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皇子的成人大礼,这里不是京都,没有专门祭祀的天坛,在盘天大帝一声令下,南京城所有的人力资源都调动了起来。三月之内,筑土为台,一个长、宽、高各十丈的高台平地而起,牛羊猪三牲已经过大厨处理,早摆在高台上,三柱清香,纸钱早就准备妥当。
台上盘天大帝身着黑色冕服,头戴黑白相间的冕冠,焚香祷告盘家列祖列宗。而盘龙却也是一身黑色的祭服,面无表情,竖立在高台上。
龙云换了一身纯白色的祭服,站立在盘龙身侧。这成人大礼之前,可是十分讲究的,上衣下裳都为黑色是皇家的御用祭服,而一般的臣子却是白色的祭服。
典礼的时辰为寅时,凌晨三时至五时,正是一轮朝阳冉冉升起之时。
龙云情不自禁张开嘴,想打个哈欠,忽然想起场合不对,偷偷朝盘龙瞅了一眼,依然是一张死鱼脸,闷生生的把哈欠憋了回去,很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累啊!
盘龙自从知晓自己身世之后,便一直都是这样,整天默不作声,茶饭不思,龙云对此深表同情,恁谁受到这么大的打击都好不到哪里去,这该怪谁?
“唉!”龙云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小厮,也深受其害,身体经过这五年来的折磨,只剩下半条命,前天又惹了这么大的祸事,也不知今后怎么逃脱。
龙云就是这种走一步算一步的人,性子比较懒散,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他也不会怪罪盘龙,毕竟这事盘龙也不知道,从小被救,到如今几成废人,说得好点叫做一饮一啄,全乃天定,说得不好点叫做才逃虎口,又入狼窝,现在的关键是搞定那个老道,逃离东胜神州这囚笼,即延年益寿又能摆脱被盘天大帝砍头的危险。
龙云正在思量间,却听礼官喊道:“时辰到!”
盘天大帝燃起三炷香,朝天祷告道:“盘氏宗族第二千二百五十万零四百九十五代族长向列祖列宗请安,今有直系宗族子弟盘龙成年,请祖宗赐福!”
龙云心中暗笑:“这也能赐福?那我得多找几个祖宗,可能福就会多赐点!”心中忽然想起自己身世,不禁一阵神伤。整个神州所有的人成年之时都会举行成年礼,而自己到底年龄多大,什么时候举行成年礼,又该问谁呢?小厮,小厮!其余的小厮至少还有父母,还有亲人,还能有人记得他们的生日,五年来不知参加过多少人的生日,可是自己的生日又有谁知道,又有谁庆祝过呢?
正思量间,却见整个天地颤抖,一道黄噗噗的光芒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冲进盘龙身体,一瞬间的功夫,便已消失不见,而盘龙却一反面无表情的模样,整个人精神饱满,神气充足,和刚才的表情判若两人,看得龙云目瞪口呆,神驰物外,待清醒时,只听到盘天大帝道:“礼成!”说罢便走下祭台。
雄浑而激昂的音乐声想起,龙云处心积虑的妙招终于派上用场,天下四大名姬合奏祭祀典礼音乐,看着李香君那白玉般的手指拂过琴弦、董宛如那闪亮的红唇轻触洞箫、宋似雪那修长白嫩的玉颈轻轻耸动,嘴里唱出悠扬韵味悠长的清音,以及身材妙曼的陈丽湘领着二十位妙龄女子翩翩起舞,真是世间最大的享受。
正当众人沉醉在天下四大名姬的绝世表演当中,忽见白云飘飘,一身雪白道袍的虚云老道闪亮登场。
却见虚云老道脚底生云,飘至十丈高台,轻拂一下拂尘,笑容可掬地朝盘龙道:“盘龙,你可愿入我阐教?”
盘龙双膝一跪道:“弟子愿意!”
虚云老道道:“如入我教,将会离开东胜神州,可能穷你一辈子之力也不能回到此处,你可愿意!”
盘龙虎目含泪,坚决道:“弟子愿意!”却没有见到无比失望的龙云和香君。
本来盘龙平生的最大愿望就是见到父亲,以后能够和父母住在一起,这是普天下孩子的心愿。所以平时勤奋努力刻苦练武学文,在其心底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获得自己记忆中从未有过的父亲和母亲的夸奖和赞扬,没想到命运弄人,自己身世竟是如此凄惨,一见不如不见,也许离开这里却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说没有揭秘身世之前,盘龙可能会拒绝的话,那么现在那就是斩钉截铁的同意了。
虚云老道一叹道:“好,你既有此心,贫道当即禀明掌教祖师,收你进阐教!”
却见虚云从怀内掏出一面四周镶金边的杏黄旗帜,朝天上一抛,只见一道黄气冲破天空,朝上急速飞去,不久只见天上降下一道七彩云气,瑞气飘飘,凭空凝聚成圣人头型,却是三清祖师元始天尊,原始天尊点头颔首道:“盘龙你今入我门,我便赐你道号虚心,你且跟虚云好生修炼,自当成就无上大道!”
盘龙跪倒:“多谢祖师!”
原始天尊拈须微笑道:“如此我便送你等返回昆仑!”
七彩云气缓缓化成一只大手,托住虚云和盘龙,缓缓上升,却要归去!
说得迟,那时快,一声古朴而强大的洪荒巨啸传来,只见天地一阵晃动,北边那与天相接的地方黑烟滚滚,瞬间便化成一个大洞,一头人面鸟身,全身红鳞片,背有四张肉翅,胸前、腹部、双腿六爪的怪兽冲了进来,却是洪荒十二巫祖中的帝江,帝江四翅一扇瞬间便从天边立即到达眼前,已达速度绝至。
帝江喝道:“无耻三清,竟设九州结界圈养盘古后人!”说罢胸前爪子一挥,那七彩云气化成的大手便凭空消散,虚云和盘龙便从天空跌了下来,眼见就要掉到祭台上摔成肉泥,却见头顶天空破了个大洞,一道七彩的光芒凝聚成轩辕神剑,朝帝江劈了下来,同时天地间传来一股悠扬的钟声,一件七彩玉如意和一根扁拐劈头盖脸地朝帝江砸了下来,同时刚飞走的杏黄旗变成一道黄气,裹着祭台,朝着天外飞去,瞬间不见踪影。
帝江发出一声惨叫,朝天道:“三清祖师,无耻小人,以三敌一,总有一天我们祖巫将与你们见个高下!”说罢四翅一扇,瞬间飞行二十八万里,消失在来时的黑洞中,不愧为速度祖巫。玉如意和扁拐已然追之不及,七彩光芒一闪,消失在天际!
台下众人如梦初醒,只见眼前长、宽、高各十丈的祭祀高台已然不见,纷纷跪倒,焚香祷告。
这时,龙云已经幸福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