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素云依旧被囚禁在次元的空间里。
“自由女神,我知道你也在这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素云朝着空中毫无方向地吼着,她这样已经坚持了一天一夜。
忽然一道金色的细线凭空地出现在素云的前方,将她前面的空间撕开了一条裂隙,并向两边拉开,随后,面无表情的自由女神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现在的名字叫素云?”
“是!”素云的口气里充满了愤怒。
“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原本神圣不可侵犯的面容此刻又多添了一份冷酷和严峻的表情。
“知道!但你为什么要那么说!”素云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毫不客气地质问着眼前高贵的女神。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自由女神瞪住素云。
“你可知道,你所谓的事实却足以害死小雪姐吗?”
“知道,但事实就是事实。”自由女神不变的仍是那副冷峻的面孔。
“你的理直气壮就是源于事实,对吗?”素云冷笑了两声。
“你作为真实女神现在也要开始赞扬谎言,甚至可以美其名曰为善意的谎言?”
“哈哈,你也明白什么是善意的谎言。过去我总认为谎言就是谎言,至今才明白它也可有善恶之分。”素云又冷冷地笑了一下,“我都忘记了,尊贵的您们是要坚持原则的。”
“我们坚持的是真理。”
“真理就是事实,还是事实就是真理?”素云似乎不太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表面的事实,一半的事实,其实你所坚持的只是你所看到的,对不对?”
“是,我承认,我所汇报的确实是我所看到的情况,我从没肯定过这些就是最终的真理。倒是你所说的那两个孩子是他的亲骨肉,却要拿出真实的证据来。”
“原来真诚、信任是用证据来衡量的。也好,什么都要量化,这样也好,总比用心和灵魂去体会要简单得多了。小雪姐原来也是这样给我们开玩笑,说什么要找到一种工具来度量一个人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看样子确实有人用到了!”
素云回到那块白玉的旁边,坐了下来,“你真的愿意看到那两个可爱的孩子死去,他们还只是孩子。”
“亚瑟和凯文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自由女神再次向素云走近了一步。
“这些真的这么重要吗?如果不是,他们就真的该死,是吗?”素云绝望地望向自由女神,又在心里祈祷她可以收到另外的答案。
“小雪姐曾经教育我说,有血有肉的人才能做到真正的理智。”素云抬着头,声音低了下来,“没有情感可言,要理智又有何用?”
自由女神站在素云的前面,侧着头望向这片明亮的空间,无边无际,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有无暇的空洞;没有立体的大小,只有无限的延续。
素云忽然之间感到心口一种紧缩感,接下来就是恐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从白玉上走下来,缓缓地跪倒在地上,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面容,颤抖的声音苦苦地哀求着,“自由女神,你是我最敬重的女神,求求你,再迟一点亚瑟他们就没命了!”
自由女神扶起她,“我们回去!”
“真的?”素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都呆了。
“不能再耽搁了!”自由女神拉起素云就要离开。
然而就在此刻,忽然之间,整个空洞的空间里,闪过一阵水波样的光芒,一位女子踏着水雾来到她们的面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子露!”两个人都惊叫了出来。
很快,自由女神又发现了真相,“不,应该叫你生命之神——水仙。”
“水仙?”素云不敢相信,那个记忆中温柔慈爱的神明竟然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
“子露,我们要去救小雪和孩子们!”素云在这个时候不愿去考究太多的来龙去脉。
“我正是为这个过来的。”子露的面孔冷冷的,那样美丽的人儿站在一边完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你是要阻止我们!”自由女神看到眼前的子露,毫不怀疑自己的猜测。
“是的。怪不得他一直都那么欣赏你。”面对着自由女神,子露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感情。
“为什么,子露,我知道你可能也恨小雪。”素云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一旦那两个孩子死掉之后,我就不再恨小雪,而且会和她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子露的语言很冷,“我真的很期待这个朋友。”
“子露,你疯了吗?”素云惊恐地叫了起来。
自由女神此刻却说话了,“她如果得到和你一样的不幸之后,你就不再孤单了,心里就平衡了,对吧?”
“是的,失去孩子的痛苦,又有谁会知道呢,很快她就可以感受到我痛彻心扉的感觉。”子露抬头望向自由女神,“你说我变态也好,但是从此以后我会陪在小雪的身边,安慰她,鼓励她。”
“可是他们是哥哥的孩子,你那么爱哥哥,你追随了他近百亿年,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他伤心。”素云似乎有些理解子露,因为她曾经也有过这种可怕的意识,在小时,看到哥哥姐姐们偎依在他们的母亲身边时,她是多么地讨厌他们,觉得他们是被宠坏的寄生虫,可是一旦他们被迫离开母亲的那一刻,她也会替他们难过,然而内心里却有着一丝丝的喜悦。
“真是个疯子!你的孩子是因为本身的生命力不够强健,所以才没有出生,难道连这种正常的自然选择你也不能接受,还硬要找到发泄悲痛的方式!”自由女神蔑视地瞪着子露。
“或许吧。但我累了,不想再虚伪地掩饰自己,不想再和别人分享我的爱人,不想再去讨好任何人。我的心也已经疲劳了,之后我会带着小雪离开,走出感情的困扰,不是很好吗?”子露现在的话里渗出些淡淡的忧伤。
“子露,我不想跟你多说,你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的思维。素云,我们走!”自由女神拉着素云从子露身边走过。
“你认为你能够离开吗?”子露轻轻地笑了笑。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留住我的人,你应该不在其中!”
“当然,如果我加上平衡之神和原始神明族元老们的力量,还有约束之神——你的克星,虽然他们远隔几个宇宙空间,但还是可以克制你一段时间吧。”
“子露,你们!”自由女神明白现在的险峻,下一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被彻底封住了。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了,该怎么办?
“美兰,你不用挣扎了,我以后不会再伤害小雪,小雪仅仅才与他短暂地相处了三十几年,应该很快就会遗忘掉这段感情。”子露渐渐靠近自由女神。
“原来你认为感情是可以用时间来计算的。”自由女神笑了笑,抬头望向子露,“那你可就错了。感情的厚度也许可以用时间来积累,但是感情的深刻程度可能只要几秒钟就足够了。”
自由女神继续冷冷地笑了两声,“即使,你的那个时间产生感情的理论是正确的,那么我就明确地告诉你,小雪和他在一起相伴的时间远远多于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即便是天后该亚!无论要收获什么,只有今天的付出才有明天的结果,人间有句话,天上不会掉馅饼!子露,你应该更加深刻地了解,感情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
“美兰,你什么意思?”子露瞪大了眼睛。
“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眼里只有爱情的圣人!”自由女神一直坚持着,可是现在已经完全突破了她的极限,她浑身香汗淋漓,眼前渐渐开始有些发黑,最后还是倒了下来。但她依然没有将自己完全躺在这个蔚蓝的空间中,而是一只腿半跪着努力地撑住自己,昂起头,费力地喊道,“白起,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