现在的世道不安全他是知道了,就怕护送途中遇到意外,不由再次握紧手中大刀,催马在马车周围来回跑着。
这时,车队正往前行,见迎面有一座山,山上是密密匝匝的松林。山的下边东南有一条大道,东北有一条大道,三岔路口。眼看就要到山前了,猛听得山上当当当当!一棒锣响,冲下来有一百多人,个个短衣襟,小打扮,打着花绑腿。头戴罗帽,身穿号坎,前后心的白月光里有字,写着:“喽罗兵”。就见这些喽兵手持刀枪棍棒下了山,横在东南这条大道上;由山上下来一匹马,马上坐着身穿红缎子的外袍,大红中衣,薄底靴子;胯下一匹红马。面似朱砂,两道剑眉,一双阔目,鼻直口方,颏下有三溜墨髯,根根见肉,根根透风,掌中一口青龙偃月刀。
明喻一见来人乐了,见是大刀王君可,心道来的真是时候;用眼神微微示意一下后,从鸟式环上取下银枪大声说道:“呔!对面大胆响马竟敢青天白日拦路抢劫,你家军爷定不饶你”说罢拍马提枪朝王君可冲去,假意一枪扎去,被王君可大刀一挡,刀背顺势轻拍在明喻身上,明喻借机假装不敌掉下马背,被喽罗生擒。
张义见明喻被擒,心道裴仁基手下棋牌官就这能耐,心中大是鄙视,策马冲到王君可面前大声道:“对面响马,我乃上马关总兵张义,还不速速下马投降!”
王君可嘿嘿一笑,心说张义一贯在上马关作威作福,欺压老百姓,今天让你尝尝我这口大刀!明手持刀,右手一指:“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打山前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口内说不字,尔等观看,大刀是管杀不管埋!”
张义把嘴一撇,哈哈大笑,举刀劈向王君可,唰!大刀朝王君可的头顶劈了下来。王君可翻脸瞧刀,右手举手中刀,把刀头横着,单手接他这刀,就听仓啷一声响。王君可刀一歪,张义这刀被破了,后手变先手:“走!”双手一摇刀,奔张义的左边脖劲来了。张义赶紧抽刀,立起来,往外一挂,就把王君可的刀给绷回去了。
这时王君可抢在上风头,在二马撞头之时,明手往出推刀纂,往后一仰身,刀一转环,献刀头。这手刀叫末秋刀,拦腰斩!张义再想回身就晚了。正在他后腰上,喀嚓噗!红光迸现,鲜血喷出,大刀张义腰断两截。
裴元龙、裴元虎登时都愣在马上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不料有喽兵奔到身边,一捅大腿把这他两个人全都拉下马捆了起来。
这时王君可道:“来呀,押他们回山!”喽兵们轰着车辆驮子、骡驮轿往前走,可是没回东南角上这座山,却往北走下去了。也就是半天的时间,看看日落,已然来到瓦岗山的南山口。到了山上,一个当差的来到老夫人轿前问轿夫:“哪顶轿子是裴老夫人的?”
有人一指:“这乘轿就是。”
老夫人隔着纱帘正瞧,一听称裴老夫人,这才把纱帘撩开,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当差的就跪倒在地道:“老夫人在上,我向您大礼参拜!”
“别磕头,请起请起,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我跟您说,裴仁基老元帅已然归降我们大魔国了。这儿就是瓦岗山。现有老帅爷的亲笔书信,知道您不认字,老帅爷说让小姐看一看。”
老夫人一脸的疑惑,看了看轿前那名差人对着身后的轿子叫道:“姑娘!这儿有你父亲的亲笔信,你看看吧!”
裴小姐见母亲传唤,连忙挑纱帘,走出轿子来道当差的面前,接过书信仔细的观看。见是父亲的亲笔信,心中大定,对着轿窗轻声对裴老夫人说道:“母亲,是父亲来的信!大概意思:隋朝昏君无道,赃官枉法,父亲已然投降大魔国了。明着命明成接咱们回龙虎庄,其实是接咱们到大魔国来。这是恐怕走漏了风声,咱们有性命危险。您明白了吧?”
裴老夫人“哦”了声,点了点,示意差人头前领路。
一行人往前走,快到南门时,听见城里鼓声隆隆,人声呐喊:“迎接老夫人哪!……”裴小姐掀开纱帘往外看,就见城里连兵带将贯出一队人马。
元帅秦琼、军师徐茂功、丞相魏征都出来了,来到轿前,秦琼众弟兄下马,齐声说:“参见裴老夫人。”说着各报各的名,上前行礼。
老夫人一瞧,连忙说道:“哎呀,诸位将军免礼。连秦元帅都来行礼,我实在担不起,我这儿还礼了!”在轿内来了个万福。
秦琼微微一笑指着身后赶来的一大群轿子对着裴老夫人道:“后面是我的老母和各位老夫人,最后还有皇太后,都一块儿接您来了。”
老夫人说:“哎呀,我实在是担当不起呀!”
众人如捧星般把裴老夫人等接进城里。
裴老夫人及家众进城一看,做买做卖,人来人往。都没想到大魔国这么热闹!一直到帅府后院,彼此见礼完毕,大家落坐,有人献茶、摆点心。裴老夫人一瞧,这些夫人们所穿戴的,这大客厅里头的摆设、字画、茶具等等,都透着讲究。心想:我还以为我什么都见过,就拿这大魔国的点心来说,我都叫不出名来,跟大隋朝的点心不一样啊!不单老夫人,连小姐、儿妇们都看花了眼了,甚至连怎么说话都不会说了。
秦母说:“您们一路劳乏,先吃块饽饽压一压,喝点儿水,待会儿咱们再用饭。”
裴老夫人说:“既是我家老爷跟我三儿子归降贵国,请您把他们爷儿俩叫来,我们全家见一见。”
秦母说:“您别忙,跟您说,是这么回事。您家老爷虽说已然归降我国了,可是还没上山哪!”
裴老夫人一听就一愣:“啊?我合算先来了!他们都没上山”
“您不要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哪!裴老元帅带兵十万,不出一个月,朝廷还要有一批粮饷发到大营;上山晚一点儿,就为诓大隋朝的这批军饷。这意思您明白了吧?”
诸位老太太们全绷着脸也不敢乐。正说着秦琼进来了,又把刚才他母亲说的那番话仔细地描了一遍,就为安抚这娘儿几个,让他们别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