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上路,总有些不便吧?”爷爷沉思,笑咪咪地看中手中的弓。
“爷爷,您看,我也老大不小了,从小就知书达理,又与修罗两情相悦……”
“可惜越大越不要脸……”实在受不了他的两副面孔,“每天在外板着脸,还欺负吉汗伯伯和赫哲尔伯伯,一回屋就撒野,有事没事都赖着我……”
“你可说过喜欢柱子哥赖着的哦。”他无辜地眨着水灵灵的眼,我气得直跺脚,抱着爷爷。
“要娶我孙女可得找条龙回来。”生姜还是老的辣。
“可找龙还得您孙女儿出马,她不是随随便便就弄出条龙了吗?”柱子眼神发光,“想当年,修罗就在圣龙镇西……”爷爷爱听人夸我,一下便来了神。
半个时辰之后,爷爷终于开了口:“你们俩找几个龙蛋回来,再偷偷和你妈说说,就给两小宝贝办喜事了。其实这也是月亮计划的一部分。没有龙,我们绝对斗不过。没办喜事前你可别……”
订婚仪式在训练场上,全村放假五天。
整个村子里都喜洋洋的。这三年来大家辛苦地操练建设,都没舍得休息,最后有个理由了,还不大闹一场?那天是怎么过的我已经不记得,满脑子都是那个站在台上的身影。
一袭高山般青翠的披风,被辛劳雕刻出的高大而略显瘦削的身架,长长的棕发在风中猎猎作响。
那么静静地立着,青翠的眼睛,棕黑的肤,那么冷那么冷地,似已立了千年。
风哥哥捎来如水的温情,整个青山碧湖与欢乐一起伴舞,他突然手一挥,漫山便传着士兵们的呼唤:“黑色眼睛!黑色眼睛!黑色眼睛!”再一放下,五彩的翼人便从四面八方飞起,在空中漫舞成型,清清楚楚地组成了四个字:我爱修罗。
我爱修罗。
四面八方一齐喊起来,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上,连身边的爷爷都吓了一跳,我头一阵阵晕:要扮酷也不必搞得这么大动静吧?偶到底是跟边个订婚?
在一身淡紫色的风华中,我走向了那个人,那个心底至深处的人。所有的快乐与悲哀一瞬间袭来,却发现十七年来走了太长太多的路。当终于走上最后一阶,四周一片寂静,我的歌声便不可抑制地如浪如峰:
如何让我遇你
在最美的一刹那
当群山静默
当泪意如红尘
我为之向往了生生世世的传说
只不过是你如此温柔的一句
从此世间沉浮
风淡云轻
……
柱子眼中噙满泪水,一个空中跳便要过来……等等,只听到下边有人说:“别用斗气啊!台要蹋了……”
轰隆隆,唏里哗啦……好在我修罗机灵,一觉不妥当时就用了瞬移,柱子后来在床上躺了三天。他当时高兴得情不自禁运了斗气,一掌能击碎巨石,一脚自然能踏平订婚台;那个台嘛,为了配合他的造型,是搭得高了一点,因此呢,掉下来的时候是惨了一点。
这可是订婚仪式哦!偶气得第三天才在他的无赖撒娇中施了自然之体。
准备走也花了两个月,吉汗将军是最忙的,整天缠着柱子讨论军训的事,爷爷也没闲着,不但和我研究出一套通迅密码,还一直在配药,后来给我们的脸上了药膜,变成了一对普通中年贵族,说是三个月用一次,可以保持这种状态。本来两人变化就大,现在望着对方,都笑岔了气。蓝色水晶片是最麻烦的了,每三天得换洗一次,聪明的智使用的是自然材料,对眼睛没太大损伤。我把药包们贴身拴在腰上,施了两朵精致的带叶花儿,一减重,一隐型,再加上红脚丫,就齐全了。
柱子兄的事儿就多了:钱财归他管,因为他是神虫,行李归他管,因为他是神虫,干粮归他管,也因为他是神虫,最后赫哲尔伯伯教了我们证明身份的手势,在村里传言是两人回南龙森林开发,给各中转站的指示是联络新专员马雷夫妻,怎么也要谨慎从事保护黑色眼睛。
马雷夫妻终于在爷爷千叮咛万嘱咐中上了路。
还是过去的老伎俩,一直到西龙森林我们才开始正式露面,过了丰都便往圣都开去,这样一来又是两个月了,北方越来越冷。柱子提议很中肯,三年了,爱德华亲王由于两不偏帮,已经开始受到排挤。他现在迷上了翼人的的厨艺,在哪个中转站都要做几碟小菜。想来柱子也不能算个很解风情的人,小时候读书习扮酷,比狗剩的花花爱好要少得多,终于有了一点点兴趣爱好,又很对享受者的味口,那享受者能不加鼓励?不过,一碟就换半个时辰的自然之力按摩伺侯,两人都有奉献,这一路没人打扰,是一生中第一次单独在一起的快乐。
最后一程,天黑就要到圣都,“现在是三足鼎立了。”我施了魔法屏障,知道外面听不见,才小声地开口。
“不,五足。亚龙,亚艾,大公主,爱德华亲王,还有一位是西尔塔大将军,他是我们智慧村出去的,权力比蒙巴小一点点,不过够闹个天翻地覆。”柱子的手可没闲着,一会儿玩玩我头发,一会儿要亲黄脸婆,说不让玩就不说下去,“不过我们真正的情报来源于一个你认识的人。”
猜测了半天,终于有了一个名字:达斯神官。竟然是达斯伯伯?原来由于麦肯大叔突然消失,奥雷骑士又无故离开,圣都已经把培训基地转回,还对狗剩等智慧村人做了专门的忠诚度调查。“达斯伯伯为什么会帮我们呢?”
“今晚可不可以睡同一张床啊,马雷夫人?”
“再这样我送你一朵花。”
“真是的,都成我媳妇了,还只让……”柱子又要呵痒,得到一个漂亮亲亲才满意,“达斯伯伯是三十多年前爷爷在战场救下的孩子,其实是黑塔国人,后来得教于爷爷,才从智慧村一直做到神官。他就象爷爷的亲生儿子,不过保持低调私下来往,这次爷爷才告诉我。”
“爷爷偏心,不跟我说。”
“不是啦,我有件事问爷爷才……我可是用了不少改良武器图才换到的消息,和你也没关系,不是说了啥事都让神童管吗?”
“那我管什么啊?”一听神童就甜蜜蜜地想着小时候的事儿了。
“管找龙蛋啊,你对宝贝的感觉是最灵验的了……要是找不到,怎么回家见爷爷结婚?你看,咱们不如自己生蛋吧?”
我气得咬他的耳朵,这一咬事更大了,好半天两人才脸儿红扑扑地喘气,因为车夫开了口:“马雷先生,马雷夫人,龙都客栈到了。”
一下马车就被张灯结彩给威住了:天哪,十大大龙先生大龙小姐选拔赛?看柱子的咋舌样也是头一遭经历。打过手势之后我们的房给安排在后院,抛头露面的沙人不认识,后边管事的是熟人,居然是大头,不过愣是没把我认出来。他胆子可够大的,看来过了三年没动静,圣都对翼人也不再多过问了。
用过晚饭便有了消息,原来大皇子主持一年一度的大龙小姐争艳,大公主可看不下去了,这不是给他自己做宣传拉民意吗?于是缠着皇帝伯伯也弄大龙先生,一齐合作主持赛事。
一路奔波,本想早睡,大头还是敲了门。他进来后仔细听了听四处的动静,打过招呼然后在床头弄了个机关,翻板下去竟是一个黑黑的入口。“雷哥,总部说一定要确保你们的安全,有什么事就先走。”
真是好主意。我们不停地赞叹,大头也自豪感顿生,“沙人兄弟一个人花了不到两个月就弄好了,出口是南郊树林,还用上我们黑色眼睛的隐形魔法阵呢!对了两位,在村里有没有看到我们月亮之神啊?”
“有啊,你们的月亮之神订婚了。”柱子忙不迭把其中两个字说得极响亮。
“我知道啊,听说未婚夫是她青梅竹马的伙伴,小伙子长得俊,又有才气”,在柱子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之时,大头问了一句:“还听说订婚仪式那小伙子踩蹋了台,躺了十天……那可是我们翼人搭的台啊,要多结实有多结实,怎么就……”
“不是三天吗?怎么越传越窝囊?”某人小声嘟咙。
大头反复交待了使用方法才离开,偶就得安慰一颗受伤的心了。这次只备了一张床,可把他情绪调平,两人窝在两床被子里,说着圣都第一次相吻时的那片湖,甜蜜中各自入睡。
实在太累,太阳晒到PP才舍得醒,检查了一下各自的妆,一边佩服爷爷的手法一边说着去外打听龙蛋的事儿,都没想马上去圣龙镇。毕竟这选美是件好玩的事儿,反正四天后就是决赛,心照不宣地准备看完了再北上。
大街上热闹得不行了。大公主也真能搅,这一大龙先生新事物,吸引了无数外地人来凑新鲜,圣都的商人可发了一大笔。我灵机一动:如果在客栈弄个节目,然后客人们猜测猜测赢家,不是可以悄悄发点财?
于是把想法和柱子一说,两人一拍即合,匆匆忙忙置了点冬衣便往龙都回赶。大头也是个机灵人儿,一听就明白,与伙计们一串通,马上准备当晚开炮。
这半月来龙都客栈晚晚客满,房钱高了两倍不止,几乎都是订到决赛那天的客人,看这天色还可能下雪,指定旺一阵子。晚上的厅堂也人满为患,我又照惯例吟唱了几首催人头脑发热的义勇军进行曲,施了点自然之力,柱子趁热打铁地说了规则,拉笼子的伙计添油加醋,当晚就追了五万金币的赌注,根据十分之一的抽法,不管谁输谁赢,今晚的帐上已经添了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