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着挪到门口,周伪君子在炸药的威胁下慢慢转过身,手中紧握着扩音器慢慢后退到草地上,他的双腿不自然地分开着,就像一个滑稽小丑。看到周伪君子已经退到预定位置,凌云对他点点头。和胯部一直在隐隐作痛,周变态不情愿地举起扩音器,用混杂着恐惧和愤怒的声调大喊:“都给我听好了,我是左长老,都给我远离建筑,全部退到300米外,谁再敢靠前,别怪我不客气。”周伪君子总感觉胯部的炸药马上要爆炸,他紧了紧手中的枪把,要是真有哪个不识相的帮众敢上前拍他的马屁,周变态会毫不犹豫地用这把手枪在那个帮众身上开个洞。
周伪君子的权势发挥了作用,从战场扫描仪的屏幕上看,那些武装人员全部停在原地,但仍有陆续从斧头城各处赶来的帮众赶来与他们会和,屏幕上的红点在建筑物周围越积越多,人数很快超过了200。
暂时用周变态喝住了敌军,凌云仍然不敢怠慢,他看看时间,联合战斗机已经可以发起对地支援,而第一批运输直升机还需要18分钟才能到达,第二批需要27分钟,能不能顶过半个小时,凌云心里并没有底。毕竟,这不是在拍电影或玩游戏。区区八名战斗人员在这种被包围的情况下要顶住几百人的进攻30分钟,只能寄希望于奇迹。
看到双方正处于短暂的休战状态,凌云跑上三楼眺望敌军的动向。谢轩则带着一包衣服来到地下室,他皱眉看看孩子堆中几个穿着与季节不相符衣服的小女孩,将这些过于宽大的服装放到孩子们面前,温言让她们披上,防止走出魔窟时着凉。
这些遭遇悲惨的小女孩仍然处于惊恐中,她们还没意识到面前这些全身都蒙在护甲中的陌生人是前来解救她们的国防军,她们只是机械地按照指令缓步上前拿起衣服并以一种优雅的动作将那些肥大的衣服慢慢穿起。
谢轩看了看这些遭受到严重创伤的孩子,心里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去,一个蓝发的小女孩突然闯入他的视线。带着难以置信的感觉,谢轩紧盯着这个一身沙滩装的小女孩上下打量。像是不放心自己的判断,他又上前轻轻摘下小女孩脸上那副宽大的太阳镜,仔细看着那精雕细琢的小脸。
已经可以确认,谢轩缓缓摘下头盔,对着那个瞳孔收缩的小女孩轻声道:“小灵,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谢轩哥哥。”对面的小女孩闻言睁大了双眼,她仔细端详着谢轩那张并不难分辨的脸。许久,她突然用力抱紧谢轩,大哭起来,似乎要把这一年中所受到的屈辱全部通过眼泪摔到地上。
费力安抚好小灵激动的情绪,谢轩前往三楼与凌云会和。他将通讯器连入队长频道,惊喜道:“老凌,你知不知道我在地下室发现了谁?张小灵,张师长的小女儿。”常年没接触过别的师长,凌云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仔细回忆了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道:“老谢,我想起来了,第七十四机步师张师长的掌上明珠。”停了停,他又奇怪道:“一二七基地群出事后她不是一直和张师长在一起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孩子受惊过度,现在只是抓着我不放,什么都不肯说,看来得等回基地后慢慢问了,你向师部请示一下,问问这孩子能不能直接回基地。”谢轩的回答声很快响起。听到谢轩的提醒,凌云直接调出谢韫的通讯频道,向他的顶头上司汇报这个意想不到的新情况。
谢轩的脚步声很快响起,凌云环顾下阴暗的房间,起身掏出战术手电到楼梯那迎接谢轩。黑暗的楼道中,凌云只能看到一大一小两团人影和照在楼梯上的白光。等和谢轩走到一个不透光的地方,凌云将战术手电的照向墙壁,利用柔和的反射光细细观察紧抓着谢轩手臂不放的小女孩。
张小灵脸上僵硬的表情已经柔和了许多,神态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做作,看清楚这个小女孩确实是张师长的宝贝疙瘩后,凌云叹息一声,轻声道:“小灵,认出我了吗?我是凌云哥哥。”
大概是感到了足够的安全,张小灵不再抓着谢轩不放,她接受了凌云的劝说,重新回到地下室等待正在赶来的直升机接自己回家。安排唐正看管好地下室,凌云让王耀章将几堵墙炸开。打开视线后,凌云指示朱士实和肖宪在一楼守住通道,自己和谢轩待在二楼,其余三名队员到三楼阻击敢于越界的敌军。手上的兵力太薄弱,凌云只能安排这么一个充满漏洞的防御,他只能寄希望于通过虚张声势尽量拖住敌人。
凌云不敢主动出击,包围凌云队的斧头帮帮众也在左长老的权威下不能越雷池一步,双方就在这种奇怪的较量中保持了互不侵犯的态势,如果能一直保持这种和平状态,对于分队是再好不过的,他们可以安心地等着直升机将自己运出战场。
然而,这种脆弱的平静往往会被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所打破。斧头帮带队的北堂堂主感觉再这样僵持下去他日后会很难交待,为了将责任从自己身上推开,他当着众人的面,叫来一个帮众,说了一通歹徒们挟持了左长老,为了左长老的安全他不敢擅自做主之类的话,随后又很负责任地吩咐这个帮众乘汽车去请示帮主,并表示一切以帮主的命令是从。
看到叫来跑腿的那个帮众钻进自己的那辆座驾,一溜烟离去后,堂主总算不再为日后没法交代这个问题而发愁,他又开始担心万一触怒帮主,帮主日后给自己穿小鞋,那又该怎么办?
斧头帮的帮主现在仍没有休息,他正在一个女服务员的身上摸索着什么。帮主的周围,一干斧头帮元老也在探索着什么。就像这几个女服务员的身上私藏了钻石般,这些半老的男人们仔细地找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漏过每一个细节。
帮主的手上微微渗着汗,并不仅仅是摸索时的期待,一种得意的情绪也让他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兴奋。根据铁链城传来的消息,自己想出的那个主意还真是奇妙,那么容易就把一直跟自己作对的雇佣兵公司搞得损失惨重。直到现在,还有雇佣兵傻呵呵地前去送死,这种不费一枪一弹就把对手搞垮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想到这里,他那正在从事探索工作的双手忍不住加重了几分力道,惨遭摸索的女服务员只能紧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生怕发出叫声后,会无端引来皮鞭的抽击。
感受着手中细滑的触觉,斧头帮帮主又开始考虑他的发展大计:既然雇佣兵公司即将灭亡,那这些人,帮主的眼睛扫过那些色的元老。要是老实,我就先放过他们,谁要是不老实,那我就整死他。不过左长老这老狐狸得先想个办法处理掉,这些年来这只老狐狸暗地里坏事做尽,表面上却整天搞些慈善活动,搞得斧头城的好多人都认为坏事全是我们做的,而这老东西却是斧头帮的大善人,帮了他们很多忙。长此下去,我这帮主的位子可就不稳了。
正在想着用个什么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自己的左长老,一个帮众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左长老被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劫持,现在双方正在僵持,北堂堂主怕伤到左长老,不敢擅自作主,特来请示帮主。
被劫持?那个老东西最好被打死,遗憾中的帮主正要打发掉这个帮众,突然计上心来。他重重地咳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身边的一个心腹。聪明的心腹很快领会了帮主的意思,他起身用充满正义感的音调道:“启禀帮主,属下认为我们不能对歹徒妥协。如果这一次我们妥协了,那些穷途末路的劫匪就会有样学样,不断劫持我们的长老、堂主来勒索我们。再者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不能向邪恶的歹徒们低头。属下建议,命令帮众们全力进攻绑匪,左长老吉人自有天相,当会安然无恙。若是天妒英才,左长老不幸死于绑匪之手,那也是为了我们斧头城的安定繁荣而牺牲,斧头城的全体居民会永远地记住他,左长老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含笑了。”
对心腹的言辞感到很满意,帮主的目光移向几个元老,威严道:“你们几个的意见呢?”早就对左长老那一套收买人心的做法感到不满,几名元老自然很乐意再扔一块石头彻底砸死左长老,他们异口同声地表示,帮主英明,决不能向无法无天的恐怖分子低头。
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帮主狠狠地在女服务员的抓了一把,起身凛然道:“左长老现在被一群丧心病狂的匪徒绑架,这是对法律的蔑视,这是对正义的侮辱,这是对我们斧头帮的挑衅。现在,我命令,所有能走路的帮众,全部前往左长老的住处,带上3挺震帮之宝。集合后根据我的号令,向歹徒发动猛攻。为了正义,为了秩序,为了斧头城的安宁,我们要彻底消灭歹徒。攻击时不必顾及到左长老,如果他不幸死于歹徒之手,我会亲手写一副挽联来悼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