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无声的耳光抽打在脸上,他瞳孔跟着收缩,僵硬的手指接过已经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心却不断的往下沉。
“颜颜,我知道这么做会让你恨我,但至少我证明了,你和池少擎并不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人,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而且会给的更多。”
“谢谢池先生这么慷慨,不过除了你的骨髓,其他的我都不稀罕。”
陆展颜挑唇浅笑,冷漠的眼里多了一丝讽刺,她不是什么都没有的灰姑娘,相反,她很有钱,她的钱足够满足所有的物质需求。
一点情面都不留的话刺痛他的心,池煜脸色愈发难看,大手捏紧手里的离婚协议,眼里除了受伤之外,多了一丝愤怒,“非要这么对我吗?”
他们之间曾经那么亲近,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的变得陌生,甚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原本不是,我记得你开出来的条件里,并没有规定要要怎么对你,不是吗?”
陆展颜迎视上他受伤的双眼,想告诉他,他们之间原本可以不变成这样,可想了想却觉得多说无益,从他开口用草莓的命来威胁她的那一刻,他们从前有过的情谊就全抵消了。
今后,他不再是朋友,只是一个交易方,
海风越来越大,池煜挺拔的身躯微微摇晃了两下,他深吸了口气,死死压住那些想要发泄却又找不到出口的愤怒。
在她淡漠的视线中一点点冷静下来,“你说得对,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你怎么对我,无所谓。”
大手拉过她的手,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她本能的避开,可下一秒,还是被他抓住了手指,眼里不由得腾起一抹怒火,“你别碰我。”
为了救草莓,她可以离开池少擎,可以留在他身边,但仅限于此。
明明感受到了她满身的抗拒和语气中的厌恶,池煜还是没有松手,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即便是不打开,也能知道里面放着的是什么。
清了清嗓子,他单膝跪地,原本需要人抬着头才能对视的身高突然矮下去一截。
“不管你觉得此刻的我有多讨厌,但我的求婚不能敷衍,因为我期待这一刻已经期待了很久。”
“颜颜,从8年前我第一次在江边误打误撞的把你抱走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命运就交织在了一起,起初我以为自己只是一时的英雄主义,直到你从这里掉下去,我把你救上来的时候,才无比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我爱你,你说我算计也好,卑鄙威胁也罢,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比池少擎晚了一点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而已,我会用整个余生来爱你,就算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我也会拼尽全力去爱你。”
深情的说完,他掀开精美的盒子,里面静静放置着一枚钻戒,陆氏本身就是做珠宝生意的,只需要一眼,她就已经辨认出戒指上的主钻有多珍贵,可她心里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甚至连波澜都没有。
她心中的婚戒从来不用价格来衡量,哪怕是一个铁环,只要是她所爱的男人帮她带上的,她都会视如珍宝。
相反,就算昂贵骄奢,她也不愿意多看第二眼。
“池煜,我答应你的事情会说到做到,但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不管你做什么,为我做多少,我都不会爱上你,我们之间只会是名义上的夫妻。”
他用草莓的命来威胁她,她就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回赠他。
池煜捏着戒指的手僵了一下,随后温柔浅笑的拉过她的无名指,轻轻套了上去,“即便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也满足了,明天我会召开记者会,会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池太太。”
最熟悉不过的称呼瞬间刺痛了她不断流血的心口,盯着手指上被套上的婚戒,眼眶被海风再次吹红,池太太,她想做的不是池太太,而是池少擎的太太。
第二天一早。
媒体都被请到了程悦酒店,就连磐海旗下的媒体也在其中,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今天这场突然到来的记者会是什么主题。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煎饼果子都没吃完呢,主编就让我赶紧扛着器材过来,一路上我都是懵逼的。”
“我看你是想你没吃完的煎饼果子吧,不过说懵逼,咱们现在应该没有不懵逼的,刚才进门的时候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发生了什么事,看来今天这场记者会有大爆点。”
三五个记者凑到一起,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今天的主题,一片议论声中,陆展颜和池煜从入场门里走了进来,刚才还议论纷纷的记者立刻扛起设备一顿猛拍。
工作本能操作一波过后,脑回路才缓慢的跟上,一个个瞪大了迷惑的眼睛。
我去,这是怎么回事,跟陆展颜一起出现的不该是池少擎吗,怎么突然变成了池煜?
几乎所有记者眼里都冒着加粗的问号,尤其是在池煜伸手牵住陆展颜的手时,会场内全是抽气声。
池少擎是不是化妆了?还是池煜找了一个和陆展颜一模一样的女人出来?
不然大伯和弟媳一同出席记者会还公然牵手是什么神逻辑?
不等他们想明白怎么回事,池煜已经拿着话筒做起了开场白,“感谢各位能参加今天的记者会,我和展颜有事情想通过各位媒体宣布一下。”
“池先生,您和池太太也就是您弟妹要宣布什么,是不是池氏和陆氏或者磐海接下来有什么商业上的合作?”
懵逼的记者回过神来,连忙站起来提问,生怕池先生池太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特意括弧了一下彼此的身份,可没想到这个几谨慎的括弧,让池煜剑眉不悦的皱起。
那两个字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每一次都能刺痛他的心口。
在爷爷眼里,展颜和池少擎是注定的一对,在媒体和大众眼里,他们一同手拉手的出现,却只能是商业合作。
记者不知道是不是新入行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没学会,以为自己蒙对了一部分,便叨叨着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