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天下第一的高手没能继续说下去,他突然毫无征兆地瘫倒在地,呼吸停止,再也不能开口讲话。试探性地踢了踢摔在地上的对手,凌云示意等候在室外的军士进入房间,并叫来医生检查这具尸体的死因。
稀里糊涂地遭到一个陌生人的攻击,这个人还最终死在自己的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事件驱走了凌云的阅读想法。将个人装备扔进另一个房间后,他慢悠悠地走出房门,在光亮的聚居地中散起了步。
得知自己的隔壁发生了命案,谢轩找到正在四处漫步的凌云,很关切地询问道:“老凌,袭击你的人是怎么回事?”抬手擦擦鼻尖,凌云困惑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之前根本就没见过他。”回忆起陌生人的徒手武力,他佩服道:“那个嫌犯的功力很强,他已经把身体磨练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如果是正面对打,我没有胜算。但是,”
他转而惋惜道:“这个人好像是个人英雄主义题材的东西看多了,有点神智不太正常。也许,他确实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找个对手验证下自己的实力。以他的格斗能力,如果放到擂台上,还真没人能打赢他,就这样死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听完凌云对这个嫌犯的超高评价,谢轩惊讶道:“老凌,你可是从没像这样夸过一个武师。这么说,他还真是一个超一流高手了?”郑重地点点头,凌云断言道:“没错,这个人的武术水平已经超过了我所认识的任何一名武师,光是他运用步法的能力,就没有任何人能与之比肩,我从没见过能在两步内达到那种速度的人。”
“上校,嫌犯的死因已经初步查明,他应该是死于中毒,具体的毒药种类还需要时间加以分析。”夏国良的汇报终止了这个关于嫌犯能力的讨论,得知这个陌生人的死因后,凌云纳闷道:“中了毒还这么能打?他到底是怎么练的?”
就在凌云为嫌犯的训练方法感到疑惑不解时,聚居地中一个面目非常普通的中年男人在文档中键入了如下的字句:“35号实验体于5月25日21时07分12秒被目标击败,36号实验体将继续投入实战检验,确认限制措施有效,不会导致目标死亡,亦不会泄露机密内容。”
凌云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当成了实验目标,在聚居地晃悠一阵后,他回到了新换的房间内。满怀心事地倚在坚硬的椅背上,凌云继续回忆着刚才的搏斗过程,他的思维仍然纠缠于对方的步法之中,费解地思索着怎样的训练方法才能锻炼出这种无法理解的前冲速度。
平缓的敲门声打断了纠结的思路,接受了贸然开门的教训,凌云拔出手枪,高声问:“谁?”敲打声随着问话戛然而止,沉稳的回答声透过结实的门板传来:“上校,我是驻守此地的中士,我们在嫌犯身上发现了一些线索,上尉命令我向你当面汇报。”
驻守此地的国防军效率很高,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想到这里,凌云指示道:“中士,门没锁,你进来吧。”
银白色的把手以稳定的速度降到最低点,木门被推开后,一名身穿作战服的士官出现在门框中。他向凌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接到还礼后稳步踏着房间的地板向前走去。来到距离凌云不到两米的位置,他在后的左脚跟“砰”的一声碰到右脚跟上,准备以立正的姿势向上峰报告新情况。
中士的正常举动打消了凌云的戒心,他收回伸在前方的右腿,并发出“稍息”的命令,让前来汇报的士官放松紧绷的神经。接到改变姿势的指令,中士向外挪动右脚,像是紧张过度,他的右脚落地时踏向了斜前方。
尴尬地低头笑笑,中士将左脚向前移动一步,以使两脚处于同一条线上。突然,他落地的左脚飞速向外侧旋转,右腿膝盖在同时高高抬起,一脚踢向凌云的。对方的出击速度完全超越了动作片中的快镜头,处于不利于移动的站姿,凌云只好向后收缩胸腹,同时向上抬起小臂,尽量削弱这次打击所造成的伤害。
冒牌中士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还没等手臂挡在胸前,凌云就挨了重重的一击,他的重心被这股惊人的力量撞得失去平衡,仰面向后倒去。幸好防护服的吸能缓冲层及时发挥作用,将一部分冲撞的动能化解,凌云并没有受到严重伤害。饶是如此,他仍然感到胸口憋闷,肌肉痛麻,就连胸骨,也在隐隐作痛。
这名敌人显然与上一个不同,他并不讲究体育精神,而是直接跨步上前,两手抓住凌云的衣服向上提起,准备再次施以重击。在对手的帮助下站直身体,凌云察觉到抓住他衣服的双手打算将他的身体举到空中。
不想处于任人宰割的位置,凌云在睁眼间滑出右脚别住了对手的一条腿,又放松全身的肌肉,使身体重心向下方沉去。他的应急措施起到了效果,敌人没能将他提到空中,对手正要加力继续上提,凌云已经借着这瞬间的空隙贴上了对方的身体,他的右拳也借着前冲的惯性撞进结实的腹肌中。
速度奇快的冒牌士官显然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在贴身的状态下,他的拳脚根本没有足够的距离来施展,就连肘膝,也因为距离过短而无法击出正常的效果。但紧贴着他的凌云,却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不断将重拳释放到他的腹部,就算他的抗击打能力超强,也被这种刁钻而又充满穿透力的出拳方法打出了恶心的感觉。
为了摆脱这种不利的困境,冒牌中士忍住涌向喉头的呕吐感,碎步向后撤去,意图拉开双方的距离。这一非常正常的反应使得凌云终于看到了对手的肋部,他的双脚猛力下踩,松垮的右拳在合力的推动下急速向特定的目标区域飘去。
拳面即将接触到衣服时,凌云放松的手指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然握紧,松弛的小臂肌肉也猛然收缩,坚硬的拳峰如同甩直的链条般向人体脆弱点所在的区域冲去。而冒牌中士此时刚刚站稳身体,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飘忽的拳头抖向自己的肋部。虽然做不出完整的闪避动作,但他想到自己的抗击打能力远超正常人,也就不怎么在意即将受到的攻击,他猛力鼓起了全身的肌肉,打算硬抗下这个应该没有太大威胁的拳击。
实际的打击效果完全推翻了冒牌中士的估计,在拳面接触到身体后,他先是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酸痛,紧接着,就像有几股电流在他的体内乱窜,冲跑了他的大部分体力。就连没有受到直接重击的头部,也突然涌上了眩晕的感觉。受到无法承受的严重打击,一颗颗的大粒汗珠争先恐后地钻出他的毛孔,密密地分布在变色的皮肤上。
肆虐的冲击越来越严重,曾经威风凛凛的超人再也抵抗不住横冲直撞的眩晕感,他的身体如同坍塌的高层建筑般滑落到地上。虚弱的双手无力地捂住疼痛难忍的肋部,冒牌中士急促地大口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充满泪液的眼中充满了惊讶与不相信两种情感,他哆嗦着苍白的嘴唇,试图说些什么,却被扭曲的面部肌肉夹住了想要表达的内容。
冒牌士官被击中的部位很特别,近似长方形的区域内有一个相当致命的弱点。关于这个可以暂时性使人丧失反抗能力的弱点,东方称之为穴位,西方称之为神经点,尽管名称不同,但被击打后产生的感觉却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被极具穿透性的短距发力渗入后,再强壮的人体,也承受不住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的冲击。
凌云曾经看过一些关于人体经络的介绍,里面的专有名词没记住几个,那些特别敏感的经络节点却弄清了不少。尽管这些节点属于可利用的弱点,但在真实的格斗中,想要准确击中一个特定的打击点难度相当大,况且作战时根本用不到徒手搏斗的技术,这种通常用于针灸的知识也就从没实际应用过。这一次得以成功打倒对手,他的运气可谓是好到了极点。
在不到两个小时内接连遭到超级高手的袭击,原本并不是很在意的凌云感觉到事情有些不正常。他将枪口对准倒在地上抽搐的敌人,倒退着拿到通讯器后命令当值军士开启无线电全频干扰,又吩咐驻军封锁聚居地的所有出入口,不许任何人离开。
一直处于待机状态下的无线电干扰设备迅速启动,除开国防军正在使用的无线电器材,整个聚居地的无线电设备在同一时间全部失效。为了防止隐藏在暗处的敌军利用国防军的频段向外发送消息,通过身份识别的军用通讯器正在以极高的频率随机转换波段,使没有通过个人验证的通讯器无法正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