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第一战区司令部都在为该如何解决榔头城的恐怖主义行径而发愁,在不能确定其中是否装有不稳定炸药的情况下,闪光弹和眩晕弹无法使用,狙击手也无法在远距离击杀这些丧心病狂的恐怖主义者,前去谈判的专家又遭到恐怖分子的恶意嘲弄,战斗彻底陷入僵局。最终,谢笠司令官不情愿地向凌云下达命令:如果还不能找到解决方法,国防军可以先放弃榔头城,撤出战斗,优先保护平民的安全。
接到撤退命令,凌云无奈地自言自语道:“这群恐怖分子找到了对付我们的最好方法,准备……”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撤退”两字又被他吞回了喉咙中。“如果这群恐怖分子把事情传开,其他的恐怖组织就会有样学样,拿这种方法来对付国家。这样一来……”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坚定地停下脚步,大声命令道:“全体作战人员准备射击,不要顾及平民伤亡,所有后果由我来承担。”
距离凌云较近的士兵转头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远处的士兵也伸长脖子向指挥官所在的位置望去,士兵们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是指挥官出现了口误。士兵的反应让凌云感到一丝欣慰,但局面已经容不得拖延,他重复道:“你们没有听错,全体做好射击准备,所有后果由我来承担。”
士兵的脸上显示出犹豫和困惑的表情,看到还是没人执行命令,凌云叹气道:“下达撤退命令要比下达射击命令容易地多,也无需承担任何后果,但是。”他提高了音量:“如果让其他的恐怖组织从16号目标这里学到了这种方法,就会有更多的平民被用来当作要挟国防军的工具。到时候,要么是我们坐以待毙,要么是更多的平民伤亡。如果今天因为不忍心看到这几百名平民的伤亡而放过榔头帮,明天就会有几十万平民死伤。”
“弟兄们,我们都在国旗前发过誓,尽全力保卫我们自己的国家。现在,履行誓言的时候到了,执行刚才的命令,准备射击。”凌云第三次下达了这个非常简单的作战命令,带着不忍,士兵们终于选择了服从指挥官的命令。组成散兵线的轻装步兵迅速趴下,呈卧姿瞄准对面的敌军,部分狙击手则由山鹰直升机搭载,逼向仍在稳步前进的人群。曾经准备撤退的攻击部队再一次进入作战状态,准备迎接一场可能到来的惨剧。
空中突击连的连军士长颤动着声带,请示自己的直属上司:“上校,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向司令部报告?”体会到军士长的好意,凌云抿抿嘴,否决道:“不必了,士官长,一切罪名就由我自己来承担,不能让司令官也卷进来。”看到军士长默默地举起步枪,他又指示道:“山鹰,将扩音器接入我的通讯器。”
“榔头帮的帮众听着,”凌云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通过直升机装载的大功率喇叭传入恐怖主义者的耳中,“十秒倒数,十秒内你们可以选择放弃劫持人质,我保证你们会受到公正的对待,如果十秒后你们仍然劫持人质,我们将不再顾忌伤亡,发动全面攻击。”
“十,九,八……”保持匀速的倒数计时冷酷地进行着,勇往直前的榔头城队伍收住了他们的脚步,不知所措地互相看着,不少平民再一次低声哭泣,通过眼泪来抱怨命运的不公。数到五时,凌云平静地命令道:“全体作战人员,试射一次,目标,人群前方一百米。”
激烈的枪声随着命令在轻装步兵中响起,超音速飞行的AP穿甲弹尖啸着钻入土中,发出一阵阵使人心惊肉跳的响声,武装直升机上的机枪机炮也令人胆寒地吐出火舌,航空火箭弹更是带着吓人的尾焰在地上爆炸,掀起高高的砂土。
密集的火力展示之后,还没等凌云重新开始数秒,刚刚还目空一切的恐怖分子就温顺地选择了投降。第一个榔头帮帮众举起双手后,其余的帮众也陆续放下武器,乖乖地等待国防军的逮捕,几分钟前那股要统一世界的气势就这样无端地消失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惊讶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集体投降,凌云喃喃道:“早知道会这样,何必那样麻烦。”感叹之后,他命令道:“第一排搭乘山鹰机动到目标后方,堵住恐怖主义嫌犯的退路,第二排前去押解俘虏,三、四排监视敌军动向。拆弹专家,去拆下平民身上的炸弹,按照秩序一个一个来。”
训练有素的轻装步兵快步窜进山鹰直升机内,准备前去堵截躲在城内的恐怖组织头目。另一批步兵则通过扩音器命令投降的恐怖分子从平民堆里走出来,到指定地点集合,并要求身怀爆炸物的平民保持镇定,按照顺序单独前往拆弹专家的工作地点。
分散开的十几名拆弹专家身穿厚重的EOD防爆服,笨拙地拆解着平民身上的简易遥控炸弹。藏在后方的榔头帮帮主看到这可怕的一幕后,心惊胆战地连续按动遥控器上的引爆按钮,那些自制炸弹却没有任何反应,一条冷汗顿时从帮主那狭小的额头上涌到大张的嘴里,给灵敏的舌头带去了苦涩的感觉。
自知曾经遭受威胁的国防军不会放过自己,帮主惊恐地抛掉遥控器向城后跑去,完全忽视了人类不可能快过直升机这一事实。山鹰直升机的飞行员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被一帮恐怖分子捧在中间的疑似头目,看到他要扔下手下逃窜后,山鹰直升机平稳地移动到帮主的正面方向,堵截人质事件的罪魁祸首。两条粗壮的绳索从空中抛下,装备精良的空中突击步兵一个接一个地顺着绳索滑到地上,将恐怖组织头目前进的道路彻底堵死。
倒霉的平民被拆弹专家从粉身碎骨中解救出来后,怒不可遏地飞奔到恐怖分子面前拳打脚踢,激烈地发泄自己那压抑已久的愤怒。看看遭到暴打的俘虏,凌云幸灾乐祸地移开视线,并猫哭耗子般遗憾地表示局面失控,步兵无法从愤怒的民众中拯救出受苦的嫌犯,暗示负责看守俘虏的士兵不必制止平民的举动。
上百名俘虏共同发出的惨叫声惊天动地,凌云只当没有听见,专心欣赏着四周的风景。直到有一个平民提出把这群帮众拉上钻脑机,他才下令步兵介入,从熊熊燃烧的怒气中把被钻脑机吓得屎尿齐流的嫌犯拉出。
轻装步兵们踢打着驱赶恐怖主义嫌犯的同时,降落的山鹰直升机又把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送到了凌云面前。得知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人就是想出人体炸弹战术的混蛋,他小跑着四处寻找一番,终于从某个士兵手中借到了一根橡胶警棍。
拎着警棍快步跑回恐怖组织头目的面前,凌云一棍捣在这个嫌犯的太阳神经丛上。嫌犯身上那极其敏感的心窝部位遭到橡胶圆头猛烈撞击后,释放出强烈的痛楚感,侵彻到每一条神经的剧烈疼痛让过气帮主的身上涌出一片热汗,他浑身颤抖地趴到地上,轻微的痛苦声无力地冲破他堵塞的咽喉,消失在四周厚厚的空气中。
这一捣并没有完全消散掉自己心中的怒气,意犹未尽的凌云仍不肯罢休,他又一棍抡在嫌犯的后背上,帮主的肌肉遭到了一次从未体验过的蹂躏。还没等他加大哀号的音量,又有一阵强烈的出现在他的右臂上,胳膊上的仍在折磨着他的时候,恐怖的棍棒再一次砸到他的背上,将他的哀号声打回了大脑中。
手持这种警用橡胶制品,凌云无需担心自己会打出人命,他非常痛快地将警棍举起再摔下,人工制品与天然有机体的接触声噗噗作响,令人感到很是愉快。被人当成铁条扔在台子上锻打,榔头帮帮主在密集的敲击下已经萌发出了自杀的愿望,但这个美好的愿望却很快又被雨点般的打铁锤塞回了意识中。
尽职尽责的铁匠还在不亦乐乎地敲击着铁条,似乎要一次性折叠锻打十次才肯罢休,而帮主也真就像被千锤百炼的钢条般,地承受着“百炼成钢”的古训。他只觉得自己就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那飞速旋转的锋利刀片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粉碎着他的肢体,偏偏这些被粉碎后的肢体仍然有感觉,还要经受一次油煎水煮再变成排泄物进入下水道后才能得到彻底的解脱……
听到底下的嫌犯已经连哼哼声都咽了回去,凌云满意地收起警棍,示意周围看热闹的士兵拿凉水浇醒遭到长时间锻打的人形生命,给这块被打得火星四溅的钢板淬火,以增加它的硬度。
遭到冰冷的水浇后,帮主的意识有所恢复,他又轻声哼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浑身蠕动着试图缓解自己的痛楚,就像被人撕成两截的菜青虫。凌云没有给帮主太长的时间练习害虫的挣扎动作,他指示两名步兵左右夹住这个人形生物的胳膊,强硬地把淬火完毕的人形物体从地上扳起。
费尽千辛万苦找回了自己的意识,惨遭橡胶警棍锻打的帮主将仇恨的目光对准凌云,用微弱的声音抗议道:“我要请律师,我要控告你虐待战俘,我要控告你侵犯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