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王宫外,值夜的侍卫见顾大学士领着传说已失踪了一年多的三王子前来,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入宫禀告,没过多久即回传信:“陛下有旨,传三王子嵩玉清宫觐见。”
玉清宫正是三王子嵩生母德清贵妃的寝宫,没有召见顾大学士的旨意,三王子嵩只能是单独入宫觐见,风轻回头看了眼顾大学士,见他微微点点头,便拉着赵芸径自向宫内走去,带路的侍卫想要拦阻,见风轻瞪眼看着自己,只能将想要阻拦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行至玉清宫前,一群宫娥正将洗漱用具撤下,一个宫女打扮的妇人迎上前来道:“王子殿下,陛下和德清贵妃有请,妾身为殿下引路,请随我来。”
寝宫内,西秦国王正面趁似水地坐在床榻上,德清贵妃坐在一旁,略显有些不安。风轻一进屋内,便赶紧上前几步,低头爬跪在地上道:“儿臣不孝,在外漂泊一年多方才得以归来,让父王和母妃挂念,有碍父王和母妃的清修,请父王和母妃责罚。”
赵芸则一脸茫然,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心中正喜怒交加的西秦国王正待发作一番,眼见儿子爬在地上请罪怒气顿时便消了大半,而后边还跟着个年轻女子,又有外人在场只好作罢。强抑住内心的激情,冷言道:“起来回话。”
德清贵妃看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归来,早已喜极而泣,指着身旁的椅凳道:“嵩儿坐下回话。”又看了眼风轻带回来的赵芸道:“嵩儿,这位姑娘是?”
风轻抱了张椅子让赵芸坐下,这才开口道:“母妃,这位是赵芸姑娘,是儿臣此次出门遇到的……好朋友。多亏了赵姑娘,儿臣才得以平安归来。母妃,儿臣都渴死了,赏杯茶喝吧。”风轻故意装出饥渴难耐的样子。
“渴死活该,谁让你一年到头的在外边瞎跑。”德清贵妃却是一脸怜惜的看着儿子,“赶快上茶,咦,陛下,嵩儿似乎已过了筑基期了,嵩儿这是怎么回事?”德清不由惊喜交集地问道。
西秦国王起初也并无留意儿子修为的变化,听德清贵妃这么一说,略一凝神便心中有数,不由万分差异道:“嵩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筑基成功的?又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境如斯?”
风轻慢条斯理地泯了口茶:“此事说来话长,容儿臣慢慢回禀。儿臣一年多前离开都城后,沿西淩河顺流而下到了西淩镇,儿臣曾听说在极西群岛上有不少散修,便想在西淩镇寻船出海,到那些岛上看看是不是有办法能让儿臣筑基成功。赵姑娘的双亲也是一对散修,双亲出门云游后她便独自一人出来闯荡,刚好在镇上碰到了我,我们俩一见如故,她对儿臣的情形觉得甚为惋惜。她曾听她父母提及,在她和双亲居住的小岛再往西,有个时常被海水淹没的小岛,上边有个上古修道之人遗留的阵法,如能将此阵法启动,能帮助将许多难以逾越的关口强行打通。儿臣听说后便请赵姑娘带儿臣前去,刚好此时有一队前往极西之地的船队在西淩镇停靠补给,儿臣便花费重金请他们带儿臣与赵姑娘前往,在路经那个小岛时,正好是小岛露出海面的时期,儿臣与赵姑娘便上了岛。在小岛的中部有一座小山,山上有座石门,上边刻着:“留待有缘人”五个大字。在门上有处凹槽,像是个手印的样子,儿臣便将右手放上去,刚好与此凹槽吻合,那个石门呼啦一下就开了。”说到这,风轻顿了顿,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才又继续道:“我和赵姑娘点了根火把,慢慢往洞内走去,里边不知关了多少年了,都是霉味,又湿又滑,到了里边看到确实是有座阵法,墙上还刻着阵法的说明,按墙上所刻,儿臣觉得一定可以帮儿臣筑基成功,就决定冒险一试。儿臣让赵姑娘去洞外帮儿臣守着,照着墙上的指引,儿臣先行服下了一颗筑基辅助丹药,坐到了阵法的中央,阵法启动后,开始还比较顺利,等打通到玉枕穴时,真气就一直被堵在玉枕穴这,只感觉到头上好像戴了个箍一样,勒得紧紧的,胸口很沉闷,好像吸不进气的感觉,阵法上那股真气流不断的在筋脉里来回扫,整个身体好像要炸的样子,那种疼痛的感觉没办法形容。”风轻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似乎疼痛又再次光临了一下他的身体,其实只不过是过于紧张的缘故。西秦国王的情绪也被风轻调动了起来,正所谓关心则乱,忍不住问道:“然后如何了?你快说啊。”嵩王子的母妃德清贵妃也紧张得脸色有些发白,紧拉着西秦王的手。
这些其实倒不是风轻编出来的,而是嵩王子真实的记忆,只不过阵法被风轻移到了西秦国西南方向的某个岛屿上,电脑控制的高科技辅助阵法也被改作了上古遗留的阵法。“儿臣当时已经有些想要放弃了,但识海内的紫晶心阵一直保持着儿臣的意识清醒,一想到只要儿臣放弃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见到父王和母妃,儿臣就咬牙一直坚持住,渐渐的就觉得玉枕穴那里好像被石头堵住的地方,出现了一点点松动,胸口也没那么闷了,儿臣知道可能有希望了,只要儿臣能坚持下去。儿臣慢慢冷静下来,等扫描的真气流向上来的时候,就引着真气向上冲,每次都能松动一点点,到最后就觉得轰的一下,那个地方就过去了,所有不舒服的感觉马上就消失了。接下来就没什么阻碍地全都打通了,引导真气走了几个小周天,确认成功了儿臣才从阵法上下来,这才感觉到身上的穴位已经可以闭合,原来根本感觉不到的灵气正从穴道涌进身体里,那种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听风轻说到这里,西秦王夫妇才终于松了口气,以他们的修为,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在没有灵根,根本感觉不到灵气的情况下,完全只靠丹药之力和阵法的辅助,这样强行冲关来筑基成功是何等的凶险,成功的希望又是如何的渺茫。
“后来又如何了?”最凶险的地方都过去了,德清贵妃当然想要享受在轻松的心情下,听儿子讲述冒险经历的乐趣。
“儿臣休息了一下,正准备出洞与洞外的赵姑娘汇合,就感觉到洞里似乎摇晃了一下,赵姑娘也在洞外喊:快出来,地震了。我跑到洞口时,觉得整个岛都在摇晃似的,赶紧就拉着赵姑娘往海边跑,顺手捡了两根树枝拿在手上,我们游出去大概也就一里以外,就听到岛那边轰的一声,就只看到海水,整个岛就消失了。大概是太慌乱了,都忘记还可以御剑飞行,赵姑娘就带着我,在附近找了个荒岛先休息一下。凭我当时的修为,想要直飞回西秦国是不可能的,万一路上没有岛屿休息,就只能掉到海里去了。所以我们就决定暂时在荒岛上住下来,好在岛上也不缺淡水,边练功边等着看有没有路过的船只。赵姑娘见我独自修行太慢了,就把她的真气度到我身上,带我打通……”说到这,风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停了下来,白皙的脸上也被红云所覆盖,坐在一旁的赵芸,也是一副小女儿害羞的模样。
西秦国王夫妇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拿着他俩调笑了一会后,德清贵妃对风轻说道:“赵姑娘如此对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地待人家,要是知道你欺负了赵姑娘,看为娘的怎么收拾你!赵姑娘的事,这两天就会有旨意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箐儿和郦儿怕是还在等着你们呢,早些回去,也好让他们早些安心。”
风轻和赵芸他们从王宫里出来时,嵩王府来接的车辆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风轻只得和顾学士作别,各自回府。
马车内,风轻将赵芸抱坐在腿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怕了吗?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赵芸没说话,只摇了摇头,将身体蜷缩进风轻的怀里,享受着温馨的二人世界,接下来的几天里,恐怕就难得有机会这样和风轻单独呆在一块了。风轻则闭上眼睛,在识海内回放起嵩王子在和府内一正一副两个老婆相处的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