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要醒了,可是我等了好久,沉重的眼皮和酸麻的身体一直让我很难受,很痛苦的煎熬着。期间我觉得有人往我嘴里灌了什么东西,阻碍了我的呼吸,差点呛到肺里。慢慢的我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冷的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冻成了冰人,恶心、盗汗、头晕头痛,简直就是一种活生生的折磨。
一直想喊碧水,可是我开不了口,身子总是处于麻痹状态,有点儿像我做龙喜喜成为植物人那会儿的感觉,即使稍微好一点儿,但也是半死不活了。那天在医院里我听到医生说我是脑震荡再加有淤血和神经中枢受损,导致最后成为了植物人。可是这一次只是被花瓶砸到而已,最多就是头破血流,难道龙喜喜的后遗症也传给了银紫?@@是不是太悲哀了,没见过哪个姐妹穿越后比我还惨的,她们不是当贵妃就是做贵妇,生活既潇洒又滋润。
“紫小姐…紫小姐…”碧水,是碧水,她又喊我了,不过我的听觉一次比一次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那声音断断续续,若有若无,连接不成一句话。
我又受困了吗?怎么又是这样?我没有被毒打,最近身体也没那么虚,只不过最近幻想多了一点,所以情绪也跟着强烈了一些,但是这里没有陈永泰,所以我心里冰冷,也不会再对其他人产生感情。
“紫姐姐…紫姐姐…”宝莹隐隐约约的哭喊着叫我。她还肯叫我姐姐,就没枉费我对她像亲妹妹一般疼爱,想来她为此也很自责吧。不过我是不是睡太久了?还睡的很痛苦,不舒服、不踏实。好像是真的病了,并且是病的不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有好多暖的物体一直贴着我的身子,像是在努力融化冰冻的我。
我反复的睡,在睡梦中挣扎…
终于等我觉得自己快睡醒了,感觉稍微好了一些,听到碧水的声音也清楚了许多,她说:“奶娘,小姐现在这样怎么能出门?能不能醒都要看她的造化,你快去告诉外面的人,就说小姐病了,病的很严重,请太妃体恤一下。”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抽泣声,那不是碧水的,因为那声音有比较老气,而且沧桑,看来是我的奶娘在哭。忽然想起我一直没有听到过爹和二娘的声音,也罢,上次银紫病榻的时候他们还在庆婚呢!
我这是怎么了?想着…想着,我又困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沈大夫,你怎么今天才到?我家小姐已经昏迷两天了,身子冷的不行,你快给看看。”碧水激动的说着,声音渐渐近了,响亮了。
不会儿,我感觉到那男人热乎的手指在触摸我的脸,问道:“银紫…你能听到我的话吗?听到我的话就快醒过来,银紫…”好着急,好担心的口气。我想说,我活得好累,你能不能放我一马?这样的话我的求生yu望就强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给她吃什么东西了?”突然,他的声音变得好严厉,冲碧水发怒道,像是上次我在宫廷不给他好脸色时,他冲我胡乱发脾气,还罚我跪在地上。沈梁,沈梁,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还假惺惺的要救我做什么?还冲我的碧水发脾气,这样我会越来越憎恶你。
我又昏迷了,习惯性昏迷,时而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时而什么都听不到,脑子一片空白。不过,我又感觉到有人在给我灌水了。只是很多时候我都喝不进去,那水溢出我的嘴,从脸边一路滑了下去。
“我来…我来喂她。”是沈梁。
接下来我感觉到一个柔软的暖物在我冰凉的唇上挪动着,然后液体慢慢地充满我的嘴里,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使劲的往我嘴里施压力,我才感觉到一股又一股的暖流从我的喉咙到我的食道再到我的胃里,慢慢地驱逐了我肚子里的寒气。身子渐渐地感到暖和起来。
这样一来,我也顿时安逸许多,踏实让我又迷糊的睡着了,轻松、舒服许多…
好多次,我都问自己,我还想活下去吗?我还要不要醒过来?没了陈永泰,我就注定要孤独的活着。现在这个家也没法给我温暖的亲情,所以我就更加无所谓了。本来以为可以和莫子君成为粉红知己,可是我们之间存在着很多隔膜,需要慢慢去撕掉,那样的话我还是要孤独、寂寞好久好长的时间,可是我想自私,我想自私一下,可以吗?亲爱的陈永泰,如果你在这里,能不能容许我自私一下,因为我找你找的好辛苦,等你等的好累,好害怕。
“你太自私了,你太自私了,银紫…你太自私了。”终于,我听到了很清晰的声音,有人还在摇曳着我的身体,~!~又是虐待。
“紫姐姐…紫姐姐,沈哥哥哭了,沈哥哥哭了,你快醒过来,你不是很喜欢沈哥哥来看你吗?那你快醒过来,他就在你眼前,紫姐姐。”是我可爱的宝莹妹妹呢,能再听到这么清脆的声音,感觉真好,让我觉得还有那么一点亲情存在。
沈梁哭了?太子哭了?他应该大笑才对,如果我还能醒来,我就不再做银紫,我就要做龙喜喜,做回我原来的样子,我不要活的那么累,不然我就不回来了,我就不醒了,一直沉睡下去。
“拜托你,快醒过来,拜托你,我不勉强你了,我再也不会勉强你了。”真的诶,这个高高在上、蛮横霸道、冷酷无情的恶毒男人哭了呢,哭的好像还蛮伤心,银紫知道了应该会高兴、欣慰,可是我龙喜喜没那么喜欢听,你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利用银紫对你的爱,再也不要利用我这具病身子。
“好酸啊…我的腰,我的肩,我的脖子,啊……”我不小心用力过重,听到我的脖子‘咯…’的一声,筋脉抽搐了一下,让我痛的全身毛骨悚然,“碧水…碧水,快来端住我的脖子啊,要断了,要断了…”我哭求着,不敢叫的太大声。
“紫小姐?”碧水看到我的怪模样,端在手里的脸盆忽然掉了下去。
“我的妈妈啊,你还愣着干吗?快过来…快过来帮我端住脖子啊,我手软…”再过两秒我的手就要垂下去了,实在是一点儿劲都没有,所以支撑不住我的脑袋。
她顿时回过神,飞奔向我,然后拼命的帮我揉着脖子,我的两手早已垂下去,心想这样子肯定是既狼狈又丑陋。“紫小姐,你…你醒了吗?”她不敢低头看我,好像觉得自己在做梦。
“我没诈尸吧碧水?你闻闻,有没有尸臭、腐臭,看看我是不是诈尸了?”说着,我把手臂举的高高的,足以够到她的鼻子,让她能闻的到。
这丫头兴许是被我昏迷的样子吓傻了,还真的凑过鼻子嗅了我的手臂,皱眉再展眉,看到她那紧张兮兮的样子,我忍不住笑道:“笨丫头,我叫你闻你还真闻呢,试问那个诈尸的还能说话说这么清楚啊?我还叫你帮我揉揉脖子呢,诈尸了还用得着吗?那脖子肯定是硬邦邦的、冷冰冰的…”
我幸灾乐祸的说着,好像许久没说话,多讲一些我的心情会更舒畅,一时没顾及到碧水的心思,高举的手臂沾到了她的泪水,立马闭住嘴,收起胳膊,转回脖子,紧张的说道:“碧水啊,别哭啊,你哭我又要哭了,我不想哭了,今天我不想哭啊,碧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已经好了,完全好了,我只是睡久了一些,现在没事了。”
她泪流满面,突然展开双臂将我拥抱在她的怀里,她的身子能保住银紫大半个身子,抽泣着苦笑道:“紫小姐,我好怕你回走,真的好怕、好怕你离开碧水,宝莹小姐哭的都晕过一回了,她不停的在跟你道歉,跟你说她好想你,可是你就是醒不过来,沈大夫说你是不想醒过来,是你不想醒过来,你想一直睡下去,所以碧水真的好怕你一睡不起…”
我的好碧水,我的好宝莹,都是我的自私又让你们伤心了,我总是让大家替我担心、替我伤心,我真是个大坏蛋。
“不哭了碧水,我现在好了,我想开心点儿,所以你不许再哭了,我要去看看宝莹,我担心她。”说完,我便准备穿衣服。突然,我发现了枕头边有个棕色的小盒子,心里有些好奇,碧水便告诉那是宝莹送我的东西,说它能保我平安。
我迫切的移开了盒子的盖子,看到那东西时眼前一惊,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做龙喜喜的时候也有这个东西,是我出生的时候从妈妈体内带出来的物体,妈妈说叫我好好的保存着,它能保佑我。
“碧水,扶我去宝莹那里。”我的好妹妹,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东西,现在她知道了我不是银紫,却还要将这样的宝贝送我,我应该修了几辈子的福,才修到这么一个好妹妹吧。
后来,碧水把整件事从头到尾给我叙述了一次。
那天我被宝莹的花瓶砸晕了过去,可是过了好几个时辰都没见我醒过来,而且苍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宝莹和碧水担心了,两人商量好去找沈大夫来,可是沈大夫府上的人告诉她们他现在不在府上,出远门了,所以心里一急就决定给我找个一般的大夫,那大夫看了我的脸色就给我抓了凉药,他说我的身子是内热外虚,所以还是要用凉药治病。
她们以为给我灌了药,我很快就会醒来,可是到了深夜,我就开始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凉,当时碧水吓的身子都软了,便急忙叫来了宝莹看她有没有办法,能不能找到沈大夫,因为我的病向来都是他诊治的,不过沈大夫府上的人还是说他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太妃说要叫我去给她梳发髻,奶娘帮我以生病回绝后不久,沈大夫就行色匆匆的来看我了,当时也被我吓的脸色青白,立马给我开了药方,叫碧水煮了药给我灌药,不过我一直都没办法咽下药,所以沈大夫就亲自给我喂了药,当时宝莹也在场,把银紫喜欢沈大夫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沈大夫在这里等了我好久都没见我醒来,就绝望的走了,他看出了我的内心思想,有好几次都是我自己不想醒过来,所以才昏迷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