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这回真的是看你的了,你给我认真点干,假如你弄哭了雅雅,我肯定不会放过你!”老人最后狠狠补上一句,毫无难度地把孙女的注意力都吸引回自己身上,但见雅马上急急护在赵云轩身前,满脸通红地向爷爷撒娇反驳,三人在一起说说笑笑,其乐融融。老人不禁在心中感叹,假如雅雅不是乌拉诺斯的女儿该多好,那么她就不需要受那么多苦了,那么她就不会伤心不会哭不会知道什么叫寂寞和害怕了,这是他唯一的孙女,既然他不能令他儿子幸福,那么至少要把这一切都补偿在她的女儿身上。
三人闲谈过后,很快便到了晚饭时间,数量庞大的家族要集合在一起吃顿晚饭,是非常复杂麻烦的,在加长的餐桌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一套套银制的精致餐具,老人在儿子的搀扶下首先进座,之后家族中人按长幼顺序一一入座,当所有人都坐下以后,黑压压的人头挤了满桌,好不热闹,各人边吃边向老人报告一年的经营状况和喜事,虽平日勾心斗角缠斗不断,但在老人面前,所有人都得带上面具脸带微笑,形成一派乐也融融的景象。
道尔家虽护短团结,但始终都是僧多粥少,为了家族利益和名誉,多少都得牺牲和提携部分人,如何保住自己的位置不至于被家族所抛弃,甚至赢得代表家族出面的权力,是各人所醉心的与不得不为之奋斗的目标。当然,这是不包括雅的,作为家族中唯一一个女儿,绝对吉祥物的地位无可动摇,倍受众人疼爱的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她父亲默许,她可以得到一切她想要的。
但是严重的问题是,当她父亲决定了的,没人敢提出异议为雅争取,乌拉诺斯的恐怖,没有一个人敢去体会。所以大家都很识趣地不在饭局上提起雅的亲事,避免双方都不开心,一直板着脸孔的乌拉诺斯见众人都避开话题,于是便静静放下碗筷把众人扫视了一圈,吓得每个人马上也跟着放下碗筷,一声都不敢吱。
“怎么都停手了?快吃快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真是的。”老人见气氛胶着,马上端出家主的威严和地位,企图先发制人,众人当然领会他的心意,当下大家都拾起碗筷再次开心热闹地吃了起来,极力回避乌拉诺斯的目光与即将要提起的话题。
“既然大家都说过自家的喜事了,那么我也来公布一个喜讯。”仿佛宣布唁文一般,乌拉诺斯沉声低语,气氛马上压抑下来,所有人都不敢说话,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上个月希拉诺·莫里斯上门向雅提亲,我已经答应了,他打算用三个月的时间准备,所以婚礼的日期定在下月20日。”好像法官宣判一样,话一出口全场寂静,无人有胆反驳。
“假如我说我不答应呢?”紧握着身侧雅的手心,赵云轩忽然打破沉默,语气比乌拉诺斯之前的还要糟糕。
“我没有问你的意见。”乌拉诺斯却似感受不到赵云轩身上散发出的压抑感一样,依然目无表情,声音低沉。
“我有我是说给你听的吗?”赵云轩怒目相向,仿如一头奋战中的雄狮一般,气势逼人,雅此时缩在他的旁边,与狮子脚下的小白兔无异,任由眼前二人宰割,直至他们达成共识为止,不过假如硬要选择的话,她当然更宁愿被身边这只大狮子吃掉。“做人不要太过自大和自信,不然到头来死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这种显浅的道理都要身为后辈的来教训你,怪不得你会作出要雅嫁给那个二世祖的决定,哼。”
呈嘴上一时之快的结果的就是乌拉诺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当他回过头来真正看向赵云轩时,吓得他视线掠过的一票亲戚几乎窒息,“我不认为我把女儿嫁给你会有什么利益和好处。”
“当今帝国势力最大贵族的结合,比不上一个只有五年任期的总统败家子?看来你老人家得去配副眼镜了。”乌拉诺斯的恐怖在赵云轩身上一点作用都发挥不了,只见他比之前斗志更加旺盛,仿佛优势在握,让缩在一旁的雅心情舒缓了许多。
“我不认为你比得上他的才略,也不认为你日后会与我们家族合作。”乌拉诺斯看也不看周围的表情,直接挑明。
“那要看担任家主的是谁了,假如是你,我投入再多人力物力也是浪费资源,污染环境。”说罢赵云轩索性呈大字状舒服地躺在椅上,十足那些纨绔的贵族子弟。
“那我不认为我们有沟通的必要了,来人,送客。”简单决绝的命令却令仆人左右为难,明知其他人都不想赵云轩就此离开,但这个时候乌拉诺斯才是最有权力下命令的人,倘若自己一时揣摩失误,那么就铁定永世不能翻身了。
“你们两个把我这个老头子往哪里搁了。”千钧一发之际,老人终于出声,在场各人都不禁松了口气。“赵云轩的条件不比莫里斯差,对我们家族的影响却是更大,依我说,就让雅自己挑,她喜欢谁就嫁给谁吧,无论与谁联姻我们得着都非常之大。”
明显偏袒雅和赵云轩的一番话在众人听来特别顺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拼命点头,纷纷对老人的决定表示赞同。“虽然你才是雅的父亲,但是按照我们家族一向的做法,皆是由家主对此作出决定和表示意见,倘若有人不同意,就采取家庭表决的方式,现在既然我和大部分成员都同意,即使你再怎么反对也是无用。”老人最后再补上一句,气得乌拉诺斯脸色发青,重重“哼”了一声,他摔下身上的餐巾便愤然离席,也不给老人一点面子。
“康斯坦丁,吃完饭后你马上和总统府那边联系,替我向他们道歉。”老人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就继续吃饭,“大家呆在一边干嘛,快吃饭,不然菜都凉了。”
“爷爷……”雅拿起碗筷忐忑不安,“谢谢……”
看着雅红着脸向自己道谢,老人马上乐了起来,“呵呵!傻丫头,不用和爷爷说谢谢啊,这是爷爷应分的!”
伸过头给爷爷尽情揉搓一番,雅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乌拉诺斯走后,众人也轻松了不少,之前紧绷的神经得以松下,阴霾一扫而空,大家有说有笑,很快就渡过了一个愉快的晚餐时光,再吃过甜品与水果,大家便各自回房为明日的出游作好准备。赵云轩陪雅回房后,即被老人叫去,二人在老人房内不知密谋什么,雅本想等赵云轩聊完上房和他谈谈,可是等着等着便不知不觉睡死过去,当眼睛再次增开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了。
“小姐,老爷吩咐小姐梳洗完毕下楼进早点。”迎面便是侍女温柔的笑容,雅迷迷糊糊地对她笑了一下,借过她递给自己的衣服,在她的服侍下舒舒服服地穿好衣服,以后边睡边让她帮自己刷牙洗脸,一切妥当以后,再由侍女牵着自己下楼,一下又回到了从前自己还没服役的日子。“小茂呢?”雅忽然想起了自己带来的小茂被仆人安置在另一个房间,心想一会外出旅行,岂能不带上它。
“小姐的宠物已一早被黄少爷抱走,带它吃草去了。”仆人领着还睡眼惺忪的雅,耐心回答雅自起床以后就一直冒出的没头没脑的问题。
“哦,那一会去叫昭逼小茂吃多点草,它最近吃太多薯片胖了很多哦。”
“是,小姐。”
随着回廊兜兜转转,一人一仆终于走到大厅,却见二人分立的厅中座椅两侧,气氛紧张,正是赵云轩与莫里斯。
“道尔小姐早,许久不见了。”见雅还傻傻的揉着眼睛,莫里斯轻松地笑着给她打了个招呼。
“雅,今天小茂吃了很多草,中午我们一起再去喂它?”雅正欲与莫里斯打个招呼,可是赵云轩捉准时机成功完全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好啊!小茂现在在哪?”雅甩开侍女的手急急奔到赵云轩身边,只见他稍稍挪动了一下,雅便见一个毛茸茸的屁股塞在桌椅之前,正努力去够前面雅昨晚留下的薯片。
“小茂!你又偷吃!我告诉你多少次你已经太胖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偷吃就一个星期不准吃薯片!”大老鼠满脸哀怨地回过头来,双眼水汪汪地向雅哀求,接着一人一鼠耍了起来,把先前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抛在一边。得意地向莫里斯摊了摊手,赵云轩悠然加入雅和小茂的嬉戏之中,旁边的亲戚见了心中都暗暗叫好,那莫里斯平时就给自己不少苦头吃,如今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娶走他们的小宝贝,不给他点脸色他还弄不清谁是主谁是客。
在乌拉诺斯的邀请下,莫里斯与道尔家共进早餐,而后参与道尔家家族聚会的第二个项目――郊游。
简装出行的雅把郊游所需要的物品都堆在了赵云轩身上,自己则牵着小茂愉快散步,好不自在,为免莫里斯有机会接近雅,赵云轩手捧大包小包却仍然快步紧追,一刻也不放松。浩浩荡荡的上百人队伍游走在精心雕砌的花园之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和谐感,本来宁静幽雅的花园霎时间变成菜市场,可是拿百人队伍游走期间,仿佛一点也不感觉不适一般,仍自悠闲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