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会被饿死吧!
役轻轻梳理着芝若兮,常年练剑而粗糙的手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有些发颤。捏着梳子的手,不敢多用力,只能僵硬着身子一板一眼的梳理着。时间一长,役赫然发现,其实这比练一天的剑,还要辛苦百倍。
拿过放在一边的发带,小心翼翼的为芝若兮系好。役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主人,已经梳好了!”
芝若兮起身,缓缓踱步来到镜子前。左右照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技术不错,下次教我吧!”
“啊!”役有些吃惊的看着芝若兮。
芝若兮蹙眉,怪异的看着役:“你不教我,莫非还让你帮我梳一辈子的头不成?”
要是让他帮自己梳一辈子的头,只怕自己走到哪里都得带着这个奴隶了!在竹林里面他跟着自己还可以说说,要是在外面役还一直跟着自己,那么不论做什么役都会知道了。
比如说偷偷地去找北峻潇然。像这种事可千万不能让役知道啊!
役不知芝若兮心中所想,以为芝若兮生气了,立即辩解着说道:“役不是这个意思。”
芝若兮瞥了一眼役,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了房间。噌噌跑到楼下去吃役为自己准备好的早点,但她的心里还想着,总有一天把自己没有学到的东西全都学回来,为以后自己偷偷溜走做好后路。
喝了一口粥,芝若兮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役,问道:“武林盟主,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一听到芝若兮的问话,役停下了夹菜的动作,微垂的眼睑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眼中闪过的一丝幽暗。
过了很长时间,当芝若兮刚想以为役也不知道的时候,役忽然开口说道:“所谓的武林盟主就是在武林中享有相当威望的人物,可以发号施令,召集武林人士为之卖命的角色。每五年武林中就会召开一次武林大会,在所有的门派中选出一名武功最强,领导能力最强,学识最渊博,才德兼备的人来统领整个武林。”
“哦!如此说来,武林盟主这个职位应该在武林之中很吃香了!”芝若兮点着头说道。
“恩!”役放下手中的筷子,脸色忽然变得沉静起来:“武林盟主这个职位,不论是谁都想要当上的。那个受人尊敬的位子,那个能够统领整个武林力量的位子,有很多人,都是不择手段的想要坐上。”
芝若兮看着役忽然变得沉静的脸,人不自觉的有些迷惘和害怕起来:“役,也会想要那个位子吗?”
役忽然抬头,眼神有些莫名的惊慌与闪烁:“主人,为什么这样说?”
芝若兮没有在意,而是莞尔一笑,道:“因为役在说武林盟主的时候,眼睛里面透着一种强烈的愤恨与不屑。你垂着眼睛别人是看不见,但是我们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役有什么变化,作为主人的我,还是很清楚的。”
役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又低下了头。
“我想役小的时候一定受到过什么伤害,所以才会这么恨吧!”芝若兮幽幽的说道:“这次役到陵川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吧!要不然怎么会带着我风餐露宿,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来到这里的时候役一定也犹豫过吧!要不要带着我一起去。因为我不会照顾自己,就连最起码的东西也不会。但是如果带上我,又怕我会受到不必要的伤害,所以役一定在犹豫要不要带着我。”
役始终是垂着头,没敢抬头看向芝若兮。不仅仅因为芝若兮那敏锐的洞察力,也因为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此刻中心的惊讶与犹豫不定。
“如果役一定要去的话,那就去吧!”芝若兮忽然说道:“你这样拖着也不是一个办法,而且会让机会从自己的身边白白溜走。如果这样的话,役你一定会后悔的。不要担心我会不会照顾自己,你可要知道虽然我与世隔绝了十多年,但是在没有进入竹林的时候,我也是和师傅在尘世中历练了一年多了。只不过这十年来有了你,我好像渐渐失去了自理能力。但是役你要知道,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我还是会照顾自己的。”
役抬头,愣愣的看着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女子,心中忽然一动,霍然起身,转身准备走向楼上。
背对着芝若兮,一脚踩在楼梯的最后一级:“我会把钱放在你包袱里,役不在的时候,主人绝对不能换成女装。”
芝若兮嘴角一挑,纯澈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狡黠:“我知道了。”
站在楼梯上的役背对着芝若兮,嘴角平淡隐秘的勾起,一转身,消失在楼梯上。
芝若兮看着眼前桌上的白粥,心中顿时一爽: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现在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在管着自己!虽然说一个人会很辛苦,但是一个人四处游历,应该会很自由吧!就像天上的云朵,那般的无忧无虑。
当芝若兮吃完早饭回到房间的时候,役已经收拾好了包袱,手中握着从不离身的长剑。
役见芝若兮进了屋,眼眸微微闪动,从怀中一沓银票:“这是十年来役执行任务所拿到的钱。主人身无分文怕是无法生存,这沓银票足够主人花销了。役只希望主人能好好保护自己,切莫穿女装出门。”
芝若兮怪异的看着役:“役,你现在说的话好多哦!好像你要永远离开我一样。”
役面色一僵,忽然郑重的说道:“不,不会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回到主人身边来,请主人相信我!”
看见役居然如此郑重,芝若兮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片刻忽然笑道:“我也只是说笑的!你可不要当真啊!”
役眼眸一暗,慢慢垂下了头。当役再次抬头看向眼前的芝若兮时,眼中闪动着无比的坚定:“那么役就先走了,主人保重。”
“嗯!”芝若兮笑着点了点头,默默地看着役消失在自己面前。
呵!终于只剩我一个人了!现在终于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芝若兮翻动着役交给自己的一沓银票,每一张估计都有一千两的样子。这么厚的银票,这么多的银子,这十年来役除了给自己当奴隶之外还去干什么了啊?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虽然已每次都是完好无损且随叫随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
但是有的时候,芝若兮可以在他的身上闻到一股极淡的血腥味。味道是极浅的,想来一定是役自己处理过的,不想让自己知道。可是役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血腥味,天生就很敏感。
这么多年来,芝若兮从来都没有问过,而役自己也从来都没有开口说过。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役身上有血腥味的时间越来越多,但是也越来越浅,有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可是不管怎么样,芝若兮想要找役的时候,役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便已经足够了!别的芝若兮不想多管。
吃完了午饭,芝若兮怀里揣着一大叠的银票,兴冲冲的来到了大街上。东逛西逛的走了一圈,最终在一家胭脂店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胭脂?役给自己买的胭脂是从这个里面卖的吗?
芝若兮好奇的走进了买女子用的脂粉店,眼前正是一群正在卖胭脂的女子。见有一名年轻男子走进来,皆是以帕掩嘴相互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