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云那有些另类的建议,张耀武的眼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他缓缓道:“中校,必须承认,你的建议很有价值。但是,有没有个更能保护我们的国土资源的战略?毕竟这是在国内作战,不是在海外。这场山火烧起来容易,想要熄灭,可就难了。”
听到张师长否决的理由,凌云不好意思道:“上将,我只是个战术级指挥官,所以对这些问题并不是很关注,放火确实不妥。那我们还可以把俄国佬引出地洞,让他们自己进入我军的阵地前打攻防战,然后用密集火力摧毁他们的意志,最后由事先埋伏的部队发动歼灭战。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伤亡可能会不小。”
赞许地点了点头,张耀武继续问:“那么,该如何把俄国佬引出地洞呢?”凌云略一思索,确定道:“这群俄国佬只围困我们,很明显是想等我们出纰漏再进攻。既然这样,我们可以制造出纰漏引诱他们进攻,还可以制造一个他们不得不前来争夺的诱饵,比如从基地内部挖掘出的核武器,另外,我们也可以做出鱼死网破的姿态,布置一个准备彻底炸毁基地的现场,俄国佬为了他们要挖掘的东西,肯定会跳出来与我们争夺控制权。”
“很好,”张耀武赞扬道:“虎父无犬子,老凌有你这么个儿子,真是好运气。中校,我准备把两个轻步营交给你,你带来的部队也由你指挥。你负责防守住正面的阵地,直到俄国人从地洞里全部钻出,我会亲自带两个轻步营堵住他们的退路。中校,这是对你的考验,也是你证明自己指挥能力的最好机会。敌我人数对比大概是4:1,不过一方是民兵,一方是精锐部队,而且占据地利,两个营足可以顶住他们五个小时的攻击。中校,有没有问题?”“上将,没有问题。”感受到信任和责任,凌云起身大声道。
七十四师的防御阵地布置在几座土山上,将进出基地群的通道完全看住,基地群后部由旅部连守卫,防止敌军从后方偷袭。凌云负责守卫的正面阵地是两座小山,正好将一条公路夹在中间,俄国人要想进入基地,必须先拿下这两个防御阵地。考虑到敌军的数量足足有五千余人,凌云又带着一个步兵连将防御线前移到一个高地上,小山上各派四个连驻守,留下三个连作为预备队。如果俄国人只顾攻打小山,高地上的火力可以轻易覆盖他们的进攻部队,令毛子们腹背受敌。
所谓的机步师早已经达不到机械化的标准,大部分机械化步兵都要靠双腿行军。五年前从基地群内狼狈逃出后,原本的支援和技术兵种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张耀武遂将这些官兵编入作战部队,凑出五个轻装步兵营,用以执行死守一二七基地群的最高命令。
敌军似乎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没等诱敌之策完成,一直龟缩在地洞内的俄国人就倾巢而出,战场扫描仪的屏幕顿时被红点盖满。看完处理器统计出的数字,凌云惊出一头冷汗,对方足有将近两万名武装人员,而不是事先估计的五千。一切的一切,全部维系在这两个并不险峻的小山和平缓的高地之上。
一千四百人对一万七,质量优势已经完全不能弥补数量差距。好在凌云根据地形判断,敌军一次能投入攻击的兵力不会超过两个连。派太多的人员投入这并不宽阔的攻击面就会形成密集冲锋队形,而密集冲锋的人海战术,在现代化正规军面前就是绞肉机里的鲜肉。
紧张地注视着不断涌动的红色,凌云发觉对方已经形成了一条密集的长蛇,互相拥挤着在一条并不宽阔的公路上徒步前进。判断好距离,他在红蛇身上画下一笔,将数据传送给后方的火力营。第一轻装步兵旅在撤离时虽然丢掉了很多装备,新式火炮却幸运地保存了三部,V在基地内爆发时,恰好有一个炮兵连外出测试新式火炮的数据。这样一来,旅属火力营中取代笨重的旧式155mm榴弹炮的三门轻便却又威力更加强大的新式75mm榴弹炮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将一发发60千克TNT当量的高爆炮弹投射到正在行进的敌军队列中。
猛烈的爆炸很快将长蛇的前半部从整体切下,整个行军部队被炮击炸成两截。但俄国人这次似乎铁了心要拿下基地,他们毫不顾忌伤亡,前方被切断的敌军高呼着继续前进,后方被弹幕阻拦的敌军也喊叫着冲破炮弹的封锁区域与前军会合,丝毫不关心身上粘的碎肉。
注意到敌军有些疯狂的举动,凌云有些心惊,这是一群完全不怕死的敌人,两个轻装步兵营能不能顶住他们连续的冲锋是个未知数。看到这群已经接近防线的敌军,凌云暗叹一声,命令高地上的步兵连开始射击。
迫击炮弹和高爆榴弹接连在敌军上空爆炸,将尖锐的金属弹片射向密集前冲的敌军,不断有伤兵哀号着倒在地上,他的同伴却连看都不看,踏过他的伤处后继续向前冲锋。被当成冲击目标的防御阵地上,重机枪沉闷的射击声响起,将粗大的弹头喷向目标。新式重机枪的精度不再像旧式重机枪那样可怜,它们的MOA已经缩小到1.5,足以应付远距离条件下的杀敌任务而不仅仅是火力压制。
沉重的12.7mm弹头在飞过一段距离后杀伤力反而比刚出膛时更高,轻易地打碎坚固的防弹板后,失去稳定弹道的弹头开始在目标体内翻滚,将致命的动能不断传递给目标毫无防护的内脏。最终,弹头在目标的后背开出一个大洞,继续翻滚着向前飞去。至于大部分并未配备防弹背心的敌军,更是不堪一击。长长的弹头不费吹灰之力地在他们身上制造出两个通透的大洞,原本旺盛的生命力迅速地消逝在开口处。
而那些被重机枪弹打到胳膊的敌军,则不幸地失去了他们赖以维生的手臂。坚硬的子弹在强大的动能帮助下,切豆腐般将那柔韧的筋肉和牢固的骨骼打成碎片,将它们从目标身体上彻底分离。
又一个敌军被重机枪弹打中了膝下,瞬间,他的小腿呈现出断裂的外观,扭曲地耸拉着,再也不能为奔跑提供支撑。失去小腿支持的敌军丧失了继续奔跑的能力,他重重地摔在地上,陷入疯狂的大脑也在巨大的震动中清醒,看着自己露出骨髓的小腿,他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如此残酷的伤亡并没能动摇敌军前冲的脚步,在地上铺满尸体的情况下,他们依然前赴后继地向前冲去。暗叫不好,凌云迅速带着连队撤下高地,回防1号山和2号山。本来,他的设计是针对正常人,但碰上这群不要命的疯子,再加上敌军的数量远远超过估计的数量。再继续之前的部署极有可能会导致高地被敌军切断,土山上的阵地也会陷入孤军作战的危险中。
通知两座小山上驻守的部队开始射击后,凌云亲自带着一个步兵连进入公路上的阻击阵地,这群疯子极有可能不顾威胁直冲基地。还好公路的宽度利于防守,他还可以轮流更换在公路上作战的连队,不至于造成当初的变异人混战那种局面。
公路上的阻击阵地处于前突位置,刚进入阵地,士兵们就扣下了轻机枪和自动步枪的扳机,榴弹发射器开始向前抛射各式榴弹,1、2号阵地上的迫击炮和榴弹发射器也将威力强大的流线形物体扔向敌军,以支援公路的阻击阵地。
已经没有什么保留的必要,凌云召来攻击直升机剿杀这群密集前冲的敌军,炮兵也以极高的效率向阵地前投送炮弹,他还让第一分队的A、B小队装备狙击步枪,由唐正和孙向武带领,全力打击敌军的指挥系统。至于这些人能否顶住这1万多敌军的猛冲,只能听天由命。
疯狂的敌军开始发起猛烈还击,他们在奔跑中将杂乱的子弹泼向前方,在他们的后方,老旧60mm迫击炮开始喷火,不时有爆炸出现在两座小山上。凌云不得不让炮兵优先打掉敌人的迫击炮,防止敌军在无意中端了这两个营的指挥系统。
子弹离自己身边越来越近,看着不断靠近的敌军,凌云选择放弃第一条阻击线,全连撤入第二道防线。他躲在沙包掩体后面,通过一组镜片观看战场的动向,黑压压的敌军依然不见减少,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进到300米,再让他们前冲,就要进入肉搏战,就算正规军的单兵素质再高,也顶不下这么多人的践踏。
第二道防线配备了两挺六管机枪,现在,这两挺重机枪正在以每分钟六千发的超高射速将狂风暴雨般的弹幕抛向拥挤的敌军。但是,就算如此惊人的武器,也不能让对方有所动摇,他们依然坚定地大步向前奔跑,还不断射击着前方的火力点。误打误撞下,不时有子弹打在机枪的防护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注意到身边机枪手的双手已经开始颤动,凌云抬头看看前方的人群。虽然在猛烈的火力打击下,地上已经多了上千具尸体,但在对方如此猛烈的冲击下,最多再死一千人,他们就可以淹没所有的阻击线。想到这里,凌云抓起通讯器,向张师长请求抽调预备队紧急在基地群前建立战线,随后命令一营二连进入公路阵地,替换下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