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只顾着和自己媳妇眉来眼去,也不来看看他爸妈。”房间内,看到自己的儿子自顾自地与儿媳互相看个没完,凌云的母亲方暄略带不满地向凌宇抱怨。听出妻子话中的酸味,凌宇笑着劝道:“小云回来就好,那些就由得他们去吧。”听到丈夫和稀泥般的话,方暄从椅子上站起,无奈道:“那我不在这里碍事了,我去厨房看看去。”
“小云,多喝点鸡汤,你看你在外面奔波得都瘦了。老凌你也是,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你也舍得让他到外面跑。”舀了满满一碗飘着鸡肉的鲜汤,方暄不顾凌云惊恐的表情,轻轻地将瓷碗放在他面前。强行压下喉咙里的抽动,看着自己母亲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凌云大义凛然地闭上眼睛,晃动着右手将重若千钧的鸡汤硬填进胃里。
“小韫,你也要多喝。”另一个装满肉汤的瓷碗放在正在偷笑的谢韫面前。痛苦地看着面前那淡黄色的液体,正要抬起勺子的谢韫眼珠一转,小心地将那碗会引起不快联想的热汤推到凌云面前,温柔道:“云,你在外面吃的不好,现在应该多喝点汤补充营养,我的这碗你也喝了吧。”看到自己的儿媳非常关心儿子,方暄开心道:“小韫,汤还有很多呢,我再给你盛一碗。”
灌满一肚子汤水,凌云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回房间,想到高强度作战必须补充足够的热量和蛋白质,他坐在椅子上开始盘算应该找哪个教授咨询一下,有没有既快又舒服的疗法来去除这种不良反射。正想得出神,谢韫偷偷地溜到他的身前蹲下,悄声道:“云,害你多喝了一碗,你不会怪我吧?”看着谢韫那透着淡淡粉红的脸颊,凌云拉过她那温软的双手握住,温和道:“我怎么会怪我亲爱的韫呢?不过,明天你得跟我去接受治疗,把对肉的不良反射纠正过来。”
“终于不怕肉了。”忍受了一次地狱般的经历后,凌云抱着一袋酱牛肉狠狠地啃着,一边嚼一边庆幸自己终于过关。“应该把分队的其他人也拉过来治疗一次,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已经恢复正常的凌云本着对属下负责的精神想到,而分队的几个成员则因为凌云的这个好意不得不经历了一场痛苦的折磨,将自己对肉的恶心感彻底去除。
愉快的空闲时间总是太少,没能和谢韫温存几天,新的任命和任务就下发到凌云手中。作为筹建第一战区的前期准备,师部将综合情报处升格为综合情报局,原情报处处长谢韫升任情报局局长,军衔由上校升级为少将。第一分队全体队员也随着顶头上司的高升而提升一级军衔,这样一来,只有12人的队伍中就有了2名中校、2名中尉和8名准尉。
当情报局审讯完在核武基地逮捕的俘虏后,一个新的聚居地名称被标注在布满各色小点的地图上。“斧头城”,一个人口超过三万的城市。根据俘虏的供认,这个城市由自称“斧头帮”的黑帮统治。这个帮派有上千名帮众,平时向居民收取“保护费”,有危险时则为居民提供保护,俨然形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政治机构。
“这个城市的人口规模不小,估计隐藏的武装力量也不会太差。中校,如果实力相差太大,你不要逞强,基地会派机动兵力协助你。游击队问题还没解决,虽然侦查部队发现了两个游击队员,但没能活捉他们,所以无人机仍然不能为你们提供预警侦查,你们一路上要小心。另外,研究院利用人工培养胚胎技术培育出的食草动物,现在已经在地表繁衍壮大,要是吃套餐吃腻了,可以抓几只。”临行前,有些不放心的谢韫细致地叮嘱道。听到这充满关怀的嘱咐,凌云双脚一并昂首道:“是,少将。”
“除了雇佣兵,居民禁止拥有武器,否则会被斧头帮逮捕并卖作奴隶。这是情报局根据收缴的雇佣兵证件伪造的身份证明,当有斧头帮帮众盘查时,将这个证件出示给他们。城中禁止将武器露出包裹,别忘记了。”听到凌云公式化的回应,谢韫忍住笑意,继续解释斧头城内的注意事项。
相比在空中快速飞行的山鹰直升机,在地上行驶的军用越野车显得有些慢。在偶尔摇晃的车内,凌云怀着期待憧憬道:“老谢,你说研究院那帮人什么时候才能把联合战斗机上的发动机也换成核能引擎,这样战斗机就能频繁出动了,那玩意可比直升机快多了,作战效能也比联合攻击机强。”
听到凌云的呓语,谢轩撇嘴道:“十年内是别想了,研究院制造的那台核能喷气引擎,功率太低,联合战斗机装上它后能不能正常起飞都是个问题。照我看,冷空气吸入引擎再经过反应室加热后喷出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短时间内还没法实现。光是如何把反应室的温度安全提高到几千度就是个大难题,我可不想自己头顶上的战机因为发生反应堆熔毁而将融化的铀泼到我身上。”
虽然被泼了冷水,凌云的兴致依然高涨,他探头看看那群在外奔跑的野马,赞叹道:“老谢,研究院的核能喷气引擎项目发展迟缓,但是你看看外面,他们的橄榄枝计划差不多就要成功了。”谢轩环顾下四周,也忍不住憧憬道:“这些动物已经繁衍成了大族群,地表的国民日子应该会好过些了。”
他们口中说的“橄榄枝”计划,是基地研究院为了恢复地表的生态环境而制定的。早在2013年,研究院就通过气球和无人飞艇将大量的植物种子撒向遭到核弹轰击后的地表,后来,当地表有害辐射逐渐降低到一定程度后,研究院开始将人工培育的食草动物和食腐动物放归自然,以重建一个完善的生态系统。只是出于保护地表居民的考虑,暂时还不能将危险的凶猛野兽也送出基地。研究院将根据食草动物的繁衍情况,在合适的时机将危险动物也送入食物已经充足的自然中。
“中校,前方300米有五十个变异人信号突然出现。”不用前方开路的孙向武提醒,凌云就看到了陆续从废弃的长途车车厢中蹦出的变异人,看着这些毫无威胁的生物,他淡淡地命令道:“全部射杀。”
第一枪打响后,凌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这群变异人虽然数量稀少,但是动作敏捷。比起普通的变异人,它们的奔跑速度提高了不少。顾不上细想,他按照屏幕上标出的目标运动预测,顺着变异人的预计运动方向连续扫射。尽管这群可能是前运动员的变异人身体素质极好,但仍然没达到可以躲子弹的地步,它们加速跑出几步后纷纷倒在弹头交织出的金属网前。
发现这批变异人居然学会了规避弹道,在将它们全部射杀后,凌云带着队员们离开山猫越野车,走到变异人尸体旁后,他们开始用手中的长棍翻动着失去活动能力的尸体,想从中找出什么端倪。
带着对变异人所展示出的新能力的疑问,凌云从一具具不断被挪动的尸体旁走过,他注意到这些变异人身上穿的衣服,与上次谢轩指出的很相像。难道真像推测的那样,有群疯子在训练这些没有任何理性可言的变异人?按照研究院科学家的说法,V病毒会把大脑中属于人的部分彻底毁坏,而将属于兽的部分完全激发,目前还没有什么药物能逆转这一可怕的症状。这个疯狂的组织就那么有把握掌控这群野兽而不被反噬?
实在找不出什么线索,凌云只能停止这场白费力气的搜查,重新向主要目标所在的位置驶去。而接到凌云的新情报后,谢韫调出一份文件,与凌云传回的资料加以对比后在文件上添加了新的文字:“综合这6起变异人攻击来看,现在显然有一个专门针对国防军的组织,企图利用变异人给作战部队制造麻烦,他们很有可能与袭击无人机的游击队有联系。游击队迫使我们收回无人机,而这个组织就可以更方便地将变异人运送到预定位置。他们很可能有一套完备的侦查系统,可以准确捕捉到我军的位置,进而实施伏击。该组织对战场扫描仪的局限了解得很清楚,不排除有间谍或前正规军参与其中……”
根据地图上显示的距离,再行驶32公里,第一分队就可以抵达斧头城。这个聚居地曾经是一座古老的小城市,当地居民对绕城一周的坚固城墙充满了感情,一直将它保留到了二十一世纪,期间还进行过保护性修复。对于只有轻武器的非正规战斗人员,这种有高大厚实的古代城墙保护的坚城很难通过常规手段攻下。也正是因为它的易守难攻,斧头帮才在核打击后非法征用了这座利于防守的古城。据俘虏交代,这个胆大包天的黑帮喜欢做强买强卖的生意,这四辆高性能越野车只能再一次趴到城外的隐蔽处,无法跟随分队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