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上起来卫夫人便觉得心慌,当丈夫走出门上班之后胸口更是烦闷。丈夫的汽车刚到达公司,她就连连打了三通电话。卫维康只能一再地劝慰她一切都很好不用担心,而且答应中午一定回家吃午餐。
卫夫人的心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于是坐回到阳台上继续自己的针线活。
可是时间才刚刚过去了半个多钟头,卫维康便回家来了。
“维康,怎么了?是不是忘带了东西?”卫夫人见到自己的丈夫慌慌张张地跑进屋,脸色相当难看。
“去接孩子们!”卫维康好像有些语无伦次,“不行,我们不能亲自去接他们。”
“对对对,给小陈打个电话,让他去接,要快!”
卫夫人看到丈夫恐慌的神情也吓到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公司的问题?”
可是卫维康哪里还顾得上回答,拿起电话就拨,“小陈嘛,现在麻烦你件事情,今天我家里的人催着回去,看样子老太太的情况不大好。你帮我去大学里把两个孩子接出来,我待会顺路到你那接他们,要急着赶回老家。”
“妈妈的身体不舒服吗?”卫夫人听完丈夫的电话内容,很紧张地问。
卫维康挂了电话,然后立刻回答自己的夫人,“没有,我刚刚只是撒了个谎。你赶快收拾一下,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真是让你急死了?”卫夫人看得明白,应该是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自然现在也不好对丈夫发火询问。
“边收拾边给你说!”卫维康跑进书房取了一些重要的物品。
卫夫人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没再问,开始收拾东西,一边等着丈夫的回答。
“先是瑞雪的小叔叔,还有一群人,我也都叫不上名字,总之是欧阳家族的人,另加一些官员,从昨天下午开始全部被抓了起来。”
“这些我昨晚看到了报道。”卫夫人的双手变得冰冷。
“剩下的你不知道,我也是刚刚获知的消息。昨天晚上,陛下还没有从外太空回来,就已经下达了指示,一定要严厉惩治。光贪污这一项,小雪的叔叔和一众人已经够判死刑。没想到今早一经证实,几个主犯就被处决了。陛下是想表明自己绝不姑息的态度,还命令继续追查下去。”卫维康一边说,一边没有停下,急急忙忙地打开抽屉,把里面的证件、钱币、文件等等全部拿出来,塞进提箱里。
“陛下一向仁慈,可是如果谁犯了错误,也从没见他手软过。”卫夫人虽然口里说得很平静,可心里不免仍然有些紧张。但还是立刻安慰自己:想他们一家几十年来从没有和欧阳家族的人有过什么联系,而且更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个老实人。
“这些与我们倒没什么关系,但是宫里头也出了事情。听说国王刚刚当着众臣的面连办公桌都翻了!恐怕我们也在劫难逃,”卫维康最后一句话说得很绝望。
“是不是和小雪有关。”卫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说,说这个孩子什么好呢,贵为太后。”卫维康头剧烈地疼起来,“你说,当年,咱们大家都看得出来国王对她是死心塌地的,你说说,她就是这么别扭。今天还是出事了。”
“小雪是我的孩子,她的心思我也明白。可她从小就是执拗,认定的理谁说了都不听。现在不是和国王已经撇清关系了吗,而且一个人,我知道她心里对国王也是有感觉的。”卫夫人边收拾着行李边伤心地说。
“过去,我也这么认为,但今天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要拒绝陛下了。”卫维康讲,很是失望。
“你这话什么意思?”卫夫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出去再给你讲!”
“不行,必须给我说清楚,小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嗨!让我怎么说,那孩子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在疗养期间和伊志在一起,还生了孩子!”
“什么!”卫夫人一时站不住坐在了床上,“这不可能!”
“那两个孩子都已经抓住了,而且验了DNA,证实确实是小雪的亲骨肉。”卫维康双手扶住自己的夫人。
“不会的,我的女儿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我了解自己的孩子。”卫夫人颤抖地握住自己丈夫的手,抬头盯着卫维康,等待他的肯定。
“我们现在马上要离开!”
“不,我不走,我要守住我的孩子!”卫夫人非常坚决。
“你不知道这里面有多么复杂。先离开躲起来,再想办法!”
“不,我是不会再让小雪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的!”
“我们倒是不要紧,也是六十一二岁的人了,也够了。可是孩子们呢,怎么办,他们还那么年轻,明武更是有出息,如今就要博士后毕业了。必须把他们安顿好呀!但,就是怕躲也躲不掉!”
就在这时,屋里急匆匆地又跑进来一个人。
“卫先生,卫夫人!”
“素云公主!”夫妇俩赶紧迎上来。
“你们赶快离开,明武和明哲我已经一大早就差人接走了,你们现在马上跟着我的人出发,去和他们会合。”
“素云公主,我的小雪呢?”卫夫人的腿一直软软的,毫无力气,幸好自己的丈夫站在旁边搀住她。
“卫夫人,你必须离开,如果你也被困,小雪的处境就更危险了。”素云脸色苍白,但一双眼睛还是那么清澈动人。
“可是刚刚得到的一些传言?”卫维康很想从素云公主那里得到不同的答案。
“你难道不相信小雪吗!”素云的语气一下大变,似乎要跟人拼命了一样。
“不是!”素云非常确定地回答,“那些混蛋!”
“我不走!”卫夫人也是非常的执拗。
“不行!”素云立刻否定,“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快送卫先生和卫夫人离开!立刻!”素云转头对着自己的士兵喊道。
卫维康刚要抬步,可他的夫人却一直傻傻地站着不肯动。
素云走过去,脸上少了一些刚刚的愤怒,多了几分柔情。她扶住卫夫人,注视着这位可怜的母亲,亲切又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雪姐的,哪怕赔上我的性命!”
素云送走了卫维康夫妇后,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地难以平静了。一波一波不详的预感越来越近,她捂住胸口,扶着墙才勉强站稳。就这样停了十分钟左右,正当她举步要回去时,忽然眼前一下变得漆黑一片,迷迷糊糊地像是掉进了一个万丈深渊里。
十年后的再次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