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乱一阵,将小红救醒,又派人到远近的寺庙祈福保佑。曾府上下,一日不得安宁。二老爷不敢将鸡杀死,又在钱塘市集,买了不少辟邪之物。夫人见状,心下才安。
二老爷望着众人,朝他们道:“我看梨园里,有些古怪,要不派几个人,进梨园里看看。要是众人都在此,却不一探究竟,以后再出什么事,就很难说了。”
夫人听罢,慌了,朝二老爷道:“祖训上的话,不由得咱们不信。正因当年你三弟出入梨园,才惹得妖精来到曾府。咱们要四处打探一番,看有没有像钱捕头那样的道士,找几个来,在曾府里做做法事,说不定能将妖孽驱除。”
二老爷不敢违拗,略略点头。但想着梨园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一定得打探清楚。让外人进去,又怕将曾府的秘密泄露。二老爷不得一法,想起船家来,便问婢女。婢女说船家在曾府的小巷里住着,曾留他在府里住,他却不愿。他本要和钱捕头一起去的,可钱捕头不让他去,他便在东巷里,摆起了杂货铺。
二老爷一听,慌忙着人去请船家。船家来到曾府,听了二老爷之言,心想钱捕头才能捉妖,我什么都不会,让我出点蛮力还行。又听二老爷让他去梨园里打探情形,想起当日钱捕头曾放两妖在寒冰洞里,便要去一探。
二老爷大喜,心想他虽是外人,但与钱捕头相厚,一定不会对曾府不利,便放心的让他去了。船家走进梨园,心想钱捕头曾告诉我,让我别把梨园里的事告诉任何人。如今我进来,看到什么现象,也不能告诉曾府。要真是两妖作乱,告诫他们一番,让他们别再为害曾府便是。
船家在梨园里转了一圈,只见梨园里的花,瞬间开放,又结果,不到片刻功夫,梨树上的果实,便又成熟脱落。船家心里暗想,这里果然是妖精居住的地方,竟与别处不同。
船家想着,便四处游走一番。梨园茂密,竟忘了寒冰洞的所在。船家心里一惊,听得嗖嗖的响声,慌忙向后一退,心想梨园里,除了两个狐妖外,还有什么妖精在此?船家忖了忖,但听声响渐渐远去,便又前行。行不数步,便听一女子,幽幽的抽泣声。
船家好奇地前进了几步,朝哭声出处望去,只见一美人,身着青衣,娇小玲珑,窈窕可爱,坐在地上,不停的呜咽。船家朝四周望了一眼,此地既无人家,又没炊烟,怎么会有女子在此哭泣?看这身打扮,又不像是曾府里的人。
船家走进几步,朝美人道:“姑娘,独自一人,在此深山老林,难道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青衣美人一惊,朝船家望了一眼,向后退了几步道:“你……,你是什么人?”
船家也向后退了几步道:“姑娘,你不用害怕,我不过路过这里,听得哭声,才走过来一探究竟。原来发现,是姑娘你在这里哭泣。”
美人听完,忍住呜咽之声,朝船家道:“多谢公子,小女子刚被父母驱逐,无家可归,是以在此哭泣。”
船家一听,又朝四周望了一眼,见四周没有屋宇,不禁心里唏嘘。他忙问道:“姑娘,那你家在何所?容在下到府上和你爹娘说明,说不定他们会让你留下来,也未为可知?”
美人站起身,摇摇头,香风吹来,令船家沉迷其中。他从来未闻过这种香味,但觉香风一吹,人也有几分的昏迷。
美人见他把持不住,朝船家道:“公子,没有用的。小女子带弟弟到外面玩耍,却被天下飞下一块石头,将他砸死。父母疼爱弟弟,见他已死,责怪小女子,便把小女子赶了出来。在此深山,小女子曾想过去死,可又不舍这片土地,小女子的父母,虽恨我如此,小女子却对他们,没有丝毫的恨意。”
船家听罢,微微点头道:“姑娘如此,乃孝顺之意,令人佩服。姑娘要是无家可归,我可到曾府,向府里借几家屋子,给姑娘住下。等你父母气消了,说不定就接你回去了。但不知姑娘,愿意到曾府去住否?”
美人一听,心里一忖,要是能到曾府里去住,那里有的是人,我每日吸一人的血,便可避开寒冰洞里的狐妖。美人朝船家望了一眼,心怕他怀疑,先有几分允意,后又忙道:“不劳公子费心,你在曾府,也不过是借人家的屋子,小女子怎忍心公子如此费力周旋?”
船家听得此言,忙走上前几步,朝美人道:“姑娘大可放心,我与曾府交厚,在曾府里求几家屋子,还是没有问题的。姑娘就不要再推脱,也免得在此地方,受冰霜雨露的侵袭。”
美人略略点头,脸泛桃花,朝船家道:“如此,则多谢公子大恩,日后必有重谢。”
船家听完,便不再在意美人,朝四周望了一眼,带着美人,朝梨园走出。行不数步,但觉阴风一卷,一缕清影,朝他袭来。船家大惊,猛地将手朝清影一扫,但听啊的一声,一条青蛇,朝梨树上撞去。
船家吓得面如土色,朝四周一望,但听嗖嗖的声响,不绝于耳。过不多时,再朝身后一望,见美人依然跟着自己,脸上却有恐惧之色。
船家安慰美人道:“姑娘,在此地方,常年无人进来,有此妖孽,也未为可知。姑娘要是害怕,就走在我的前头,我也好保护姑娘。”
美人听完,接近船家几步,朝船家道:“适才多谢公子救命大恩,要不是公子,小女子便被毒蛇咬死了。”
船家心想,这种地方,经常有蛇出没,倒要小心行事。若不能与蛇相斗,便会死在此处。他心里明白几分,曾府里的少女,一定是被蛇妖吸血,才会在脖子上留有血洞。船家走了几步,朝各处望了一眼,眼见美人,伸出脖子,朝自己探了探头,又缩了回去。
船家的心里,七上八下,四顾没有声音,便朝前往梨园出来。才行得五六步,便觉身后人影晃动。船家猛地回头,只见美人,身子一纵,朝自己扑来。船家怒喝一声,身子一闪,躲到梨树之下。眼见美人,身子一弯一扭,像蛇一样快捷,又朝自己扑了过来。
船家怒喝一声道:“大胆狂徒,我好心救你,你却来伤害我。”
船家说罢,猛地将梨树的树枝拔出,朝美人攻去。美人见他出手甚快,一时不能得手。心下甚急,心想要是再等会,说不定就能得手。只是他力道甚为宏厚,不能与他相抗。我如今只得离去,方能摆脱他的追击。
美人忖了忖,转身便走。但听得两声清啸,闪出两条人影,堵住美人的去路。船家大骇,吓得连退数步。
只见两人,双手一伸,便朝美人的脖子抓去。美人瞬间,变成一条青蛇,奄奄一息。船家晃眼看清两人的身影,正是寒冰洞内的狐妖。他忙谢了谢两人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小人以前,从不相信有妖鬼之说,今日一见,才真的相信世间有此妖孽。”
两人微微一笑,朝船家道:“要不是船家相助,我二人也不能来到此间。只是船家,日后切不可轻入梨园,否则被妖孽迷惑,吸去精血,恐怕便再已不能存活。”
船家点头道:“多谢二位提醒,小的全记在心中。要不是二老爷命我前来,我几乎也不敢来此。”
两人嗯了一声,将蛇望空一抛,朝船家又道:“这是条小蛇精,也在曾府里出没不少时日。只是她道行尚浅,不能吸取人的血,才在此骗人。船家,你回到曾府后,让曾府里,多养鸡狗,再经常在屋前屋后,洒些狗血,便能确保无事。只一件,让他们不要接纳陌生之人。”
船家听完,想起刚才的情景,朝两人道:“适才险些被骗,以后也当记住。回到曾府,我将一一告诉曾府里的老爷。”
船家说完,人影早已不见。船家见两人不见,四下一望,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影。吓得连跑带跳,奔出梨园。心想梨园里,住着那么多妖精,以后就算曾府出重金请我,我也不会再去里面。
船家回到梨园门口,见院门紧闭,打开院门,走了出来。行不数步,便见一条清影,落在地上。船家仔细一辨,不是别人,正是偷袭自己的美人。船家吓了一跳,暗想是不是刚才所遇的两狐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船家不敢靠前,心里发虚,便学起鸡叫来,惹得曾府里的鸡,光天白日,不停的乱叫。船家听得鸡叫声,心里才安定下来。走到美人身旁,晃眼一望,竟是一条碗口粗的巨蟒。船家见此,吓得失了魂魄一般怪叫。
二老爷听得声音,慌忙奔来,见船家正朝自己的方向奔来,抓住他道:“船家,为何如此惊慌?”
船家指着花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