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真的一直呆在这里,一步都没有踏出去。已经都快十年啦,……”羽飞说完这些,又接着抽噎起来。
“不然呢?我要是出去了,你难道会没有感觉?还不知道现在是断胳膊,还是缺腿呢。”瑞雪微笑着搂住羽飞,拍了拍她的后背,“不哭啦,又不是小孩子。”
羽飞只是趴在瑞雪的肩膀上不停地哭啼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瑞雪的身边自己会完全变成一个孩子。
“羽飞阿姨,妈妈为什么不能出去?”这是亚瑟的声音,从羽飞的背后传了出来。
其实亚瑟和凯文是刚刚从森林里走回来,老远看到家门口站了个人影,就悄悄地挪近躲起来。想羽飞是个军人出身,警惕心很高,这次也没有察觉。然而正在亚瑟和凯文偷听时,从妈妈和羽飞阿姨的谈话中,他们似乎得到一些意外的信息。
“啊!”羽飞听到声音后,一转身看到两个孩子激动地叫了起来,连忙蹲在地上把两个孩子狠狠地抱进怀里,“两个小东西竟然长这么大了!”
“羽飞阿姨,你抱得我们快喘不上气来啦!”亚瑟终于涨红着脸,把他们的困境讲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阿姨,阿姨实在太激动了!”羽飞站起身,很快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弯下腰。“让阿姨好好看看。天哪!真是越长越帅气了!我走的时候,你们才那么一丁点。不过,小雪,他们怎么看,都像你。”
“好啦,别在这里胡说,快进屋吧!”瑞雪微笑着,交代了一句。
这时羽飞才恍然大悟,似乎刚刚真是兴奋得过了头,也一时忘记屋里可能还有别人。相信那个时候她们被调走之后,国王肯定会派新的人员过来的。
“羽飞阿姨,你还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呢!”凯文立刻提醒羽飞。
“什么问题?等你们阿姨吃饱了,休息够啦,才能回答!”羽飞板着脸,一手一个把两孩子推进屋里。
这次,羽飞算是轻易地把两个孩子敷衍了过去,自然到最后也不会履行承诺告诉他们答案。
不过,羽飞的到来,对于两个小家伙可是苦恼了。
“怎么办?偏偏过来的是羽飞阿姨!”凯文托着小腮帮,实在是无法继续想象下去,“小时候,她老是把我们弄错,经常是要给我洗两遍澡!”
“谁说不是呢!”亚瑟也是一样的动作。两个孩子的记忆力超强,婴儿时候的记忆仍然零星地保留着。
因为有此顾虑,所以每每在羽飞面前,亚瑟和凯文总是非常积极主动地自报姓名。
时间过得飞快,羽飞已经来到城堡一周了,但是在这一周里,瑞雪可从没闲着,整天催促羽飞要把孩子们送走。羽飞自然知道瑞雪是口是心非,若不是不得已,她怎么会舍得两个孩子。但自己在外面的所闻所见,似乎非常确定国王可能已经忘记了小雪的存在,应该不会过来查问什么,孩子们在这里倒不是不安全。可是这些情况,她又不敢说。
又过去了一个多星期,羽飞终于想到了办法:说是先送两个孩子到外面学习一两个月,到时他们适应了社会上的环境,可以离开母亲了,就立刻把他们送出去;还可以趁这段时间,再调查一下楚楚最近的情况,弄清楚她现在的具体住所;另外,也要慎重考虑如何把孩子们送到她那更安全。瑞雪也认为羽飞思虑得非常周全,自己这样把孩子一放手,她还真的不太放心,于是便认可了羽飞的主意。
就这样,从第二个星期起,亚瑟他们的学生生涯就开始了。上的是外面的寄宿学校,每两周由羽飞接送一次。不巧,刚去了两周,又碰上了岛上的敬雨节,学校要放十多天的假期。两个孩子也只好再次回到古堡里。
这一天,城堡里很是热闹。
羽飞盯着外面客厅里的蓝色怪老头,总是要生气地唠叨几句,“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地往这儿跑,食量还那么大,饭菜只够他一个吃的,害得我天天为他服务忙碌!现在,好了,连声谢谢都没有!”
“这年头,跟谁学的,又八婆,又爱抱怨的。”瑞雪洗涮着餐具,转头笑了笑羽飞。
“不是学,而是逼出来的,娘娘!”羽飞可是过不惯伺候别人的日子。
就在羽飞想继续往下发表评论时,一个蓝色的大脑袋从门口凑了进来,然后又从背后掏出一包方方正正的东西,“小雪,这一年多来,真是吃惯了你做的饭菜,也没有什么好表达谢意的。我今早取来些布料送给你。”
“威龙先生,你太客气了,你过来帮助我教育孩子,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瑞雪赶紧伸手推开威龙的礼物。
羽飞可是毫不客气,抢先从威龙手里接过包裹,“收下,现在你可以出去啦,我们这里的活儿还多着呐!”
威龙也没说什么,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都是三十多岁的人啦,还这么没礼貌。来者皆是客。”
“你扮白脸,也得找人扮黑脸衬托,才可以。”羽飞顽皮地朝瑞雪吐了吐舌头,“这才像话嘛,不然我这么辛苦,他还以为是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呢。你就不烦?”
“烦也没办法,亚瑟、凯文开心就好。”
“这就是当妈的!”
“小雪啊,”她们正聊着,那个蓝色的脑袋又再次伸了进来,冲着她们傻傻一笑,“别看着这些布料不起眼,这可是宇宙间难得的宝贝,要不是看着大家有缘,我还真舍不得拿出来。穿上它们可以有利于健康,而且……”
威龙还没有说完,就被亚瑟、凯文拉了回去,“威龙爷爷,这一局你快要输掉了!”
“真是个怪人!”羽飞耸了耸肩。
两个孩子在客厅里做完游戏之后,就乖乖地听威龙讲故事。可没多大一会,两个孩子又突然闯进了厨房,“妈妈,妈妈,”
“怎么了?”瑞雪一手一个搂住两个调皮鬼。
“妈妈,威龙爷爷刚刚给我们讲了很多故事,但是想知道妈妈的观点?”亚瑟昂起可爱的小脑袋。
“什么观点?”瑞雪温柔地盯着自己的孩子。
“妈妈认为什么样的世界美好呢?”凯文也昂着小脑袋,等候妈妈的回答。
瑞雪微笑着,“妈妈可没有那么多的文化,不过作为一个普通的母亲呢,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们每一天都快快乐乐的,可以有吃的,有住的,更可以获得知识,获得友谊,懂得关爱别人。偶尔生病的时候还可以得到很好的医治。但是最好不要生病,给我添麻烦!还有呢,等你们长大了,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和幸福,而且外面是个非常安全的世界,让妈妈不用为你们天天担心。”
“就这些呀?”两个孩子有些失望。
“这些能够做到,就是最伟大的了。”
“妈妈,羽飞阿姨也讲到,我们的国王就很厉害,为我们创造了美好的世界,能够让每个人都幸福,而且让每个人都感到是这个国家的一部分,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愿意为国家付出自己的一切。”
“你们阿姨是个可以做领导的人物,而你们的母亲只适合做你们的妈妈,懂了吧?”瑞雪依然微笑着。
“呦,呦,瞧瞧这两个小机灵鬼,还想到讨好我了。”羽飞乐呵呵地走过来,“给,赏你们几块糖果吃。”
“谢谢羽飞阿姨,”两个孩子获得奖励后,开开心心地又跑了出去。
遗忘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