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拉住子歌的衣服,乘他还没逃出屋子。
“你都答应几回了,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事了,你不敢跟我说?”我大声质问道,冲着他的后脑勺。
“别闹了,没那事,你放心吧,在这里好好休息养身子。”他扯了扯衣袖,欲挣脱开我的魔爪,可是被我拽的老紧,除非他动手,否则他就跑不了。
他的脸背着我,所以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不过我能感应到他最近变得心事重重,对我也变得少言寡语,偶尔会看着远处发呆。过了那么多天都一直这样,所以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心里也越来越不安。
“别扯话题,你今天要是不带我去见宝莹,我就自己去。”我气呼呼道,手还拽着不放。我看很多母夜叉也都从我这样开始锻炼成精的吧。
子歌这回真忍受不了我的固执了,虽然没对我动手,可是他使劲的拽走衣服,我的食指指甲被刮出一条缝隙,直接裂到了皮肉里,疼的我眼泪‘刷’的涌了出来。而子歌没看到这一幕,我赶紧收回了狼狈的眼神。
“你急也没用。”他冷漠道,没了往日的温柔,“我会带她回来的。”然后头也不回的甩门而去。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好陌生,心里空荡荡的。
我安慰自己说子歌肯定碰到难处了,只是他不愿意我也陷入困境,他想为我承受一切的痛苦和悲伤,否然他绝对不会这样。我们走过风风雨雨的日子里,哪一天不是他在替我遮风挡雨,哪一天不是他在背负家庭重任呢,他从不埋怨一句,也没指责过我什么,一直让我沉溺在幸福中,差点就走出了心中的迷宫。
所以,我不该再给他贴麻烦,弄的他心更加累,他可能已经被我弄的伤痕累累,只不过他从不脱去身上的外衣。他总是那样细心、温柔的呵护我,而我就像一只刺猬,动不动就往他身上滚,扎的他血肉模糊,直至麻木。
我会愧疚,会心痛,只不过他没看到。
时间早已消磨了我对陈永泰的感情,只不过我不愿承认,因为我仍然愿意活在自己的回忆里。我无法接受现在的世界,因为它把我伤的那么深,到现在我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常常提心吊胆窥视这里的一切,深怕再遭受同样的恶梦。
我的真心痛了,只怕就算他看到了,也会若无其事。因为我对陈永泰的爱是那样的深刻。我想,可能正是我的执着感动了子歌。
他应该不敢相信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走进了我的心房,或许他没走到最深处,但是他确实已经走进来了。或许,有一天他会走到最深处。
我虚脱的伏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到了晚上的时候子歌还没有回来,我想他可能今晚就不回来了,我知道男人心烦气躁了脾气就大,不去喝花酒也会去喝闷酒消愁,这在21世纪也已经不是稀奇的事情了,那时的男人各个都嚣张的叫着要二奶。
我想今夜我肯定会失眠,觉得还是出去散散心吧,就当自己去逛商场买衣服一样简单,不需要顾虑那么多,尽量让自己能轻松愉快起来。因为好的心情能带动别人,自然坏的心情也一样会影响别人。我虽然不是女强人,但是我也不能做个糊涂女人,我负担不起家庭的重大责任,但是我有责任让家人感到幸福美满。那就不能一味的索取,而要懂得付出。
微微打开窗门,我就感觉到一阵冷风,因为现在已经是深秋。我掏出了所有的行李包,找出自认为最暖和的那一件穿在了外面。虽然这里没有家里的针织衫或兔毛衣服,但是我发现它们能裹得很严实,不让一丝风有钻空角的机会。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条自己裁缝的围巾,现在恰好能用得上了,便急忙找出来围在头和脖子上。这样一来,我便不用带面纱,也不会招来异样的眼光了。
看看镜子中平刘海的我,有点儿像高中时代的模样,幸福的回忆让我的心情稍稍平静。
其实,改变一个人的心情很简单,只要他想改变,然后换个新环境,那么你不想改变都难。因为人身边的都是人,相处久了,很多行为和习惯自然而然的都会变得相似,这就是人的潜意识里会去模仿别人。
正如现在的我,我想要开心,所以我看到别人脸上带着微笑时,我也会不经意的咧着嘴笑。这便是我的目的。我不能再一筹莫展的像个怨妇,别说男人,就算女人也不会愿意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因为人都喜欢快乐的地方。
我虽然不知道晚上哪里好玩,但是我知道哪里最热闹,那便是莫子君的春风得意。每每想起那个地方时,我都会想起销魂楼和那些可爱的姑娘们,心里便有一丝忧伤。
我没敢从大门走进去,因为我不是男人,不受这里欢迎。所以只得偷偷地从后面溜进去,只要进了春风得意,人多事杂,只要自己不惹事,就不会有人来找茬。这就是我在销魂楼里学到的。
有多久没来这里了呢,我问自己。因为时间很长,所以我已经不记得之前完整的模样。眼前的布景虽然变了,但是那种熟悉感还有残余。我望着那中央大台,想起第一次看莫子君舞剑的情景。
那时我的身份地位不凡,坐的是雅座,在阁楼上,眼睛看到的效果也不同于现在。而现在我最多只能看到台上的人的头,下半身则完全被眼前的人挡住了,所以看不到他们看到的精彩情节,笑声自然根不上他们的节拍。
但是我还是踮着脚努力的看台上,因为我一直在期待下一个出现的人就是莫子君。我想看看他现在是高了矮了,胖了还是瘦了,想知道他是不是为宝莹操劳了很多事情,因为这是我带给他的负担。
想起以前莫子君常跟我暧昧的情景我就想笑,我那么做是因为觉得他就是那样生活的,就像他每天要吃粮食,在自然不过。像我们这样由暧昧转变成恩情的关系应该不多吧,因为莫子君对我确实够好,不图回报,让我觉得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天使,被幸运的我遇到了。
“莫子君…莫子君…”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我赶紧抬高下巴,踮起脚尖,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视线变大,我不想错过一刻他的表演。
我保持这个姿势良久,身边的人群一会儿骚动,一会儿安静,碰碰撞撞了我好几回,差点摔在别人身上,而我最顾及的是我的围巾,生怕被弄掉。因为这里认识我的人太多了。也竟没想到春风得意的生意竟然火红到了这个地步。我抬头看到阁楼上也已经满座,猜想可能都是来捧莫子君的场吧,心里暗喜。
不过后来竟让我失望了,我听到人群里嘀咕什么,有他的名字,也有莫府,还有马车。大家的脸色都是一会儿惊愕,一会儿无奈,让我看着怪不是滋味,又听不到完整的一句话,只好有挤出人群。今晚他是不会表演了,这是台上的主持人说的。
走出春风得意我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看看街上已经稀落不少的人群,我觉得还是回客栈好,我这里步行回去也有一段距离呢。
现在看起来,我现在眼前的这里很平静,虽然有些地方比较灰暗,但是偏偏这样些地方很适合我散步,散心情。我可以仔细观察一下路边这些我没见过的植物,还有两边形态各异的建筑物,大多都雕刻的很精细,仔细看了就会知道很有意思。有时候一排串的雕刻人物是在演绎一个故事,有时候则像是演绎我们的西游记,让我惊喜若狂。
忽然,一阵强风吹过,吹动了我的刘海直摇晃,我微微转正脸看到眼前的大街上,视线里除了两个威风凛凛的黑衣人外,已经看不到其它的东西了。顿时心里一惊,觉得黑暗朝我袭来。
我来不及大口喘气扭头就往回跑,望着远处的霓虹灯,我多么希望我能一下子冲刺到终点。我依然能听得出身后熟悉的声音,它曾经是我的噩梦。银蛇刀利索的划破一道又一道的空气,这种撕刮的声音清晰入耳,气势勇猛。
此刻的我并不想停止脚步跟他们谈判,因为我觉得他们只给我死的机会。恐怕是我妄想他们给我谈判的机会。否则为何他们见我就拔刀怒视我,那一双双充满血腥的眼睛不就是恨不得立马送一刀,把我劈成两半吗?你一半,我一半,我们是合作的好伙伴。
“咻…”
我愣住脚步,不远处一只飞箭正准确无误的朝我脑门袭来,然后急速穿了过去。当然,事实上是从我头顶上方穿过去的。此时,不容我尖叫出声,它的同伴也‘咻…’的紧接着从我耳边飞过,吓得我的耳根顿时热火起来。
这时的我应该像极了马戏团里的那个小丑,被定在木板上拼命向上帝祈祷。只不过我初次乍到被吓的头晕脑胀,乱了阵脚,乱了方向。
“快往这里跑。”不等我回头看黑衣人,突然有人在前面喊我道。他穿着一身雪白的纱衣,让我顿时眼光一亮,不加犹豫就往前飞奔。管他好人坏人,反正肯定后面的是坏人就对了。我刚跑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刀削声,声音清脆、有力无比。如若我再多犹豫几秒,恐怕已经成了刀下鬼。想到这里,我的背就发恶凉。
事实告诉我,恶梦还没结束,现在的情景是不容我有丝毫偏差,身后的人飞刀乱舞,前面的人飞箭乱窜,只要我稍稍不留心,哪个都可能会送我下地狱。我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又要开始走霉运了,这辈子是逃命的料吧,如果到了七老八十,我的腿还是这样有力吗?那就是超人的老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