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羽飞一觉醒来,感到整个脑袋十分沉重,后脑勺还隐隐有些作痛,上下眼皮仿佛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好不容易才睁开。她睁开眼便见到整个屋里一片漆黑,有一种空洞洞的寂静。一时间羽飞还没能完全清醒,她狠命地晃了晃脑袋,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些零星的记忆片段慢慢涌进大脑。是啊,早上起来还要送孩子们去上学。可是屋里为什么这么黑。羽飞觉得全身软软的,好不容易才坐起来。
“小雪——”羽飞拖着长音喊道,她觉得自己像是生病了,头沉甸甸的,全身的骨头也又酸又软,没办法,只能向香雪求救。羽飞在香雪的面前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其实,能够在亲人身边撒娇偷懒真是件幸福的事情。
可是羽飞的声音喊出去,立刻收到了回声。怎么回事?她的房间里似乎一下子空荡了许多。渐渐地,一些知觉慢慢地恢复过来,然后便感觉自己的床铺有些奇怪,有些陌生,但是房间里实在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绝对是最贴切的形容。在这种情况下,羽飞也就无法辨别出现在的具体状况。
“小雪,”羽飞又叫了几声,喊过之后,声音依然在房间里回荡了片刻。自己的心里开始有点紧张起来,想站起身,才发现自己连抬腿的力气都没了。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从一条竖直的缝隙里射进来,羽飞反应性地把脑袋侧向一边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整个房间就变得特别明亮,像是完全暴露在了阳光底下,然而更让她吃惊的却是自己的床对面竟然站立了几个士兵。站在最前面的,也是比较靠近她床边的是一位将军摸样的中年人,可是她一时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随后她也发现了这个房间并非是她在城堡的那间卧室,这到底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小雪和孩子们怎么样了?一个个问号在脑海里冒了出来,心里更是恐慌和害怕起来。
“于将军,您好。采取这种方式邀请你过来,先对你表示歉意。”那个中年人开始说话,但语气和表情却没带有任何道歉的意思。
羽飞咋一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耳朵里还有些嗡嗡的不适感。不过逐渐地,好像有了点印象,她努力让自己静下心,仔细回忆着。不多久终于记起来,她已经出发送亚瑟和凯文上学了,在路上他们有说有笑的,快傍晚的时候就到达了校门口,然后两个孩子跟她挥手再见。接着她就急着赶往机场,打算把包裹丢在机场的熟人那里就立刻返回。因为她不太喜欢夜里在森林里开车,可是自己驾车开出去没多远,好像又返回了学校。对了!
“是你们在背后袭击我!”羽飞记得当时背后被什么刺到,然后像挨了一针,之后自己就失去了知觉。
“对不起!于将军,我们也是出于无奈!”中年人说,脸上却显出对她不屑的情绪。
“无奈!”羽飞大声吼道,“你是什么身份!叫你的上司过来!”
羽飞的话音没落下,一位六十出头的人物走了进来,面目很慈祥,举止之间也有些风度。羽飞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物是她爷爷生前的旧友,不算是很熟悉的朋友。偶尔听爷爷讲过,这个人很严谨,行事果断,有时甚至是不近人情;后期也听一些官员说过,此人有些清高,不谄媚上级,也不善待自己的下属。所以一直在古罗州任职,两年多前还担任过州长。虽然不曾犯错,但也没有突出的贡献,口碑更是一般。
“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羽飞立刻严厉地质问这位官员,想她自己的身份要比他高出许多。
“于将军,我想你应该压低一下你的气焰。或许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后台已经完全垮掉了。”晋长官轻蔑地看着羽飞。“说白了,目前你只是个阶下囚而已!”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我的后台?”
“我是说太后!”晋长官眼神里的鄙视更加明显了,“她真是我们国家的耻辱,想她出生在一个贪污受贿又行事龌龊的高官家庭中,性情也绝对好不到哪里!真不明白,当年全国为什么会有一些人这么敬仰她。”
“她永远值得尊敬!”
“尊敬一个荡妇吗!”晋长官恶狠狠地说。
羽飞立刻挥拳打了上去,但却被晋长官旁边的中年军官拦住,“她自己和别人私通,还生下两个孽种,真叫人作呕!”
“这是造谣!”羽飞快气疯了,“那两个孩子,你知道他们有多么尊贵吗!他们是陛下的亲骨肉!”
“被她灌了了!如果是陛下的孩子,陛下会不知道,而且陛下怎么会喜欢那样的女人!”晋长官仍然喋喋不休地讲道,而且越讲越气愤,“可能就是因为陛下知道了太后不检点的行为,才把她囚禁在那个森林里。”
“据说太后年轻的时候还试图勾引陛下,真是个无耻的女人!”旁边的中年军官也是咬牙切齿地说。
“你们才是最最无耻的人!”羽飞想站起来跟他们拼了,可是自己的胳膊此刻却被人捏得快要断掉,并且两双腿的知觉也完全没有恢复。
接下来,他们咨询了羽飞有关太后情夫的事情,羽飞只是瞪住他们闭口不再说话。最后,晋大人和他的手下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把羽飞囚禁起来。
羽飞被他们用铁链拷在屋里,她哪里还走得出去。不过她也意识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另一方面,更是担心亚瑟和凯文他们有没有生命危险。这一夜是那么漫长,那么难熬,而且她的嗓子因为一直拼命地喊叫,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屋里一直很黑,不过从感觉上讲,应该是半夜里。羽飞是个训练有素的将军,自然很快了解到周围的结构,判断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可能是一个州军事机构的秘密地下室内,而且大概离控制中心很近。她一次次地用头发丝开锁,但没有成功,接着便狠命地拉扯铁链想挣脱,结果只是让两个手腕上被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时间一直没有停住脚步,现在的时辰大概是早上九点钟。
忽然门外隐隐约约地又出现了一些声音,接着门打开了,是李将军——小琴的父亲。
“李将军!”羽飞惊喜地叫了起来,但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李刚跑过去,叫人打开锁链。
“羽飞,你现在不用说话。听我给你讲。”李将军命令自己的手下端过一些水,让羽飞先喝下。羽飞确实是渴到极限,把大杯的水几乎是一饮而尽。“三个大洲的政府联合告发太后的家族,告发他们贪污受贿,而且私卖军火和走私毒品。”
“因为顾虑太后的地位,他们两年多内一直没敢声张,只是他们最近得到太后的一些丑闻,并拿到了证据,所以才大张旗鼓地告到了陛下那里。”
李刚的话一字一字地扎进羽飞的耳朵里。羽飞能不知道吗?香雪的小叔叔还有几个远方的亲戚借着太后的名声是有些胡作非为,可是香雪在的时候,极力地压制他们,也从来没有给家里的人任何官场上的职权,只有她的二伯一直在政府部门当官,不过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物。然而近五六年来,听素云所讲,好像香雪的小叔叔在一个地方上做了一个小领导,还摆弄一些生意。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干出这么多邪恶的事情。事实上,羽飞知道他们的品格不好,五年多前,就开始派自己的手下暗自监视那几个人的行动,害怕他们为了获取利益而做出一些违法的事情。奈何自己一直在外太空工作,这里的事情也确实是没办法太用心。
“其中,太后的小叔叔可能是罪魁祸首,他自己还把很多亲戚也拖下水。有些事情一旦接触上,就永远甩不下来了。所以他们也是越陷越深。”李刚分析说,“贪污受贿确有其事,但关于军火和走私毒品恐怕是有人栽赃陷害,因为太后的小叔叔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庆幸的是,太后二伯的为人还是得到大家一致认可的,但她的大伯这次恐怕也要受到点联系。他们现在都在想办法自保。”
羽飞惊恐地望着李刚,啊了几声却没有说出话来,“先把药喝了,或许过一会就稍微好些。”
李刚的手下把药端给羽飞。
李刚知道羽飞最担心的还是太后,而且他也一样,这次为什么会把太后也牵扯进来。而且如果没有太后的事情,可能一切都还容易,但现在恐怕要变得很复杂。最可怕的,国王这次是真的激怒了。
羽飞由李刚带着坐上了飞机赶回了大都。
“李将军,”羽飞嘶哑地喊了出来,“那两个孩子没事吧?”
“他们原计划先处决了孩子,再给陛下汇报。”
羽飞听到这里简直想立刻杀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