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时间都不会停下来,时间前进的速度也不会发生改变,不同的,可能是人们对它的测量尺度不一样而已。
转眼间,十五个月已经悄悄过去。楚楚她们已经在六个月前,凭着一双柔弱的手在城堡围墙内的树丛中开辟出了一条小径,直接通到了城堡的外面。只是当她们走出来,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其实和城堡院子里的光景是一样,甚至那里的植被更加茂密。除了无奈之外,她们连抱怨的力气都没了。只好又继续开始每天的奋斗,大概又过了九个多月,她们才把小径通到了原来山脚下的公路上,庆幸的是公路没有被封死。
不过,即使公路依在,但也是面目全非。茂盛的大树正从公路两侧及上空中把一条不算狭窄的道路牢牢地挤住,形成了一条奇异的绿色隧道,其隧道的高度刚好是一个正常人的身高,超过一米八的人怕是要弯着腰才能通过了。但让人费解的是公路上没有滋生任何植物,依然平滑的像是刚修建好一样,不仅如此更邪门的是路上竟然连一片落叶都没有,似乎每天都有人定时打扫。然而楚楚她们在羽飞的带领下对周围探察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影,只有开车走上几乎一整天出了这片森林的时候,在森林的边界上才驻扎有士兵。
之后的几个月,她们几乎每日都要对公路两边的情况进行探察,但范围也仅限于道路两边一百米以内,因为这片森林越往深处越是茂密,即使在白天也暗得像黑夜一样,而且里面地势崎岖不说,还长着很多奇怪的植物。素云对植物原本很有研究,若不是限于她的身份,她现在应该是一位世界上知名的植物学者了。可眼下,她对这里的绝大多数植物都完全分不清它们的属系,更不可能叫上名来。羽飞跟着爷爷到过很多原始森林参加军事训练,甚至是星球上对军人来讲最为艰难的海可森林及南北极的冰冻松林,羽飞也曾在那里集训过。然而如今看起来,以上的经历都比穿越这里简单得多。好的一点是附近的植物好像对人都无害,但她们想再往里走一点似乎都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所有的植物都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而且全部是坚硬无比,光砍掉一根直径约五厘米的树藤,就要花掉一个小时的光景。后来大家也认为既然能出去,再往深处探查也没多大的意义。
在这么好的自然屏障里,她们自然也不会担心有人会侵入到这里,况且公路的出口还有军队守卫着,确实是万无一失。就这样,羽飞她们三个轮流开着车跑上一天穿出丛林到最近的小镇上购买生活用品。但最多的时候还是楚楚,因为瑞雪不想让一对刚刚在一起还不到一年的情侣饱尝相思之苦。
“这个烂国王,也不把话说清楚,活活让他气死不可!”瑞雪挺着大肚子,站在落地窗前,轻轻地用手指戳着前面的窗户,“不知道站在阳台上算不算离开了这座怪城堡呢?”
“概念不明确,这么英明的天才也有糊涂的时候。”羽飞乐呵呵地说。
“不妨试试?”楚楚也调皮地随和着。
“除非我胆上长毛了!”瑞雪非常肯定地回答。
“不谈这个老掉牙的问题了。素云,我们去练琴,说不定咱们的胎教能培养出两个音乐天才。可不能像你哥哥,是个完全缺乏音乐细胞的家伙!”瑞雪开开心心地挪着笨拙的脚步走到钢琴边。
“姐姐,”素云担心孩子们出生后听到她喊母后会造成一些麻烦,所以在不久前就争得瑞雪的同意后改口了。这当然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称呼是改变不了她们之间牢固的亲情。何况是在这样一个罕见的世外桃源里,更不会有人去介意这些繁文缛节。“你跟哥哥待在一起这么久,他就从来没炫耀过他的音乐天赋?”
素云很敬佩地接着说道,“咱们国家,那种很简单的小竖琴就是他五岁的时候发明的。”
“那也太神了吧!”羽飞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军队里很多人喜欢弹奏这种乐器,因为它的音色好听,轻快,而且很容易掌握,记得当时我还练过几首简单的曲子呢。只是知道,这是一位不出名而又不愿透漏姓名的音乐家发明的。竟然是他啊!”
“真是个天才!”羽飞感叹不已,又加上一句。
“那叫妖怪好不好?”瑞雪很震惊,她过去还真没有见过睿儿摆弄过什么乐器。还在她刚从三年的睡眠中醒来时,她让睿儿为她唱首歌,那时他也不曾给面子献过一个音调。
楚楚忽然想到了什么,“小雪,还记得当时我们刚到这里时,王丞相曾给我们讲的那些故事。不就是说他们伟大的领袖,曾经为世间创造了音符和色彩,然后散落到宇宙间,在文明的世界又教会世人将音符化为音乐,将色彩化为艺术什么的?”
“小雪,这石头好生奇怪,宝石吗?”正说到这时,羽飞走到沙发前发现茶几上放着一条精美的项链,于是惊讶地叫了起来,也打断了楚楚的话。因为这条项链太吸引眼球,其中最惹人注意的还是那颗掉坠,像是有生命一样,看一眼就可以触动你的心弦。
素云走过去一看到小吊坠也顿时把刚才的话题忘了,反而对这个小掉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是一位善良的老人送给我的。说里面住着一位美丽的精灵公主,还听说那个精灵小公主的真身是一条粉色的小龙。”瑞雪向她们解释道。“今天早上收拾抽屉的时候把它取出来的,我怕这里太潮了,对它不好。出来凉凉。”
“摸起来暖暖的,滑滑的,像是还有点软。”羽飞把它握在手里惊奇不已。
“别把人家捏痛了。”瑞雪开玩笑地提醒她。
很快到了中午。
“开饭了!”素云在楼下吆喝着,“都练了快两小时啦。别再制造噪音,快下来吃饭!”
像往常一样,她们的午餐在稍微明亮的餐厅里进行。这原本是个非常漂亮的餐厅,对外的一侧墙壁是块巨大的落地窗,直接可以欣赏外面美丽的花园。头顶上也是由雕刻有精巧花纹的玻璃搭建而成,而且相当牢固。这间别致的餐厅可以说是这座城堡里最近现代也是最近人情的建筑了,全因为这里老是漏雨,一年多前刚刚申请修理过,所以加入了很多现代的元素,更使这里焕然一新的整洁舒适。过去在这里,白天赏园,夜间赏星空,雨天还可以听雨。但现在不同了,每块玻璃外面都贴满了张牙舞爪的树藤和怪异的植物枝蔓、绿色吸盘之类,星空是消失得荡然无存。欣慰的一点是这里白天还是蛮亮堂的,可以不必借用灯光。
正当她们吃饭时,忽然一阵巨响,接着一块玻璃从头顶上砸了下来,刚好落在饭桌的中央。
卑微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