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南宫心晴无声而又缓慢的睁开双眼,侧耳倾听着房间外细碎轻微的脚步声。她的房间在别墅的顶层,一间卧室加书房,剩下的就是一个封闭的露台。
三天了,连着三天。南宫心晴侧头看了看天色,子时刚过,安又到露台去了。
(为什么说子时而不是几点,那是因为南宫心晴他们以前在岛上一向都是这么计算时间的,而天黑她又懒得看表的时候一向都是看天色。)
南宫心晴坐起身来,看着窗外,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出去了说什么呢?微微皱了皱眉,安既然选择这个时间,他一定不想被打扰。可……
南宫心晴用食指按了按右手的手心,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起身、下床。来到房门口,手都碰到了门把手,却又缩了回来。返身,自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她决定了,不要再让安这么下去。晚上不睡觉,白天又去上班,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既然他自己走不出来,那她就来踹他一脚,看温志安能不能清醒。
温志安仰躺在露台的长椅上,双手交叠在脑后,透过钢化玻璃窗遥望着似近实远的月。今晚是个好天气,晴空无云,皎洁的月在众星陪伴下,孤傲的俯视着大地。一束月光、一束惨白的月光好似利剑直直的插在温志安身上,钢窗的骨架把凄迷的月影筛碎,班驳的伏帖在孤冷的露台上。
南宫心晴在露台的入口处静静的看着,平时这么无所谓的一个人,这时看起来怎么会、怎么会这么无助呢?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悄声走到温志安跟前。
一只手突然的挡住白得晃眼的月光,温志安微眯起眼眸,看向手的主人,流露出的是深深的不耐烦,打扰了他的清净。
“突然睡不着,陪我喝一杯?”南宫心晴晃了晃手中的酒,取过露台小柜厨里的酒杯,倒了两杯酒,淡笑的看着温志安,自然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眼底的不耐一闪而过,快得会让人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南宫心晴却知道,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看到了那抹不耐,以及、那不耐烦后的一丝心伤。
温志安毕竟不是小孩儿,很快的隐下自己的情绪,无声的接过南宫心晴倒好的酒,默默的喝着。
“好奇怪,突然失眠。”南宫心晴自顾自的说着。
温志安看着南宫心晴,起初是疑惑不解但随即明白,自己的情绪早已被她洞悉。温志安等着,等着南宫心晴问自己,也许他会回给她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南宫心晴一直没有看向温志安,只是把目光投向未知的深邃苍穹,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酒,唇边是放松而又毫无意义的笑容。
温志安打量着南宫心晴,不解。
南宫心晴轻松的靠在椅子上,微闭二目,呼吸着清凉的夜风,沐浴在迷离的月色中。
温志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仰起头一口喝干又倒了一杯,握着酒杯靠在长椅上,睁着双眼注视着明月、黑夜。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酒,在这清风明月的夜晚一直寂静的坐着,直至月落日升。
东方的天空越来越亮,初升的太阳完全替代了暗夜,也驱赶走一夜的清凉。
南宫心晴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没看温志安一眼,兀自回房洗漱。
清晨第一缕耀眼的阳光扫中温志安的脸庞,稍稍有些不适的眯起眼眸,稍倾、放下握了一夜的酒杯,起身、回房。
打理好自己,南宫心晴出门下楼去做早饭。路过露台时,望了眼空无一人的长椅,淡淡的笑了下,继续下楼做饭。
做好早饭,家人也正好起来。
“老大,你今天去公司吗?”邵华一边喝着粥一边道。
南宫心晴笑了下:“不去了。”
“就不怕有人把咱们家产败光?”江迪看似无意的眇了眇邵华,“呜——”突然江迪闷哼一声,瞪向邵华。
“恩?看我干什么?要吃这个吗?”邵华极其热情的把包子递给江迪,一脸的谄媚。
“谢、谢!”一个字一个字自牙缝迸出,狠瞪邵华一眼,一会儿再好好算帐,敢踢他!
“不客气,大家是兄弟嘛!”邵华笑得得意洋洋,谁怕谁?!
“打够了吗?”南宫心晴笑着插嘴,“各位经理是不是该去上班了?”很随意的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时间在滴滴答答的流逝着。
“哇、哇——”邵华怪叫着,“完了完了,我还有个会要开——”抓起外套向门口冲刺,“老大,我走了啊!”
“慢点。”南宫心晴笑着,看着这个大男孩。
其他人也收拾停当,起身去公司上班。
温志安在步出房门时,回头看了南宫心晴一眼。
南宫心晴很自然的对着温志安露出她的招牌笑容,一脸的笑意足以安定人心。
温志安第一次没有笑,而是以皱眉来对待,冲南宫心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不错嘛。南宫心晴收拾着餐具,安也会有情绪了,不再什么都无所谓了,好现象。
快速的收拾好家,易容,她要去上学的。
一天都在学校里和沈梅说笑着,当学生的感觉真好,什么都不用考虑。上课听听讲,下课聊聊天,偶尔考考试,一天就这么轻松的过去了。
南宫心晴一直听着沈梅讲黑社会的事,里面好多她不明白的东西。比如,嘿嘿……黑社会要怎么发工资啊?是一月一发吗?还是年底有分红呢?要是按每个事件来发是不是工资太不固定了?
这些问题问完,沈梅很直接的给南宫心晴一个反映,翻白眼!
这些问题很没营养吗?南宫心晴奇怪的想着,可是,在哪儿工作不是挣钱啊?于是她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以后解决完门里的事,有机会就去黑道上趟趟,嘿嘿,好解除自己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