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半卧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它的形状类似于一张矮平的躺椅,质地虽然很硬,可是躺在上面却有种特殊柔滑的感觉。侧头一看,自己果真是躺在了一颗未经雕琢的羊脂玉上面。但是四周的坏境却是静得可怕,仿佛自己正置于一片真空之中。
“素云!”一个声音划破了周围蔚蓝的空间。
素云还没有坐起,就听到了这个熟悉又让她感到亲切和恐惧的声音,“哥哥!”
国王渐渐走近她。旁边还站有威龙、哈顿和美兰,以及黛丝圣女。
“那两个孩子的生父是谁?”国王逼视着素云,目光里只剩下了残忍。
“哥哥,他们是你的亲骨肉啊!”这是她一直期待的机会,盼望已久面见自己亲哥哥的机会,她要给他讲述实情,讲述小雪为了他,为了他的孩子险些没了性命;还要告诉哥哥,小雪是多么地爱他,是多么地爱他们的孩子,又是多么地在乎他们现在的一切;她也要告诉哥哥,小雪的愿望仅仅就是他的健康和孩子们的快乐。
“是吗?”国王恶狠狠地瞪住素云。
“那你先看看这个吧!”国王把一叠报告重重地扔到素云的身上。
素云端起那叠报告,一看便知这是国王与亚瑟、凯文的亲子鉴定报告。
“这不可能!”她一张一张地翻着,可上面一条条赫然显示的都是“不符合”,素云浑身上下一阵阵的寒意袭来,双手也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我们,我们考虑了那么多,可是,可是万万没有猜到会有这个结局!为什么?”
素云没有抬头,一滴滴的泪水打湿了那些文字。
“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国王的话使整个空气微微有些颤动,接着周围的气体突然变得冰冷起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正是陛下你!”素云抬起头坚定地望向这位从未真正熟悉过的哥哥。
“素云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实情,否则,这里将是你永远的归宿!”
“这些报告全是假的!”素云拼命地吼出来。
“这是陛下亲自监督做出的报告也有假吗?”哈顿的脸色也很恐怖,冷酷的面颊上泛着黑色的光芒。
素云没有理会哈顿的话,只是仰起头注视着哥哥,“哥哥,她是你的小雪啊?”
“不要给我讲这些!”国王吼道。
素云还能再说什么,面对国王的目光,她只是掺着自己的泪水,把手里的那些纸张慢慢地一片一片地撕得粉碎。
“陛下,无论如何,那两个孩子是无辜的。”黛丝鼓足勇气加上一句,两只手里已经握满了汗水。
“黛丝,为什么?”素云无助地望向远处的圣女,但她也清楚黛丝这个时候是不会说出实情的,而且即使能够将事实说出,国王会相信吗?他的哥哥还会相信小雪吗?现在或许她也只能祈求奇迹的出现。
黛丝真的开了口,但是她的回答,却是将素云彻底地推向了绝望,素云的心口更是冰到极点。“对不起,素云,我对太后的规劝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最后还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对不起,我真的无能无力,对不起,”
这一刻,素云惊恐地抬起头,仇视地望向黛丝,“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黛丝!”
“素云你给我住口!”这是国王的声音,他好像已经对他们的争执失去了任何耐心。
“陛下,”威龙也想插上一句。可是整个空间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一声声听不到的巨响几乎快要将威龙的心肺震裂震破。
威龙只能先沉下心,让自己的身体努力站稳。之后,他抬起头,可刚好碰触到那双恐怕的目光,顿时有种面临死亡的惧怕感,哪里还懂得如何去说话。
“威龙,还没有让你开口!”这是国王的声音。接着他将目光移向自由女神,“美兰,你刚进入城堡的时候就见到了那两个孩子,他们应该才只有六七个月大小,是不是?”
“是,可是”美兰想接着说下去,但却被国王堵住了。
“我只让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国王一望向美兰,那个可怜的自由女神就只能重复地回答出一个字,“是”。
“威龙,”国王并没有再次将目光移向威龙,只是稍微低下头,接着说道,“你曾经说过,多数文明世界的人才培养、考核选拔制度都有很多误区和弊端。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选择一万个文明国度,对其人才的考核选拔制度进行改革。在每个国度你出生之后的最长寿命时间均为100年,从无知的孩童开始,直到你生命的最后,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每采取一种新的制度取代你认为不合理的旧制度,并经过百年验证之后,证明其具备超越前者的有效性,就算成功,否则既为失败。除非成功率达到一半以上,否则你就回到智慧树的最底层,再深思一百亿年。”
“但,但是,如果生病或者因为意外提前死亡,可能任务就无法完成了。”威龙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一面还傻傻地微笑着,探着头,注视着那位君主的表情变化。
“除非自杀,在其余任何状况之下,我都会给你一次争取生存的机会。”国王抬起头望向威龙。“如果你当真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和保护,那也没必要去实现抱负!”
“可是如果?”威龙想继续提问,然而远处那双可怕的眼睛几乎快要将他整个吞没了。
“还有其他的问题,你去与现实讨价还价吧!”国王毫不留情地说完,同时威龙也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黛丝,”接着国王转向那位圣女,“你回到银河系中,自此之后,你的水源只能出现在沙漠地区。最后的水源耗竭之际,也将是你的生命终结之时。”
“黛丝领旨,谢陛下。”将来的命运如何,黛丝已不想再去考虑,或许她更期待着水源的早日枯竭。
黛丝、威龙消失了,接着那位威严的君主连同哈度和自由女神也一起离开了这个空间,单单剩下了素云。
结局会是如何,素云似乎已经感知到,或许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猜到了最后的一幕,只是那个人却看不到,因为气愤和懊恼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也或许是他在高处站久了连自己的心声也变得遥远起来。
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