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这个恐怖组织大头目口中所说的“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刽子手”,并没有和裁决长相同的想法,更没有意识到“双手沾满鲜血”这个严重问题。此刻,他坐在一条阳光照耀下的长凳上,正兴致勃勃地与谢轩讨论攻击斧头城的种种细节,谈到高兴之处,还会爽朗地大笑几声,丝毫没有因为“双手沾满鲜血”而愧疚。
谢轩参与的战斗非常顺利,尽管斧头帮的帮主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要帮众为斧头帮献身,但在高科技武器装备面前,这种献身精神变成了纯粹的自杀行为。在实施攻击行动前,直升机曾经广播过劝降通告,可惜斧头帮并不领情,依旧打算据城固守。得到劝降无效的结果,谢轩毫不犹豫地下令进攻。
攻击直升机的一次火箭弹覆盖就让斧头帮折损了大批人手,貌似坚固的城墙在20毫米火箭弹面前成了嫩豆腐,稍稍一捏就烂成了一团豆腐渣。城墙的倒塌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对城墙充满信心的斧头帮帮众被汹涌滑落的碎砖吞噬了大片,侥幸逃得一命的帮众则怪叫着四处乱窜,又被轻步兵的远程精确射击火力打得伤亡惨重。
在出动猎隼直升机轰炸前,谢轩派遣步兵和武装直升机将城市的四面全部围住,不给敌军任何逃窜的机会,企图冲过封锁线逃跑的斧头帮帮众纷纷被国防军覆盖全城的火力网打入地狱,倒免去了斧头帮帮主派督战队枪毙逃兵的麻烦。
帮主对自己的罪行非常清楚,这几年来他坏事做尽,一旦落入政府军手中,下场可想而知。抱着鱼死网破的气魄,帮主召集了惊慌失措的帮众,安排下巷战战术。有了帮主的聪明点子,黑帮成员们又抓住了希望,他们弯腰跑进散布全城的民居中,试图利用平民的掩护与国防军较量到最后一刻。有若干极度自信的帮众还狂妄地高呼:“势将斧头城变成国防军的坟墓。”
在人体探测技术和人员识别技术没有装备军队之前,巷战确实是一件令进攻方很不愉快的事情。一旦进入大道小径四处交错的市区,军队就会陷入比蜘蛛网还复杂的交通环境中。而敌军可以借助熟悉地形的优势四处袭扰开入城市的军队,给陆军带来不小的麻烦。
但战场扫描仪的出现彻底扭转了这一局面,它的人体探测技术可以隔着厚厚的水泥墙探测到隐藏在其中的人类,还可以根据目标周围的装备情况判断出是否敌对人员。有了这种近乎透明的城市战侦查手段,斧头帮帮主企图鱼死网破的想法也就像水中的泡沫般彻底破灭。
从屏幕上判断出斧头帮的战术,谢轩不慌不忙地做出安排。先是山鹰直升机飞临城市上空,利用广播提醒平民不要手持武器,并发出严重警告,所有手持武器的人员将一律被视为斧头帮帮众予以射杀。随后,轻装步兵以火力组为单位,从四面八方向斧头城推进,战斗正式进入残酷的巷战。
当然,残酷是针对斧头帮而言。在战场扫描仪和数据链的帮助下,所有的作战人员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隐藏在民居内的武装人员。在警告性射击无效后,火力组就会利用弹道计算机的非视线接触瞄准功能射击,将自以为安全的斧头帮帮众打得浑身。
在国防军的稳步压缩下,残余的斧头帮帮众慢慢龟缩到一栋古建筑中,这个外观古朴的建筑物正是曾经的雇佣兵任务发布处。斧头帮帮主本打算利用任务发布处的地道逃跑,却没想到谢轩的电子地图上仍然显示着这条地道。看到这条已经被自己遗忘的秘密通道,他大叫侥幸,立刻命令猎隼直升机用火箭弹炸开地道。
并没有经过特别加固的地下通道在强烈的爆炸中不堪一击,20毫米航空火箭弹扬起的尘土在重力作用下落回地面后,街道上多出了一个大开的裂口。最后一发撞向路面的火箭弹不偏不倚地从这个大洞中钻入了地道,在这条破损的管道内引爆了装载的D5炸药,制造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或高或低的惨叫。
隐藏的地道坍塌后,轻装步兵们也将最后的敌军包围。根据屏幕上的显示,这个小小的建筑内挤满了上百个负隅顽抗的斧头帮成员,每名帮众都配备有武器,明显没有主动投降的意思。打量了一眼这个被围住的脆弱据点,谢轩命令装备有12.7毫米重机枪的越野车开到建筑正面,又撤掉了院落后方的轻装步兵,防止他们被自己人的流弹误伤。
接收到指令后,五辆山猫军用越野车驮着骇人的大口径机枪冲到了预定位置,确认我军已经将附近平民全部疏散后,谢轩下达射击命令。沉闷的重机枪射击声随着指令的下达轰然响起,一发发沉重的12.7mm机枪弹接连从枪管中飞出,呈扇面撞向坚硬的墙体。
在实战中,标准的.50重机枪穿甲弹可以轻易击穿两层水泥砖墙,撕开这种古旧的粘土砖建筑更是不在话下。粗大的弹头在碰到墙壁后毫不费力地钻开了强度有限的青砖,旋转着冲入可怜的人群中大开杀戒,甚至还有若干弹头在连续穿过两道墙壁后飞出了建筑物,其强大的穿透力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建筑内互相拥挤着的斧头帮帮众顿时陷入了灭顶之灾中,四处乱飞的钢芯弹在密集的人群中开出一股股血色的喷泉,粗大的弹头在瞬间挫平了柔软的脂肪,撕碎了坚韧的肌肉,撞断了强壮的骨骼,使人体内被肌肉和骨骼紧紧包裹着的脏器得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新鲜空气亲密接触。
机枪弹钻入帮众的身体后,瞬间释放出强烈的动能冲击,在他们脆弱的躯体上制造出一个个漏斗型的空腔。鲜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维持生命的氧气顺着这个致命的漏斗激射而出,将透明的空气染成了血腥的赤色。这种艳红色混合着碎肉和骨渣的贯通伤害接连出现在密集的人群中,如果这些帮众能够有幸生活在阴间,他们将不会缺少漏斗这种工具。
重机枪持续不断的蹂躏之下,古老的建筑再也承受不住这种超高效率的打洞方式,在几声脆响中轰然倒塌,将屋内的死人和活人全部埋在杂乱的碎砖和木条下,以这种自杀性的方式终止了这场为避免士兵伤亡而破坏古建筑的军事行动。
盯着拆房现场密布的飞尘,谢轩终于下达停止射击的命令,确认砖头堆下已经没有活人后,他随即安排轻装步兵处理善后事宜,做好接收城市的后续工作。斧头帮的帮众被武装直升机和轻步兵消灭了绝大多数,城市人口骤降数千人,清理掉这些尸体成了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此外,步兵们还得修补好那些被子弹挖了若干小洞的房屋,刚从战火中脱离的军队顿时又陷入新的繁忙工作中。
“老谢,要是让文物专家知道了,他们非谴责你破坏物质文化遗产不可。”得知整座建筑都被重机枪拆成了碎片,凌云笑着打趣道。“我带的部队是正规军,不是反恐部队,破门而入不是他们的风格。”谢轩同样笑着回应道。
“凌上校,我们又见面了。”一名身穿陆军常服的少校从长凳后面闯入了两人的对话。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凌云旋转着起身,敏锐的视线清楚地捕捉到了已经回归国防军的前瞄准雇佣兵公司老板——葛思。
抬手回敬了军礼,凌云微笑道:“葛少校,欢迎回到国防军。多亏你的努力,我们才能顺利地拿下铁链城,哦不,现在应该叫尉城才对。”“上校,谢谢你的欢迎。”葛思堆着眼角的皱纹回应上校的欢迎和赞赏,随后,他又回忆道:“上次在尉城,还多亏了上校的计划,我们才能趁着铁链帮陷入混乱时一举歼灭这个黑帮。尉城地区少了这帮为非作歹的恶棍,附近地区的居民也就无需再为他们的人身安全担心。”
想起铁链帮的种种不正常举动,凌云感慨道:“铁链帮总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惜我们没能早点解决这个恐怖组织。这种人每多活一天,就会有无辜的民众因为他们的胡作非为而丧命。”
“可惜我们暂时拿共同阵线没有什么好办法。”凌云的内心感慨引起了谢轩对未来的忧虑:“神罚、真理教和国际教这三个恐怖组织至少还要在我们的国土上活跃一年,这一年里不知道会有多少平民因为他们的野心和疯狂而无端失去一切。”
“这个邪恶组织迟早都会覆灭,但它在消失之前,却会导致令我们无法承受的代价。”凌云突然蹦出了一句略显丧气的话。望着前方的迷彩色建筑,他缓缓道:“一年之后,就是战区与共同阵线全面开战的时间。在战争初期,我们肯定会处于劣势,到时,会有许多优秀军人因为这个恐怖组织的野心失去无价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