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你在场有什么用?你还是个孩子。”南宫心晴拍了拍温志安的肩,“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有错,不要背负太多东西,不是你该承受的。”
温志安转头,看了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我当时不知道我妹妹是怎么了,只是感觉她很难过,很痛苦,我只想让她早点解脱。”声音顿了顿,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可到后来知道我妹妹是怎么了,我很想、很想把那些人一点点一点点的活剥了。”后半段话是一个字一个字自他的牙缝中迸出,和着血泪。
南宫心晴什么也没说,只是倒了一杯酒递给温志安,她知道,安还没有找到当初闯入他家的人。
一口喝干酒,温志安长出一口气后起身:“泉哥,有家人的感觉真好,尤其有你这么个哥哥。”
南宫心晴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早休息。”
“恩。”温志安点头,转身离开。
南宫心晴站在窗前看着温志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兀自叹了口气,饮干杯中酒,上chuang、闭目。
温志安躺在床上,身体平躺,稍稍有些僵硬,紧闭双目,眼角似乎有片湿润在缓缓扩散,许久之后,唇边扯出一抹浅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好像轻松了很多。
每年到了这个时节,他都会不自觉的想起以前的事情,而每次都是毫无例外的往事如潮,那巨大的痛苦铺天盖地的袭来,让他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就在瞬间被吞噬。
他想摆脱的,可、往往不由自己。痛苦的波浪一波接着一波,他像海中的孤舟吗?错!他仅仅是一片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残叶,随波逐流、蹂躏。舟、至少还有船桨,他呢?什么都没有,无力抵抗……
以往他只是等着、等着这股剧烈的伤痛过去。
想到这儿,温志安不自觉的笑了,睁开双眼,满眼的笑意。谁会想到泉哥冒了出来?就那么无声的陪了自己一夜,没有一句废话,更没有悲悯的目光。
只是、只是很放松的陪在他身边,静静的、无声无息。
他在这无声无息中慢慢感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他也有了家人,而这个家人在全心的陪伴着他,不多话、也不勉强他更加不逼迫他。只是静静的付出她的关心,足够了、足够了!
温志安拉了拉被子,真的足够了。自从家里出事后,他一直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外飘荡,为了生存同时也是心中总有一股不平之气,所以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天天在杀人与被杀中度过,整天满眼全是血红,时时刻刻脑子里都在思考,今天要去做什么,要怎么把事情办得干净。
无奈的一丝苦笑泛起,轻轻的叹口气。
同时的,一直在提防,谁来取他的性命。那天、初次见到泉哥的那天,就是因为一时大意被人找上。杀他、自然没那么容易,解决掉那帮人,他也体力到了极限。如果那时再被仇家碰到,自己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可、就偏偏碰到了泉哥……
温志安笑了笑,怎么会有泉哥这么罗嗦又好管闲事的人?不过,真好,跟他回家的感觉真好。
霍地,笑容凝结在温志安的唇边,一点一点的敛起笑容,眼神暗了下来。
泉哥竟然可以一眼看出自己的想法和处境,他、到底是谁?自己的敌人吗?
不、不会是!温志安立即给了自己这个答案。
那她怎么可以一眼望穿自己的寂寞?
温志安扭头望了望窗外的月,眼光闪了闪,泉哥会不会也很寂寞?
想到了这个答案,温志安的心被沉重的撞击着。
可、为什么平时都看不出来?他竟然毫无察觉。努力的回想着,平时的泉哥。在公司里是个好上司,一个会照顾下属的老板;与客户周旋时,设想周到对谁都是实实在在,除非对方先耍阴谋;在家,一个无可挑剔的大哥。
温志安皱眉,他想不出来,想不出来泉哥有不开心的时候,在他的印象里,泉哥一直都是在笑,笑得那么平静和温暖。
温志安握了握拳,自己真是过得太舒服了,竟然到现在才想到这些。
泉哥……真是一个谜。
转天——
“你又抢我早点。”邵华不依不饶的抓着江迪。
“谁让你自己不吃,我是怕浪费。”江迪说得理所当然。
“你、你……”邵华揪住江迪的衣领。
“我特意给你留了,邵华快吃,凉了可不好吃了。”南宫心晴从厨房拿出小笼包,推到邵华面前。
“呜……还是老大好。”邵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恶狼。”江迪在旁边低咒着。
南宫心晴笑了笑,这个江迪明知道昨晚邵华加班睡的晚,今天补眠起晚了一会儿错过早餐时间,他就逗邵华。
是了,南宫心晴笑得窝心,这才是江迪,在以他的方式告诉邵华以后少熬夜是吗?好可爱的江迪。
“泉哥……”江迪看着南宫心晴的笑眼,突然有一种无所遁行的感觉。
南宫心晴笑了下:“江迪,有事?”
“厄……没有。”江迪奇怪的看了看南宫心晴,刚刚的感觉怎么没有了?是自己的错觉吗?
温志安一直在旁边专心的注视着南宫心晴,观察着这一切。
“吃好了!吃好了!走了,上班去。老大,拜——”椅子一推,抓起公文包,就往外跑。
“刚吃完,你就跑,找死呢?!”江迪跟着跑了出去,“再这么浪费粮食我下次全抢过来,饿死你!”
“你管我!”
“你……”声音渐远。
“泉哥,我们也走了。”齐萧站起来,摆好椅子。
“恩,路上小心。”南宫心晴笑着送他们出门,她该去上学了。
“从那边过来一个人,非要当我男朋友!”沈梅抱怨着。
“啊?谁啊?”南宫心晴惊愕的道。南边来的?会不会伤害她?
“别紧张,他到是没有敌意。”
“那他为什么要当你男朋友?”
“就是啊,我也问他了。”沈梅无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