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香雪憎恨现在的自己竟然完全投入到了罪恶的幸福中,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犯错,不然会内疚一辈子。就在此刻睿儿正要抱着她走进电梯里。
“该谢幕了吧,国王陛下!”香雪盯着睿儿,“不等包扎好,恐怕我已经在天堂里有了一席之地,刚刚忘了叫你跟你朋友打声招呼,到了那边也好有熟人照应一下。”
但是睿儿根本没有理睬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抱着她伸出手指按动了电梯。
“小琴他们真的可以安全离开吗?”这是现在香雪所能想到最担心的事情。
“小琴会活下去,并获得快乐。不过现在,我最希望你陪着我一起死去。”睿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望着睿儿,听到这番话的一刻,香雪突然知道了这一生对她来说是多么的完美,一切都足够了。此刻的死亡对她来说就是世界上最甜美的幸福。她更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伸出双手搂住了睿儿的脖子。
“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应该是不会轻易死去的吧。”
“只有这样的方法可以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最主要的是可以使我丢掉这一部分记忆。”睿儿倒是比香雪坦诚得多。
“动用这么大规模的橡皮檫,你可是够大方啊。”香雪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负担,或许也是因为失血过多,说完这句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香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间,紫色的夕阳之光照旧从窗口爬到了她的床上,同时还听到了熟悉的海水破击岩石的声音。她来到古堡的第一天就选中了这个房间。看海、看日出日落都很便利。虽然给人的感觉下面就是悬崖挺不安全,但是对于有冒险精神的香雪来说,却是件有趣的事。她正想伸伸懒腰,可是一动腿不禁痛得叫了起来。
“很疼吗?”是睿儿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香雪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睿儿正坐在离自己不远的摇椅上。那可是她在阁楼上找到的古董,虽然坐上去往往会有些走音的曲调,但她还是非常喜爱,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坐到上面去虐待它。“小心别坐坏了我的摇椅!”
睿儿只是坐在那里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眺望大海,“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他望着外面似乎很陶醉,过了片刻又站了起来走到香雪的身边。
“怎么!没有爆炸吗?你蓄谋已久销毁香雪的方案失败了?你的超能力也太厉害了吧?”
“我没有使用超能力。早在七年前,它就消失了。”
“那,如何停止的?”
“我的科研人员自然有办法。”睿儿站到床边,盯住香雪,从他的眼眸中完全分别不出他的任何情绪,“我正在考虑现在要不要杀了你。”
“就现在?”不管怎么说,香雪虽然身经百战,但这种对话还是令她有些惊讶的。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睿儿那钢劲有力的手已经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呼吸的通道被完全堵住了,头脑也开始发昏,正当她的痛苦进一步加剧时,睿儿忽然又松开了手。
“好好休息吧。”他撂下了这句话就走出了房间。
以后的十来天里,睿儿每天晚上都要过来一趟,但两人几乎没有说过话。
二
“妈妈,我们都不要再演戏了!大家心里都清楚,你和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你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每一次你都表现出善良的面孔,每一次你都是可怜的牺牲者,然后把幸福让给别人。”
这是小琴的声音吗?香雪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孩子,一颗心被她的哭声撕裂了。她想去安慰自己的女儿,想对她说只要她能够幸福,她真地愿意做任何牺牲,可是她能说吗?她的女儿还会相信她吗?她女儿的质问难道不对吗?
“小琴,你听妈妈说,我和你哥哥只是母子之间的感情。”
“够啦!妈妈,我不知还能否叫妈!放过我吧,告诉我实话!”小琴的心很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有勇气跑到母后这里。看到睿哥哥每天心不在焉的样子,她知道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做着自欺欺人的事情。
“小琴,你要注意身体。”楚楚实在担心,就闯进了香雪的房间。
“楚楚阿姨,我知道你和妈妈永远是站在一起的,可是你也为我想想,好不好?”小琴刚说完,就抱着肚子,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小琴!”香雪从轮椅上撑着站了起来,“快送小琴去医院!”
“妈妈,阿姨,小琴真的很痛苦,……”说完这句话之后,小琴便痛得昏了过去。
香雪一夜没有睡,快天亮的时候,楚楚回来了。
“楚楚,小琴没事吧?”香雪远远地看到楚楚的身影后,就拖着轮椅从门口迎了出去,紧张地询问,一颗心几乎快要停止了跳动。
“楚楚你倒是快说啊!小雪已经一夜没合眼了!”羽飞也急忙跑过来接楚楚。
“还好及时,现在小琴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楚楚说,一脸很疲惫的样子,“小雪,快回去休息吧。没事了。”
进到屋里,羽飞连忙帮楚楚把外面的雨衣脱下来。
这一天过得好漫长。楚楚都已经睡醒一觉了。
“楚楚,小雪一直坐在门口,谁的话都不听。自从你回来告诉她小琴没事了,她也没去休息。我看到她腿上的伤口又冒出很多血,纱布已经浸透了,她也不让我们给她换药,你去劝劝她。”羽飞实在不忍心再无奈地看下去,跑到楚楚的房间把她吵起来。
“我去劝她,但你得回去睡觉,你也是一天一夜都没休息了吧。”
“我睡不着。这到底怎么回事,原来不是很好吗?”
“我有空给你说,先去管管那个固执的女人!”楚楚是真的来气了。
楚楚和羽飞刚走到大厅的门口,就有一阵强风吹过,两人几乎没有喘过气来,然后就感到整个城堡都在晃动。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两个人就已经滚倒在地上。外面一下变得漆黑,然后就听到城堡里哗啦啦的声音响个不停,全是各种家具瓷器摔到地上破碎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城堡内几个女兵尖叫和慌乱的跑步声。突然一切都停了下来,两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香雪那跑去。
然而,地动山摇过去后,外面又开始上演电闪雷鸣的壮丽景观。
“这几封信是给谁的!”羽飞和楚楚远远地就听到了国王愤怒的声音。
“伊志是我的同学,我们通信也需要向您汇报吗!”香雪也不示弱。
“你不去照顾小琴,过来对我发吼!你当我是不是你母亲!”
楚楚她们冲进大厅里,看到睿儿恼羞成怒地站在香雪的前面,虽然还是她们以往认识的国王,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但是不同的是她们都感到国王周身散发着令人无限恐惧的阴森气息。这几天岛上的温度还是挺高的,但此刻她们还是不由地浑身打起了寒战。
“睿儿,你先”楚楚鼓足了勇气跑过去,刚要劝睿儿,却不知怎么就被睿儿推倒在一边。
睿儿把那几封信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瞬时,所有的信件立刻燃烧了起来。
“好!今天我就让你清楚地知道!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睿儿把香雪从轮椅上抱了起来,向香雪的房间走去。
“睿儿,你疯了是不是,快把我放下!”香雪推着睿儿,拼命地喊到,“楚楚!羽飞!”
“羽飞,快去拦住陛下!”楚楚刚刚被推了一下的确不轻,竟无法站起来。
羽飞跑过去拦截,却不想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反弹了回来,摔倒在地上立刻昏了过去,失去了任何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