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下山了,空中只留下几抹残红,照的黄土道上的血更加鲜红了。
风一起,吹起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而此时边上的树丛中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群黑色的乌鸦飞起,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呀呀声。
而正在这时候,一红一绿两道身影忽然出现在这片血腥的土地之上。
“都死了!”役查看了一下满地的尸体沉声道。
霁沄点头:“下手很快!”
“有主人留下的银针!”役走向一具尸体的边上拾起地上的几簇银芒。
霁沄看着役手中的银针,缓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役手中的银针:“曾今见过小主人用过,确实是小主人的。”
役想伸手拿回银针,却不想霁沄一闪躲过了役的手,将银针塞入自己腰间的衣带。
“我们快去找小主人吧!说不准小主人有被人劫走了!”霁沄说罢还没等役开口就已飞身掠走。
役看着霁沄离去的背影,僵硬在空中手不由缓缓握紧。
北峻森空带着芝若兮和树久回到了客栈,让芝若兮遇见了自己最想见,却又最不敢见的人——北峻潇然。
一时间芝若兮心中又惊又喜,又恐又欣,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
“这是我七弟,北潇然。”北峻森空微笑着介绍道。
北潇然吗?芝若兮有一瞬间的苦笑,但脸上依旧是衣服不冷不热的表情,就连在刚见到北峻潇然是的那份欣喜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自从他往自己之后,想此次见面的机会只怕是很少了。既然他忘记了自己,自己又何必执着?
当下芝若兮也扬起了嘴角,对着北峻潇然一行礼:“北潇然公子,在下芝若兮。”
北峻潇然一顿,眼神中透出一股迷惑:“芝若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众人一惊,皆是齐刷刷的看向北峻潇然与芝若兮。
芝若兮苦笑,就算是不记得了,心中还是有那份强烈的熟悉感吗?可是事到如今,你我已没有后悔药可以服下。潇然啊潇然,你可后悔当初的选择?
“北潇然公子怎会如此说?你我可是第一次见面啊!”芝若兮笑着说道,但心中却是苦涩万分。
“第一次见面?”北峻潇然疑惑了:“可是为何心中觉得已认识你很久了?”
“很久?”芝若兮笑得有些落寞:“有多久?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既然北潇然公子觉得我们认识,为何芝若兮不认识?”
北峻潇然一滞,久久无语。
是啊!记忆中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会对他产生一种强烈的执念感?为什么一听到“芝若兮”两字,忍就忍不住想要颤抖?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北峻森空一见两人气场不对,,立即就感觉到两个人之间一定是发生过什么,要不然以自己七弟这种桀骜不驯的性格,定是不会对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
并且眼神中透出一股迷惘、痛苦之色!
他们俩一定发生过什么!可是潇然又怎么会忘了她呢?而且芝若兮似乎不大愿意承认与潇然相识。
“哈哈,不管认不认识,大家都别杵在这儿啊!有什么话,还是先回到屋中再慢慢说。”北峻森空微笑着打着圆场。
风一吹,眼前的竹林开始摇曳起来,发出哔哔的声响。
丞相府的观风台处一抹白影迎风而立,衣袂翩飞,青丝舞动。一双清明的眼眸傲然俯视着观风台下的一切。
“扑扑”一阵翅膀扇动扑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影一转身,微微蹙眉看着站在竹子做的围栏上的鸽子。
解下鸽子腿上的竹管,一扔送信的鸽子,任由其飞向别处。单手捏开竹管,抽出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
芝若兮,失踪,陵川至北郡,武林盟主。
白影抿了抿唇,手中的薄纸不知何时化为了粉末消失于掌间。
“青云。”白影轻唤。
“公子。”一抹青灰色的影子瞬间出现在白影身后。
“去准备一下,我们出门。”白影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流,温润如珠,让人有着如沐春风的感觉。
“是。”青云点头:“不知公子欲前往何处?”
“再过几天便是叶青华举办的武林大会了,如此盛事哪有不去之理?”白影温声说道:“你去准备一下,等会儿我们就去北郡。”
“是。”青云恭身消失在观风台。
白影看着远处青色飘渺的景致,悠悠的叹了口气。
北峻潇然已经前往北郡了,兮儿,你的消失莫不是因为北峻潇然?若真是如此,我是不是应该杀了他?
拇指摩擦着杯壁,闻了闻杯中传来的阵阵幽香,芝若兮微微垂下眼睑,隐藏着眼中的波澜。
“芝若兮公子救了我的丫鬟,轻水在此谢过芝若兮公子。”阮轻水感激的对着若希一行礼。
“北夫人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芝若兮说的苦涩,但依旧强装笑颜。
“树久乃是我贴身丫鬟,自小和我一起长大。今日承蒙芝若兮公子相救轻水着实感激不尽。”
阮轻水说着倒了杯茶:“轻水以茶代酒敬芝若兮公子一杯。”
芝若兮接过阮轻水递过的杯子,轻笑着笑啐了一口,缓缓放下。
北峻潇然一瞬不瞬的看着芝若兮,忽然蹙眉道:“不知若公子欲前往何处?怎么遇上树久?”
芝若兮知道北峻潇然一直盯着自己,便一直垂着眸子不敢招眼:“我本前往北郡寻找武林盟主叶青华,却不想被人劫走。好不容易从歹人那里逃出来,却不想遇见树久姑娘被人围着。见姑娘受困,我也不好置之不理,所以就出手相救。”
“后面追来的那三人想必是接走若公子的人吧!”北峻森空放下手中的茶盏,柔声问道。
“嗯。”芝若兮点头感激的看向北峻森空:“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芝若兮只怕很难逃脱。实则说来。我当还谢北森空公子了。”北峻森空笑着摇头:“若公子多礼了。既公子也前往北郡那便和我们一同上路吧!以免又遇到什么不测。”
“不可。”芝若兮摇了摇头。
北峻潇然原以为芝若兮会同意与他们一起上路,也方便自己探究那种莫名的熟悉。却不想芝若兮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当下也蹙起了眉。
北峻森空自然是知道北峻潇然心中所想,也极力挽留:“不知芝若兮公子为何不能与我们同去?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若是如此,倒不妨等若公子几日。”
“不是的。”芝若兮摇头,解释道:“其实我并不是只身一人前往北郡,因为遭到了劫匪便和大家分开了,至今没有碰头。若再不去找他们,我怕他们会急疯。”
“哦?不知与芝若兮公子同行的是何人?”北峻森空问道。
“是我!”一声轻喝,门被人大力打开,一抹红影站在门口。
“主人。”役的声音突然在芝若兮耳边响起。
“役,霁沄。”芝若兮惊得豁然站起,张大了嘴,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红一绿的两人。
北峻潇然、北峻森空还有阮轻水和树久都因霁沄和役的出现而豁然站起,一脸戒备的看着冒然闯入的二人。
“小主人,奴家想死你了!”霁沄冲到芝若兮身边,挤开软轻水一把挽住芝若兮的手臂,一张小脸往芝若兮脸上蹭啊蹭的。
芝若兮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以手推开霁沄的小脸:“那个霁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抱着我,这里还有别人呢!”
“奴家找小主人好几日了,若再不见小主人,奴家这心啊肝的全都要痛死了!”霁沄躲过芝若兮的手,好似身边无人似的粘腻在芝若兮身边:“小主人也不关心奴家这几日是怎么过的,一见奴家就赶奴家走了。小主人,你看看,你看看,奴家瘦了好多!呜,都不漂亮了!小主人不会嫌弃奴家吧?”
“不嫌弃,不嫌弃。”芝若兮干笑着将霁沄又推远了几分。
北峻潇然看着霁沄搂着芝若兮,胸中忽然有一种闷闷的感觉,似乎有谁在狠狠的撕扯着自己的心。这种莫名的感觉一下子让北峻潇然急躁起来,双手握得发白,冷哼了一声摔门而出。
阮轻水不知北峻潇然为何发怒,但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就知道此刻已是怒火中烧,当下立即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