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两个多钟头,外面的天空应该已经大亮了,但城堡里依然像黄昏时分,只有微弱的黄色光芒稍微光顾了一下城堡里向阳的屋子。
三个小家伙因为太疲劳,不知不觉竟都依在瑞雪的身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恺文揉了揉眼睛,可是刚刚睁开双眼就觉得眼前冒出了一团火球,定眼一看原来是小仙女那茂密又火红的头发。
“一大早,想吓死人哪!”恺文忽然又惊叫起来,“妈妈呢?”
“妈妈!”亚瑟也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放心,你们妈妈没事,正在厨房为你们,不,应该是为我们做早餐呢。”
“我们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
“是你们妈妈抱你们过来的,两个小傻瓜!”小仙女说道。
“妈妈!”亚瑟、恺文也不敢完全相信小仙女的话,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直奔厨房跑去。
两个孩子急急忙忙地刚冲进厨房里,就看见妈妈正在忙碌地做早餐,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就是那个受重伤救活过来的小娃娃。
“妈妈”两个孩子欢喜地跑过去,搂住瑞雪的两条腿。
“好啦,都是大孩子了。也不怕小弟弟和小妹妹笑话你们。”瑞雪的健康状态俨然和以往一样,只是脸色略有些苍白。
“我才不是什么小妹妹呢!”小仙女也跟着他们走进了厨房。
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小仙女仍然很不服气,接着说道,“算岁数,我可比他们要大上好几亿岁呢。”照理说,这种年纪应该让人非常震惊,但好像一屋的人根本没有谁在意她的话,这使小仙女感到格外的失落。
“妈妈,你的手腕破了吗?”亚瑟注意到瑞雪的左手腕处缠了好几层纱布,才记起睡前看到妈妈虚弱样子的时候,左手腕上就已经缠上了纱布,可是再往前回忆,凌晨赶回家在门口见到母亲的时候,他们却没有发现。
“一不小心划破的,你们阿姨帮妈妈都处理了。”
这不提还好,一提到那位神秘的阿姨,两个小家伙就来气。
“她不是自由女神吗,为什么看到你生病,也不出手帮你?这算什么神仙!”恺文说道。
“谁说的,她是自由女神?”瑞雪低着头,微笑着问自己的孩子。
“是小仙女说的。”两个孩子同时指向远处正闷闷不乐的小仙女。
小仙女听到后,只是背着手踱着小碎步,没有理睬他们。
“自由女神,很有意思的说法。一个自由女神能够被困在一座小城堡里嘛。你们的字典里,自由是这样定义的吗?”瑞雪望着自己的孩子们笑了笑,“帮妈妈把饭菜端到桌上去。”又抬起头,招呼着小仙女,“小姑娘也来帮忙吧。”
几个孩子服从指挥,端着饭菜及餐具走了出去。正当他们一离开,屋里便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小雪,很过分!为什么诋毁我的形象?”自由女神浑身上下好像冒起了火,离她有两米多远都觉得烤得很。
“一个被冷落的妃子,还有什么好骄傲的!”自由女神愤愤地说了一句,又消失不见了。
“自从来的那天起,就是说一句便消失。真是没办法沟通。”瑞雪也没理会那位可爱的女神,自各边忙活着早餐,边自言自语地唠叨了一句。说实在的,瑞雪内心里还确实不怎么喜欢这位不速之客,但又不敢轻易得罪她,惟恐她跑去给睿儿说些什么。说到底,她现在倒是什么都不怕了,只是担心两个孩子。而且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因为楚楚她们仍然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孩子们在瑞雪身边老老实实地待了一天,小仙女也是规规矩矩的。可实际上,小仙女虽然看起来像没事的样子,却是伤得不轻,这也是她不敢再轻举妄动的原因,只因为她好强的性格,始终是一声都没吭。到了晚上也没吆喝说回去,瑞雪请她留下,她也勉强地点点头同意了。主要根源是,森林里的情况有时候是非常凶险的,更何况,她如今伤得这么重,自己当然有分寸,只好在城堡里住一晚。
但这一晚对她来说却是非常的新奇,睡得格外开心。瑞雪为她准备了舒适的被褥,还为她舒服地冲了热水澡,夜里更为她做了甜美的水果夜宵,此外睡前还讲了一个美丽动人的童话故事。接着就伴着瑞雪的摇篮曲沉沉地入梦不醒人事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个好动、顽皮、骨头里又带着邪恶念头的小家伙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喜欢被瑞雪摆弄,这可是有生以来的第一遭。此外经过她细心的观察,再加上不经意间的小小感动,一开始怀疑瑞雪是巫婆的想法竟荡然无存了。另外还对瑞雪的拥抱特别受用,每每注视着瑞雪的眼睛或聆听到瑞雪的声音,自己的心窝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清淡淡的暖流,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喜悦感和安全感。晚上躺在瑞雪怀里睡着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塞进了温暖的云朵里,而且在梦里竟呼出了两个奇怪而陌生的字眼——“妈妈”。
第二天的清晨,城堡里依然十分的灰暗。
“小人参精,是你昨天打伤我的吧?”小仙女走到小娃娃的身边,害得小家伙一下子躲到了亚瑟的背后。
“我不知道。”小娃娃委屈地说。
“你以为你躲到亚瑟后面,我就不敢揪你出来了,是吗?他们两个还都怕我哪,你还真找了一个靠山!”小仙女吼道,那样子可是与传说中善良的仙女形象半点都挂不上边了。
“你总该怕城堡的女管家吧,那可是一位法力强大的女巫!”恺文故意吓唬她说,“会把你变成丑陋的蜥蜴!”
“少唬我!”小仙女白了恺文一眼,“妈的身上一点力量都没有。”
“可这里除了妈妈,就是那位可恶的阿姨了,莫非你伟大的自由女神就是你所说的可怕而又丑陋无比的巫婆?”亚瑟对着小仙女做出一张鬼脸。
“胡说!”小仙女生气地掐着腰。“但这里肯定有一位巫婆。”
那个小娃娃感到十分委屈,又不得不小声地说道,“阿姨不是巫婆。”
“什么巫婆?”瑞雪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好像听到孩子们正在争吵。
“亚瑟到楼上看看,你们阿姨在不在,说妈妈为了感谢她把你们找回来,给她做了她最爱吃的脆米糕点。”瑞雪吩咐亚瑟。
“妈妈,你怎么发现我们不在屋里的?”亚瑟刚从板凳上站起来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先去!回来还要教训你们呢!”瑞雪板着脸说,昨天因为担心孩子们夜里没怎么睡觉,自己又受了点伤,更没精神管理孩子,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开始秋后算帐。
“是。”亚瑟低着脑袋离开了餐厅。
瑞雪又温柔地注视着小仙女和小娃娃,“孩子们,先等一下,你们的漂亮阿姨来了,再吃好吗?”
娃娃和小仙女同时点点头。
“小姑娘,我听到亚瑟他们都叫你小仙女,你的名字是什么,我可以知道吗?”瑞雪很亲切地问小仙女。
小仙女莫名其妙地低下头害羞起来,这一幕刚好被恺文看到,于是恺文在心里可是真真切切地佩服起小仙女高明的演技了。但事实上这一回小仙女的行为却是最真实的流露,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以往大胆从不羞涩的自己哪里去了。
“她没有名字。”恺文倒是替小仙女做了回答。
“怎么这么没有礼貌!”瑞雪严厉地瞪了一眼恺文。
“他们俩平时没有欺负你吧?”瑞雪对着小仙女又恢复了慈爱的面孔。
“妈妈,她平时不欺负我们就不错了,谁敢惹她。”恺文说的都是实话。
“我叫莎莎。”小仙女抬起头,一双明亮机灵的眼睛显得格外有神。
无法阻断的命运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