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想不到我们的黑色眼睛会变成这样。”达里木叹,温柔地望向阿塔,“有个熟人在帝国,我们办事会方便一些。”
心里一动:柱子哥是预备骑士,我是个,是个要偷帝国战俘的贼哟!事情穿帮,皇帝伯伯派他来抓我才好玩呢。
我决定把这事告诉爷爷,好好玩一场。
“那个男孩子也是智慧村的吗?”阿塔一路来知道我许多事,“狗剩哥还是柱子哥?”
“你猜。”
“我猜是狗剩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哼,“狗剩瘦不拉几的,你没看他长得多壮实。”
“都这么多年了,说不定狗剩哥就长那么壮实,达里木从前也瘦。”
“咦,达里木长得壮实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奇怪地打量了一下他,翼人一直比人类轻灵,虽然不象精灵娇小,翅膀与手臂膊连在一起,毕竟是带着翅膀要飞的,因此不会太重。
阿塔突然脸红,瞟了他一眼,他也脸红了。
就为这个壮实不壮实的问题,我开始想着那一千名翼人。爷爷说过,做任何事情都要先从结果开始,然后分析内在特点,再找外部条件,这样容易找到契合的关键。
可这件事儿实在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或者,得先派人去矿山探探了。
我理了一遍思路,刚提起矿山两字,达里木便轻轻提醒:“回客栈说。”
晕。阿塔笑得格外灿烂,“我们家小修罗啊,现在是八匹马也拉不走了。达哥,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突然感动。从见到她以来,今天是她最快乐的日子哦,一直开开心心。伯伯是将军,将军之女也至少该是凯瑟的地位吧?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快乐地调笑过了。
凯瑟?
柱子哥有没有娶她做媳妇呢?算起来,他们都有十七岁了吧?
不行,我得先问问。
夜幕降了下来,街上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终于传来嗒嗒的马蹄。达里木和阿塔静静地隐到后边,我的心终于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奥雷的确没想到可以在圣都看到修罗,每周一次的巡礼一如既往地走着,世间的百媚千红一次一次地过,都没有料到今天能看到紫色的那朵。
整个下午的学习他都人到心不到,满脑子是那一刻的风华。帝国很少有穿紫色的,毕竟是魔月国魔族人的传统服饰色,不过当时淑女小姐们都极妩媚地静立,那个小笨丫却还在左右看着学三学四,瞎子也能注意到。
奥雷的心甜蜜得痛起来,一直傻傻地笑,可被某同学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过他探了半天也没弄出点缝来,奥雷不愿意再来一次狗剩的花环事件。
傍晚才解散,奥雷飞奔回住处,五分钟搞定冲凉,换干净装,修罗应该会等他的,她从小就守承诺。可奥雷实在舍不得,要不是驻地晚六点才允许外出,只怕啥都不管就冲出去了。
他骑着马在大门口不停地转圈,卫兵们眼都被转花了,终于提前开闸,眼不见为净。
近了,近了,紫紫的小裙儿,直往这头看。她还傻乎乎站在那儿呀?奥雷心又痛了:笨丫,也不知道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终于看清楚了,越来越清楚:长高了,却还是那小小的下巴,还是那黑不见底的眼睛,在街灯下闪闪地摇曳。
多少年?多少世?
对一个少年来说,四年的岁月已经太长太长,经历的相思已经太苦太苦,而他的笨丫,就站在那街灯之下,紫裙纷飞,如立了千年地,一直,在,等,他。
柱子已经长得非常强壮了,在骑士里以武技和冷静闻名,而现在,那些声名都离他很遥远,他的眼中,他的心中,只有那个小小的身影,那个小小的笨丫,在梦里无数次的,他的媳妇。
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柱子跳下马的时候想说的那一句,在修罗面前却再也出不了口,只是傻傻地望着她。
修罗的眼中早已噙满泪水,就那么热切地望着她的柱子,她的心中早已明白,在他的目光中,在他如许深情的目光里,她早已明白。
喂,别挡道行不行?一匹马还横着骑呢。旁边有人嘟哝,毕竟从柱子的服饰看出是预备骑士,提醒还是要温柔一点的。
修罗吐了吐舌头,奥雷快爱煞。他用最温柔最温柔的爱怜,将她抱到了马上。而在他最温暖最厚实的怀里,她永远永远不想离开。
两人一骑悠悠地驶到了郊区,月色诱人。一路的沉默,却如最美的湖。
修罗已经没有了半分力气,下得马来,小手紧紧搂着奥雷结实的腰,腻在他身上怎么也不放手。奥雷只觉得自己全身发烫,低低地唤了声修罗,雨点般地吻在她的发上,脸上,眼睛上。
他端起了她的下巴,凝视着月光下那抹洁净的脸,轻轻地,轻轻地,却毫不含糊地印上了她的唇。
如梦如烟的往事,如醉如痴的相思,终于在这热烈的,湿润的,柔软的甜蜜中荡漾,修罗紧闭着眼睛,无助地承受他火般暴虐的热情和放肆,低低地呻吟。
“弄痛你了吗?”奥雷惶然,比湖水更温柔的悸动。
“我……我……你抱得我……喘不过气来嘛……你……”那么无力的呢喃,那么惹人怜爱的声音,奥雷实在抑制不住,再次吻到她的唇上。
“你怎么可以不说一声就走了啊……”他哑哑地咒了一句,用力吮吸着她的唇,他就想吻她,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要让这四年的相思一一融化。
修罗压根儿就无法思索,直到那滚烫的唇灼到她的耳边,才出了声,“好痒……”
奥雷松开一点,她的小手就挠到了他的腰,“我也要痒你!”
十七岁的男孩哪受得了这种挑逗,鼻血上冲,二话没说就把修罗压到了草地上。“别痒痒,别……柱子……我受不了……我……啊……痒痒……”
火上浇油。奥雷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某个部位的变化越来越大,害羞地放开了她,一阵失落立涌上心头。
天啦,我这是怎么了!他不敢再靠近她,生怕,生怕……
修罗喘着气,好一会儿才停息。“柱子哥你让我等了好久哦。”
他的大手从来就没舍得离开她的腰,“我不是故意的……预备骑士要在固定的时间才能出来,我们还在培训呢。”
“那你什么时候要回去呀?”
柱子看了看月亮,“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
“我会在圣都呆一段时间的。”修罗说,“先告诉爷爷你在这儿。”
“你们到底去了哪?我去了好多咱们玩过的地方都没找到。”
“去了好深好深的森林里,和精灵们在一起。”修罗没打算说谎,也不想全说实话,她还得救战俘哦,“我们后来还建了一个家,帮助翼人们。”
“我也会建一个家。我妈说,等我做了龙骑士,就……”
“就怎么了啊?说啊。”
“就……”奥雷不敢望她,“就……就咱们俩永远在一起。”
修罗温柔地笑,“那你媳妇们怎么办?”
奥雷一顿,释然,“好啊,你敢捉弄我!”
“什么叫捉弄啊柱子哥?”
我的卡宙兰神啊,他久违地扑通,熟悉又甜蜜。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等你做了我媳妇再告诉你。
那怎么做媳妇啊?
奥雷听得热血直往头上涌,不,某个部位涌。他实在忍无可忍,哗地冲到湖边,捧了几掬水浇在头上,这才定下神来:月亮走了好大一段路耶。
修罗,我得回驻地去。
嗯。她点头。天,她为什么总是那么乖巧听话?奥雷深深地吻了她,才一把抱她上马。
夜很静,蹄声很清脆,修罗很快乐,奥雷很幸福。一直送修罗到了客栈,望着她进门,奥雷才依依不舍地快马加鞭:得,要关闸了!
远远望着门口一道身影,他心里一惊,已经换岗了吗?一夹马腿,最后冲刺……身后的闸悠悠地响着,他才舒了一口气。
你迟到了。
奥雷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待想清楚是狗剩的声音,才回口笑道:“别吓我,今天我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杰克逊看着他的伙伴象女人般在地上翩翩起舞了好一会,没好气地说:“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以两个金币贿赂警卫,你才得以迟到哦!下午就知道你小子要出门,看你那红苹果似的脸蛋儿……说,见谁去了“”
心下感动,奥雷握着他的手,“你猜。”
“算了吧,你天天跟我吃跟我睡,长这么五大三粗也就算了,还目不斜视,有谁家小姐能看上……等等,能让你这么冒受罚的危险……该不是……”他没敢把那名字吐出来。
“说啊,说啊……”奥雷向马厩走去。
杰克逊小心翼翼,“你别跟我说你遇到了……”
对。
笨丫!杰克逊大叫,笨丫啊!你见到笨丫啦!
奥雷从脚趾头一直笑到牙齿缝里。我一晚都没能睡好,一合眼就是柱子哥的影儿,柱子哥的怀抱,柱子哥那已经长大的深情。
永远有你的影子,不能忘从前旧事。每个眼神,每丝故事都留在心里,而在多年后明白的一刹那,这个世界不再有日月星辰,只剩下你,那么温柔地拥我入梦。
吟唱还是要继续的,接下来的日子,他总会在月亮升起的时候出现,静静地坐在客栈,静静地听着一首一首的传奇。
在你的目光里,我是世间最灿烂的那一朵。
在一起的时间便只有吟唱之后,拉闸之前了,可杰克逊鬼鬼鬼祟祟得到了实情,便老来凑热闹,没几天依芙曼也没事就来混,还拉上了她的皇兄皇姐,这家龙门客栈可真要赚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