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和菲恩的魔法阵都有自然元素的痕迹,而这魔法能量似乎更为霸道,与他们无关也有可能。和达强于阵型魔法,梵里自是毫不怀疑他的判断。
“我不能不说,这群异族中间的能人只怕超过人类,不过,五艘船已经启航,明察会打草惊蛇,只能暗访了。”
“不着急,一路上有的是机会。他们到最后才会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比较不易引起骚动。”
船不是很大,毕竟隐型不容易。沙狼按照蒙塞的吩咐在指定时刻扔了两个卷轴,行驶如梭,根据千里眼偷来的航海图,共有两日海程。
刮的是北风,逆风而行的确是件痛苦的事,何况他的操船能力还是现学现卖。等到第二晚一夜风暴刮得沙狼只记得保命要紧时,终于发现自己无法控制。
第五日了。沙狼仍然没有看到陆地,他凭着太阳的方向操纵自己在一点一点向西移,无论如何,西移就对了。
只带了四日的淡水和粮食,好在他有准备,第三日就开始控制,不过也撑不了多久。海上无水竟比沙漠无水更可怕,而最惨的是:他看到了黑色的鳍!
不会吧?鲨鱼也懂得复仇?
他明白此刻只有一条路:逃!而这逃也只有一条路:往东南逃!谁叫刮的是西北风呢?
沙狼飞速扬起了帆,心中暗暗叫苦:这下离修罗是越来越远了……
第九日晚。沙狼躺在船上,嘴唇干裂,全身发黑,似乎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严重的脱水已经让他精神恍惚,他开始想象着那小小的屋,那个女子明净的眼神,那小小的书包,那只手镯……
他的眼角似乎扫到了一尾帆影,似乎……
他醒了吗?一个很粗的声音。
醒了。沙狼在心底里喊着,终于睁开了眼。
自是所有相似情节的过场,最后明白自己漂到了南龙西部的海域,被咕噜岛的渔民救起,养了两日才恢复知觉。
那问他的人打了一盆水进来,望着水中那憔悴得丑陋的脸,沙狼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修罗不是说了不必回去吗?为什么还这么执着地差点送了命?他有些迷惘,虚弱地起身。
渔民姓顺名理,四十来岁,一家五口人就靠他打鱼卖给大龙的收购商过日子。大儿子已经十五,顺理夫妻舍不得让他在海上捕鱼冒险,省吃俭用花钱让他上学堂读了四年书,现在一家大龙的鱼贩子处做学徒,女儿十岁,小儿子六岁。顺理是个实在人,也没多问也没多说,就那么照顾了两天。
沙狼第一反应是手镯还在,第二反应是简陋的屋子,破烂的桌上摆着他船上的一些物品,一个小小的破烂衣孩儿正拿着他的刀玩来玩去。
谢谢你们救了我。没什么,大家常年在海上,谁都有个不顺的时候。客人是大龙人吧?
沙狼点点头:自从爷爷治了老伤,身体一直极好,只是这几日脱水太厉害才差点没命,静静运了两遍功后,恢复了五六成。
顺理大哥,您知道如何回大龙吗?
大龙的收购商正在集市,也许你可以向他们打听。顺理憨厚地说,“他们的船快,过海也不过两日。我的船是租的,上面有规定,没法带您过海。”
沙狼拿起了桌上的用品,才发现身上还穿着制服,竟是一个金币也没带。“我……我身上没带钱……”
客人说什么话呢。顺理的妻子刚好端来热粥,谁没有个急难时啊。
沙狼心头一热,突然想起了什么:“顺理大哥,我的船……”
你的船很好,看得出是行家做的呢。有些破损修一修就行了。
我的意思是,“顺理大哥也不用租船了,要是不嫌弃……”
不行。兄弟,我救你可不是贪图报答。顺理正色,沙狼更加感激,他知道这种人实打实,得用另外的方法报答:“实话说,我这船您也知道是新造的,只是为了应急,对我没什么用,对大哥也许用得上。大哥要是执意不肯,就算买我的船,慢慢付好了。”
顺理眼睛亮了亮:一直买不起船又没有人愿意让他分期给,所以才要租船。事实上租船费很贵,一家的日子也过得极为拮据。
沙狼知道他有些心动,高兴地说:“其实大哥也不要觉得占了便宜,这船不卖给您我也要卖给别人,好给自己换身衣裳和点钱,我要先过海,再赶回自由湾。”
拿身衣裳就行了。这钱啊,顺理有些歉疚,我们倒还真不多,可能不够您路上用。
“不着急。我先和大龙的商人打听一下,只要能过海,就可以到钱庄去取了。”沙狼在心中盘算:唉,岛上什么都是统一免费,竟不记得带点银票!修罗在身边,肯定会把这事儿弄得好好的。
钱庄啊?我们这咕噜岛倒有个钱庄,不过从没打过交道,叫什么……月亮钱庄。
沙狼吃了一惊:不,会,吧?月亮族的势力竟然扫到这里来了?“那么,有没有什么客栈之类啊?”
“西市上有家叫龙门的客栈,正好在钱庄旁边,过往的商人都住那。”顺理的妻子说道。
“谢谢嫂子。”沙狼开心得跳起来,“顺理大哥能不能带我走一趟?”
“不用住那里了,还要多花钱。”顺理说道,“兄弟啊,我们家虽穷,不过一张床还是有的。”
“不瞒大哥说,那龙门客栈也许有我的朋友。”
沙狼换了身衣,象本地人一样戴了顶帽子,把帽沿压得极低,紧随顺理进了龙门。管事看到他脸上的纹刺先愣了愣,再看他做的手势之后更吃了一惊:这可是会主才用的手势啊。他不敢怠慢,先把顺理请进客房歇息,然后领着沙狼进了后院。好在麦肯爷爷自沙狼出海就对所有东边小岛上开了龙门客栈的管事下了密信,如果有脸上带双鹰纹刺的人出现,要特别注意给予秘密帮助。
沙狼觉得应该对龙门的势力范围做一下恶补,不会连死亡海域都有渗透吧?他多了个心眼:这边的交通毕竟不太发达,吟游报还是前日的,但从报上看出一切安好。如果赶去自由湾,修罗还不知道又有多少杂事拖累,不如……
于是管事亲自急匆匆出门送信。这里无法用飞鸽传书,不过对岸南龙港就有龙门分点,既然沙狼叮嘱他保守秘密,自是按要求给了他一袋金币,打点了一切,才亲自随船出海。
顺理一人呆在客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到沙狼进来才松了一口气。顺理大哥,您救我的事很多人知道吗?
“我……就我们一家人知道。那天我想多扫一网,回来得晚才撞上您,不过,拖您的船上滩有隔壁老文帮忙。老文也是个打渔的,和我常常互相帮助,他也没有多问,只知道我救了个人。”顺理有些结巴,“这里是海流转角,常常有渔夫救人的事……”
沙狼心头又是一热:“顺理大哥,您不要害怕。大龙来收购鱼的商人很多吧?”
对。
“以后就说您救了个大龙的收鱼商,为了报答卖了条船给您行吗?老文那边也请您保密,这对您一家都有好处。”
不瞒您说,我们刚开始也是这样认为,不过后来我和老婆把大爷抬进来,您的身子象块铁板……
“我不是大爷。顺理大哥,您要看得起我,就称我一声兄弟。您要不介意,能不能请大嫂侄子一块过来,今天我做东。”
沙狼静静等着他们回来,心里甜如蜜:我家修罗真不赖,连这儿都有办事处,过两天管事就到大龙了,再过两天……他只觉得热浪直涌。
顺理一家来得很快:无论如何不在意报答,那人提到了船,可是他们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啊。如果有希望一点一点地付钱……
管事临走交待了伙计,还特意拨了个长脸过来,沙狼不想在这里露面太多,让长脸请来了钱庄办事人员,当场以行价的三分之一把自己那条船卖给了顺理,并不带利息地让他们五十年内还清。顺理妻盘算了一下,再努力三年,这船就是自家的了,喜得直让三个孩子叩头致谢。
沙狼知道这里民风淳朴,生活便宜,做得太过火反倒引起他人怀疑,叮嘱两人好长时间,并象征性地送给顺理两个金币,请代交老文一个金币。
顺理夫妻老实但并不傻,明白得了好处也不用往外冒引人眼红,当下便清楚表态,饭后皆大欢喜而归。
两天了,修罗只怕已经上船了吧?沙狼整天呆在房中练功,却老静不下心:等得好辛苦哦。
修罗已经在海上了吧?他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感觉到一个软软的身子钻进了背窝,警醒,沙狼顺手一个擒拿,就听得一声哎哟……
全身再也没了力气:那揉着手臂呼痛的,不是朝思夜想的人儿是谁?
来这么快……
相思幻了龙形,连夜摸过来的哦,沙狼哥,人家好痛痛……
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一口咬下去……
这一夜好短啊……望着那几乎红肿的花瓣,洁白腿上的齿痕,沙狼再也狠不下心来,只是紧紧地抱着修罗,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怎样的痛苦和甜蜜啊……
修罗的秀发披散在身上,已累得沉睡,高耸的胸随呼吸一起一伏,一只小手却那么腻那么腻的抱着他的臂膀不肯放。
那两个多月在陆鬼的日子啊,只恍若隔世的传说。
她瘦了。
她也憔悴多了。沙狼突然流泪,轻轻地吻着那美丽的胴体,一点一点地,象要吻平所有的齿痕。自己怎么就那么喜欢咬她呢?
修罗动了动,一声销魂入骨的呻吟,只让某人第一速度挣脱她的手,冲出去浇了一桶透凉才敢进来:这大冬天的早晨啊……真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