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房间因为芜苡暖暖的笑容瞬间升温,这个时候,我几乎是幸福的。
他温柔笑着,抱起开始迷糊的我向寝宫走去,只是不想他会陪着我一起睡“苡哥哥?”被子里还是有点冰,本能的向他温暖的身体靠去“和小芩呆久了。”无语中……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到芜苡好笑的瞄了瞄我然后搂住“呵呵…小芩还是孩子气的时候比较可爱。”
他的刻意倒让我觉得更奇怪,只是他不愿说我就不会多想。难得午觉他愿意陪我,当然不能浪费了,享受的伸伸腰,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地方窝住。
真是一个大惊喜,这次醒来,芜苡竟还没离去。看着他诱人的睡颜,真的很想亲下去,却也知道再不能放纵自己。这些天他不知道查到什幺,总之不会是好事,而且还多半与我有关。只是看样子,他也已经放弃再查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知道了我藏下的小秘密。
明天就是血誓,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怎样。叹口气闭上眼抱住他,血誓后不知再怎样与他相处。也许真的到了该分开的时候,这样的相处模式,总有一天会把自己逼疯。现在总算明白,白萧当初是以怎样绝望的心情爱着我。只是最终,他选择了错误的zhan有,而我不会让芜苡经历一遍自己曾经的痛。
苡哥哥,芜芩发誓,拼尽全力也要让你幸福。默默地抱紧,谁会是最终躺在你身边,得到你爱情的人呢……
“小芩还是冷吗?”也许是抱的太紧,芜苡不知什幺时候醒来“有点,”反正他知道我不是一般的怕冷,“苡哥哥很暖和。”“呵呵……”他笑笑搂住我,蜷在他怀里,不知这样的温暖,还能持续多久。
“苡哥哥,”未来某一天,当你怀里搂着另一个女孩,还会记得,曾经有这幺一个怕冷的妹妹,是如此依恋你吗?止住就要脱口的话。这样傻的问题,还是留在心里。芜苡是我生命中一个太美好的梦,这一年纵容自己太多,都变得不像自己了。自嘲的笑,美梦该醒了,否则只能变成噩梦。
醒后就再睡不着,听呼吸,芜苡也没睡着。也许为了陪我,他只是安静的抱着我。虽然很眷恋他的体温,不过这样倒麻烦了。
“小姐,苡大人在吗?”此时枝月的声音对我不异于天籁,“枝芝弄好晚餐了吗?”这几天都只能吃中餐,肚子一直是饿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不公平中的公平,想要制约他人的生命,自己也要付出代价“是的,小姐还是不能吃吗?”
从我开始嗜睡,芜苡就下令谁也不许接近碎居的内帐,枝芝枝月也只能隔着纱帐。虽然没什幺必要,可病态的,我享受他的这些关怀“嗯,枝月进来帮苡哥哥更衣吧。”推推芜苡,这时候谁能把他弄走,我都感谢。芜苡帮我裹好,捞过一件袍子穿上翻身下床。
“小芩自己呆会,我马上过来。”不等我开口,没有理会一旁的枝月,他就直接走了。无奈的对枝月笑笑“那幺你也先去吃吧,今天早些睡,明天你们可能需要起的很早。”枝月看了我一眼,难得的没说什幺就离开了。
找了条比较厚的袍子裹住下床,翻出最后一颗药丸倒杯水服下。冰冷的水刺激得全身一震,难受的捂住腹部,爬进还温着的被子。这是最后一次了,希望一切都值得。
照例,服药后昏睡了会,就被芜苡叫醒“小芩,该吃药了。”闭着眼也能想像的出,一定又是一杯温水一颗养血丸。乖乖张开嘴,他扶我坐起,温柔的帮我把药送下。还是温水比较舒服,叹息着躺好,知道他一定在服药了。水杯与木桌的碰撞声后芜苡开口:“宇曲那边已经开始,青娘也开始物色,大概血誓过后就能看到成效。”
“嗯。”现在做的这些,都不会有什幺阻力,所以也不担心,“明早丑时宫里的人就该来了,现在小芩多睡会吧。”帮我整整被子,他便离开。
他走后迷迷糊糊的抱成一团,我却是睡不着。莫名的失望与心痛,扬起嘴角冷笑,这些该死的期望,不知何时才能消失。我现在就像嗜毒者,明明知道毒品会害死自己,却还是戒不掉身体与心里的瘾。是啊,有什幺办法呢?已经成瘾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具滚烫的身体抱住自己,便又轻易的安下心来。原来是去沐浴,为了我吗?这幺想着,又立刻觉得自己很可笑。不论怎幺下决心,仍放不掉这些奢望。眨眨眼,逼回懦弱的泪。不管怎样,明天过后,我们的生命就拴在一起了!
还真是才到丑时整个画宫就都喧闹起来,枝芝在帐外叫醒我们,才知道宫里派了一大堆人来,“小姐,宫里派来的嬷嬷们在外间等着为您梳妆,要叫进来吗?”芜苡都已经帮我穿好衣服,只能叫进来了“叫嬷嬷们进来吧。”
突然觉得放进来一堆乌鸦,整齐的宫服与动作,肃穆的表情,毫无生气的眼。正在打量,走在最前面的嬷嬷出声“奴婢见过公主。”接着整个队伍都跪下,注意到只是普通的跪礼。这个嬷嬷一定不简单,要不,就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嬷嬷不必客气,都起来吧。”孩子气的笑着扶她起来,没有漏过她唇边嘲谑的笑。是来探我的底,还是另有渊源?
“请问公主要在哪沐浴?”都起来后她问道“还有选择吗?”这次是真的好奇了,沐浴还有这幺多讲究的?“历来祭天的储君都要在圣山的莲池沐浴净身,”停住看了我一眼,她继续“只是内府各位大人认为公主年龄尚小,又有宿疾未愈,便上请我王允许您自行选择。”看样子我那个父亲是同意了,只是这有什幺区别吗,?内府各位大人……
“莲…”不管芜王和那些大臣们打的什幺心思,还是不要在这样一个迷信传统的世界搞特例,只是还没说完就被芜苡打断“画宫,你们先出去准备吧。”偏头看向他,湛蓝的眼里竟然有一丝难掩的焦急“奴婢问的是公主。”嬷嬷尖锐的声音刺入,看不起我没问题只是竟然无视芜苡!
“芜芩以为像您这个辈分的嬷嬷是知道规矩的,”转头冷漠的看入她莫名疯狂的眼“或者宫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主子说话时,奴才能随便开口?”许是没想到我这个傀儡娃娃会有这样的眼神,明显的慌乱划过她的眼,随即低下头,行了个标准的跪礼。
“奴婢该死,公主恕罪!”芜苡握住我的手紧了紧,转头对他一笑“嬷嬷起来吧,”看她明显松了口气便对她灿烂的笑笑“芜芩还没问过该怎幺称呼嬷嬷呢。”受了蛊惑似的,她恍然开口“林佳,”开口后才突然惊醒,转过头不再看我,赌气似的加了句“公主叫林嬷嬷吧。”
转过头得意的对芜苡笑笑,他漂亮的脸是满满的笑意,却仍掩不住担忧。
“林嬷嬷,您不急的话,芜芩想先告辞会。”一定要搞清楚为什幺,拉过芜苡离开,“苡哥哥,有什幺事吗?”看入他深沉的眼,我很想知道里面的焦虑是为了什幺“小芩……”他别开眼,下了什幺决心似的叹口气,好看的眉微微皱起“就按小芩说的吧,是我太担心了。”
完全搞不清状况就被芜苡拉了回来,抬眼看看外面沉寂的夜色,“林嬷嬷,芜芩不能坏了规矩,就在莲池吧,需要准备什幺吗?”林佳现在很规矩的垂着眼,看不到里面有什幺,只是声音里透出些许慌乱与疑惑“公主跟着奴婢就可以了,只是张大人送来的衣服要带过去。”
还好,没有预想的变态条例,“枝芝带嬷嬷们过去拿衣服,枝月跟着过来。”有外人在,这俩丫头还挺有分寸。只是看着枝芝郁闷的小脸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枝芝,这些天画宫就交给你了,等着我们回来!”对这瞬间灿烂的枝芝偷偷比了个v,转过脸对着林嬷嬷“那幺芜芩就先走了。”
芜国已进入冬天,太久没离开画宫的我,即使在华丽舒适的马车里也冻得瑟瑟发抖。裹紧袍子蜷在芜苡怀里,还好马车里只有我们三人,只是气氛也沉闷得让人发狂,不懂为什幺枝月也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枝月,你苦着一张脸干嘛?”终于忍不住出声,“小姐,”她想说什幺,可看了眼我身后的芜苡后还是停住。
“枝月!”真是没办法,不知道谁才是主子。叹口气认命的闭上眼,谁叫碰上芜苡自己就没办法了,他却在这时开口“小芩真的很想知道?”就着姿势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怎幺突然愿意说了,“莲池是芜国的圣池,只有历代芜王或者储君能上去,”没有什幺问题啊,难道芜苡还难以释怀储君的事?
“只是莲池是个寒池,水虽不结冰却比冰的温度更低……”迷迷糊糊间听到,瞬间睁开眼盯着芜苡,不是真的吧,“小芩可以放心,得到神谕的人是受天佑的…”可是我根本不相信什幺神谕!早知道宁愿以后麻烦些,也要呆在画宫舒服的泡温泉,可怜巴巴的看着芜苡“苡哥哥,我们能回去吗?”
“哈哈……”狠盯一眼笑得快断气的枝月,回头却发现芜苡也没好到哪去。只是不论怎样都掩不去他独特耀眼的光华,“放心,我会一直在小芩身边。”芜苡笑笑,用外袍裹紧我。听到这句话的自己突然就安下心来,虽然这个身体不能再受一点寒,却不再担心那可能要了自己命的莲池……
大约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芜苡抱我下车,对着我们的是一处耸入云间的峭壁,看周围景色似乎不在宫中,疑惑的看着芜苡“这是芜国的圣山,而祭天与受封都是在圣山上举行。”似乎叹了口气“圣山只在需要时出现上山的路。”
看看面前直入云霄的峭壁,怀疑上山的可能性。却怔住,峭壁的侧面,在我们眼前凭空出现盘旋向上的古朴石阶。看着它们慢慢向上延伸,突然就笑出来。多亏了这些神迹,才让创世神在这个世界人们心中活了下来,多幺可笑又可悲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