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涟漪真是倒霉透顶了,本想从法场上跑回去后,马上找挺机关枪或者找一门大炮,回去狠狠的将那群龟孙子打个粉粉碎!谁知道等东倒西歪的跑回家后,居然莫名其妙的发起烧来,最后送到医院,一检查,原来得了肺炎。大概是又打仗又受惊又生气后来又在那又湿又冷的暗室里呆了一天一夜的结果。水涟漪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的等着自己的病痊愈。
总算好的差不多了,回到家里便逼着老爸为自己研制新型的武器,又乖乖的等了两个月之久,这才拿到了合心意的东西。
这样一来,三个多月的时间流水一般的过去了。水涟漪急不可耐,姐夫陆飞却常常取笑她“真是女大不中留”,所以水涟漪只好耐着性子又住了一个多月,直到春暖花开时节,这才告辞家人,带着自己的最新武器,直奔东晋而来。
水涟漪一鼓作气“杀”出时空隧道,正要拿出武器冲杀一番,却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人,原来天色已晚,人们早都回家休息了,就算是有过路人,都远远的躲着这块地方走,谁肯黑灯瞎火的从法场上走过?弄不好后面跟来一条冤魂,到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特别是几个月前,一个女妖在这法场上突然消失,人们更加提心吊胆,恐怕那个女妖再突然回来,找不到仇人,要找个替死鬼就麻烦了!
水涟漪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人们谈之色变的“女妖”,所以见左右没人,又知道自己正站在法场上,也有些胆怯,连忙收起兵器,一溜烟儿的跑到闹市里。
许多买卖铺户都已经打烊,但是也有几家歌楼楚馆灯火明亮,水涟漪当然不能到那些地方去,所以只好一路向前走。
一个醉汉脚步踉跄着由对面走来,看见水涟漪一个人在街上行走,不由停下脚步,硬着舌头问她:“小姑娘,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要不要哥哥我陪你走一程?”
水涟漪抽出那根闪烁着光彩的“棍子”,护在身前,底气顿时足了起来:“你这头蠢猪,滚开!”
那醉汉见水涟漪毫无惧色,很是惊奇,竖起大指赞道:“小姑娘,好胆量!佩服,佩服!哥哥我一向最敬佩有胆量的人,今天交你这个朋友,三生有幸,再会!来日方长!”一边说竟然一边自顾自的离开了,弄得水涟漪啼笑皆非,低声骂道:“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四外张望,希望能找个人打听一下眼前洛阳的形势,因为自己毕竟已离开了四个多月,这段时间的变化无法知道。
水涟漪抬头看见不远处有座酒楼还亮着灯火,摸一摸怀中,除了几张留作纪念的钞票以外,没有半两银子,没有银子怎么能吃饭?水涟漪有些踌躇,进也不好,退也不是。
正站在酒楼不远处发愁,忽听有人说话:“表哥,你看看,你又喝多了!往后咱们在家里喝酒不好吗?省得喝完了还要走好远的路,你白天累了一天了,得早点休息!”
这声音好耳熟啊!水涟漪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
一个醉意朦胧的声音响起来:“我知道了,咱们以后在家里喝酒!这么晚了你出来找我干什么?多危险啊?以后不要来找我了,知不知道……”以下的声音更加含混不清,但是水涟漪却屏气凝神,静心听着。
“我知道了!”一个撒娇的声音,“人家是怕你回去晚了被姑母骂嘛!人家好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林啸风默认了婚事,这让徐映雪高兴得要发狂,所以总是想方设法要表示自己对林啸风的好。可是林啸风不给她机会,每晚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方才回去。最后徐映雪想到这个办法,亲自带着丫头来接林啸风,今天林啸风醉得不是很厉害,所以乖乖的就跟着回去了。
水涟漪躲在一旁,听两个人互相体贴,互相关爱,特别是徐映雪撒娇的声调,心里真是极端的不舒服。
本来当她听到林啸风的声音时,高兴之极,马上就要冲出去,但是等听到二人的对话,又改变了主意,她要看看自己几个月不在,林啸风都搞些什么花样!
正想着,林啸风已经快到近前了,水涟漪忙闪到一旁的胡同里,隐藏起来。等水涟漪睁大眼睛往前看时,顿时火冒三丈——林啸风正在紧紧地搂着徐映雪往前走,两个丫头远远的跟在后面——其实应该是徐映雪架着林啸风,不过在水涟漪的眼中没有什么分别。
水涟漪突然冲出来,想飞起一脚,把这对“狗男女”踢倒在地,但是脚抬起来了,却又放了下去,“不能莽撞!”水涟漪在心里告诫自己,“先把事情打听明白再说!”水涟漪又悄悄的撤了回去,不过林啸风已然发觉有一条人影闪过,但是仔细看时,只有不远处的两个丫头。
林啸风总觉怪怪的,推开徐映雪,在四周转了一圈,仍然是一无所获,这才叹一口气,走回家里去。
水涟漪既然想躲开,自然早就逃得远远的了,哪里会被他找到?因此林啸风只是恍见了她的身影,却没有找到她这个人。
水涟漪躲得远远的,赌气不见林啸风。可是肚子饿了,不能不理,所以依旧走回那座酒楼附近,低头在地上寻找,希望能找到一点碎银,哪怕是铜钱,买两个馒头喂饱肚子也好!
找来找去,地上却是分文没有,不由感叹起来:“这洛阳也太穷了一点吧?这地上就从没有掉过钱吗?我就不信,哪有这么穷的地方?若是在我们那个洛阳,我有这份儿耐心,恐怕找个百八十块钱的也都找到了!在这里,居然连个馒头钱也找不到!可恶!”
水涟漪一边嘟哝着,一边低头寻找,找着找着,突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谁呀?长眼睛了没有?姑娘我烦着呢,谁敢惹我?”水涟漪一肚子没好气,跳起来叫道。
“姑娘,是你撞了我啊!”李毅然十分耐心的解释着。刚才陪着林啸风喝酒,他那个娇滴滴的小表妹居然不顾抛头露面找到酒楼上来了,因此李毅然忙劝着林啸风赶紧回去,待林啸风走了以后,自己又闷闷的喝了几杯。
李毅然看见徐映雪如小鸟依人一般扶着林啸风离开了,心里颇多感慨,看来,人的感情是最靠不住的,水涟漪刚离开时林啸风痛不欲生,后来明显有些淡薄了,再后来林夫人安排他和徐映雪的婚事,他也并没有像人们想的那样大闹一场,而是默认了,或许再过个一年半载,水涟漪是谁林啸风都不太记得了吧!不怪古人说“痴情女子负心汉!”自己以往还总是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古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毅然感慨良深,过了好些时候,这才结账离开。正在满腹心事的往前走,忽然一个低头在地上找东西的女子一头撞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还赖自己一身不是。哪有这样的女子?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慢着,这个女子的声音好熟悉!
此刻水涟漪没工夫和别人吵架,继续低头寻找自己的“晚餐”,当然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愕然打量自己的李毅然。
天色很黑,不远处的酒楼的灯火只是投过来一点点的光亮,水涟漪就是借着这熹微的光亮在寻找着自己的晚餐,非常的耐心,非常的执着!
李毅然当然看不清眼前这个猫着腰找东西的人的模样,但是他还是有点不甘心,所以在默默的站了一会后,开口问道:“姑娘,你丢了东西了?”
水涟漪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人还在一旁站着,不由又气又恼:“你管我有没有丢东西?我碍你的事了么?”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瞪大眼睛和他理论。
不过,刚刚站起来看他一眼,“哎呀,是你呀!”水涟漪惊喜交集,抓住李毅然的衣袖又笑又跳,“太好了,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我快饿死了,你得请我吃饭!”
李毅然的惊诧要大她几倍,“天啊,真是她回来了么?她居然还敢回来?怎么每次见到她,她都是这样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李毅然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水涟漪已经不耐烦的拖着他向酒楼跑去,“你别小气啊!今天这顿饭一定要请,不管你愿不愿意!”
见李毅然不说话,水涟漪禁不住“吼道”:“李大哥,你听到了没有?要不要请我吃饭?”
李毅然这才惊醒过来:“好的,好的,我请你吃饭,可是,你总得放开我吧?这样成什么样子?”
水涟漪不满的哼一声,“就你们规矩多,有人敢管我们的事么?”
李毅然苦笑一声,满脑子的疑问暂时抛开,随水涟漪进了酒楼。酒楼的老板见李毅然突然又回来了,当然非常吃惊,“李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水涟漪不等李毅然回答,接过话来:“不是李将军有事,是本姑娘有事!”
酒楼老板连忙赔笑:“不知姑娘有什么事?”
水涟漪这个生气啊!“你傻不傻?本姑娘走进你的酒楼当然是要吃饭,难道要买花儿么?”手里拉了一个有钱的主儿,水涟漪不觉也“财大气粗”起来。
“是是是,我傻,我傻!”酒楼老板满脸赔笑,有这么漂亮的姑娘说自己傻,也算是一种幸福了!何况还有李将军陪在一边呢!
酒楼老板亲自下厨做菜,水涟漪才不顾品尝滋味儿,疯了一般的吃起来,看得酒楼老板和李毅然都目瞪口呆。
李毅然本来有许多话要问,但是看到水涟漪只认肉菜不认人的姿势,也不好开口了。等到水涟漪放慢吃的速度,这才问道:“水姑娘你从哪里来啊?”
水涟漪白他一眼,“当然是从家里来了!我一路奔波,又累又饿,幸好遇到你,否则得饿着肚子过夜了!”
“那水姑娘今晚准备去哪里?”李毅然斟酌着词句问道。
“去哪里?”水涟漪想了一想,“你带我去你家好不好?”
李毅然吓了一跳,没有回答,水涟漪诧异的问道:“这有什么?你怕我吃了你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毅然听她这样坦白,倒是豪气顿生,“水姑娘不怕我就好,我怎么会怕你一个姑娘家?”
“那就好,我累死了,要睡了,你带我走吧,否则我若是睡到半路上,还得麻烦你把我扛回去!”水涟漪倒不是危言耸听,这样的事她也不是没做过。
林啸风回到了林府,总觉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心里不停地问自己:“是涟漪回来了吗?是涟漪吗?可是她为什么不肯见我?对了,她一定又误会我了!我该向她解释的,可是怎么解释呢?”林啸风思来想去,辗转反侧,后来酒意上来,这才昏昏的睡去。
徐映雪也知道这件事了,因为跟在自己身后的如玉和如霜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条身影,并且十分肯定就是水涟漪。徐映雪吓坏了,一早就跑到林夫人的房里讨主意。
林夫人非常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
“姑母,你倒是想个办法呀!如果水姑娘回来,表哥一定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姑母,你说话呀!”徐映雪急坏了,“这可怎么办呢?”
林夫人沉吟了好久,终于开口了,“事情宜早不宜迟,我们将婚期提前,乘那个妖精还没来找风儿,赶紧把你们的婚事办了!这样吧,三天后为你们完婚!大家及早准备吧!”
林夫人传下话来,三天后要为林啸风和徐映雪办喜事,林府上下顿时忙碌起来。准备酒宴,收拾新房,为新人置办礼服,大家忙得是不亦乐乎。只有林啸风依然一切都不过问,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