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的娘子又朝梨园回眸几眼,提着灯笼,回到曾府。见二老爷睡去,心里稍慰。暗想二老爷没去梨园,他不知此事,即使船家发现,告诉二老爷,只要抵死不承认,那便什么事也没有。
二老爷的娘子想去推二老爷,可见他熟睡,也便不去推他,自己脱了衣服,歪在一边,蒙头便睡。等到第二天清晨,却见二老爷早早的起来,便朝阁楼走去了。二老爷的娘子深怕船家将昨晚的事告诉二老爷,慌忙跟上,来到阁楼外。却见二老爷站在阁楼门口,伸手拍打船家的屋门,船家没理,也没来开门。
二老爷的娘子冷哼一声,心想曾府里的家事,你也要管,那就管得太宽了。你不管最好,也好让我留你一条活路。二老爷的娘子见二老爷打门不开,怏怏的走回,心下大快,慌忙赶在二老爷的前面,回到屋里,又蒙头睡下。
二老爷回到屋里,见娘子还在床上躺着,心想刚才明明见到她的身影了,她为何跑得比我还快?难道是我看错了?
二老爷摇摇头,坐到床边,便要和娘子行房事。谁知她的娘子,反倒推开他道:“等到晚上的时候,咱们再好好来。现在孩子快醒了,让他看见也不好。”
二老爷点头道:“这样也好,孩子看见了对孩子不好。”
二老爷说罢,转身走出房间,朝娘子道:“我去上房里走一遭,像夫人请个安,再去梨园看看三公主有什么吩咐没有?”
二老爷的娘子听罢,朝二老爷道:“你到夫人的房里,也带上我的问候。昨晚回来得晚,也不好去向夫人请安。”
二老爷笑了笑,心里却暗想要是昨晚船家不阻止我,我就抓住了那奸夫。可要是抓住他,打他不过,也自己白白的丢了性命。二老爷忖罢,又恨又恼。二老爷的娘子不知昨晚他看见了她和白衣公子在花园里行事,见他走出房门,也不在意他要去哪里,只要他不去船家那里,便什么事都没有。
待二老爷出去了,他的娘子便叫一丫鬟,跟到阁楼,一见二老爷进阁楼,就回来告诉她。谁知二老爷果真去了夫人房里,却没见他往阁楼去。
丫鬟回来回了二老爷的娘子,二老爷的娘子一愣,心想他到底去上房干什么?二老爷的娘子忖了忖,又睡了过去。二老爷到了夫人的房中,见船家正在那坐着。船家朝二老爷行了礼,慎重地道:“二老爷,你做事也太不小心了,日后行事,可不能随便到阁楼去。”
二老爷点点头道:“多谢船家提醒,要是昨晚没有船家,我就死在花园了。”
夫人沉吟喝道:“曾府里出了这样的人,真让我痛心。当年的姜小娥,就是个例子。如今来的,不是狐妖,而是僵尸。我也不知道,曾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竟引得这些东西上门。”
船家忙道:“夫人也不要发怒,这都是前世的孽缘,等此事一了,曾府便能安宁。要是曾府里不得安宁,那便是孽缘还未曾了结。”
二老爷叹了口气道:“我在京中,见娘子不像是那种人,可我昨晚看了,才真的让我心如死灰。”
船家低声嘘了一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聊点别的。”
二老爷连连点头,朝船家道:“船家,听说你这月初三,又要出去?”
船家微笑点头道:“我想初三的时候出去,下月初三便能回来。等下月初三来这里时,想必一切都有大的改变。”
此时二老爷的娘子,正在门外听着,却没走进屋里来。她听了半晌,却听得众人都在聊闲话。二老爷的神情和船家的神情,都没多大变化。二老爷的娘子心想,难道昨晚二老爷和船家都没去那里,是另有他人?但曾府里,会有几人敢在夜晚的时候去那地方?曾府的花园,除了主子和特许的人能去那里,别的人,几乎都不能在深夜去那里。昨晚去的,到底是什么人?二老爷的娘子站在门口,听得有脚步声,慌忙的去了。
众人在屋里说了会话,船家朝屋外望了一眼,见二老爷的娘子去了,才低声道:“这次咱们的行动,可不能让她知道了。”
二老爷颤抖着身子,朝船家道:“你说我和一个僵尸睡在一起,今晚该怎么办?”
船家沉吟道:“你和她在一起,只要不纵欲过度,一般都不会有事。但你在三更时分,要醒来,千万不要睡着了。”
二老爷听完,告辞船家和夫人,朝屋外走去。船家朝夫人望了一眼,低声道:“要不是二老爷的娘子殷勤如此,来此套夫人的话,我还不敢肯定他的娘子,便是三公主身边的人。三公主来此,可谓真是有备而来。”
夫人朝外瞟了一眼,冷哼一声道:“她来让我透露了公子的下落,我真是不该。见她和先时不一样,便相信了她的鬼话,却没想到……。”
船家摆摆手,朝夫人道:“事情既然发生了,得想办法弥补,并不能责备自己。责备自己,事情也不是能过去的。”
夫人点点头,朝屋里坐着的小玉望了一眼,低声道:“船家,你看小玉,能不能再去寒冰洞见见公子?想必她以后,也很难见到公子的面了。”
船家叹息一声道:“现在不能让她去见,那里很危险。日后我会安排他们见面的,夫人您就放心吧。”
夫人略略颔首,朝小玉又望了一眼。船家见再没有别的什么事,便走出屋门。心想曾可光和舞娘,在寒冰洞里,也呆了几日。三公主一定想办法逼他们出来,我得想办法去看一眼。船家主意打定,直到夜晚很静时,便朝梨园走来。
来到梨园,船家不禁心惊,原来三公主,在梨园附近,设置了机关暗器,只要有人接近,便会被机关射死。船家心头一震,朝四周望了一眼,心想曾府别的地方,很难进入梨园。要经过梨园,就得从这里进去。
船家回到阁楼,想了又想,推着一车石子,朝梨园而去。船家来到梨园,将石子望机关上抛去,但听得嗖嗖声不绝,所有的暗器,都打得落在地上。草屋里,传来几声怪异的叫喊声。
船家朝内望去,只觉比先时凄凉了很多。但同时在他的心里,又感到吃惊。这里宁静,那寒冰洞里,一定到处都是三公主的人。船家忖罢,将石子抛了一阵,见没事,便飘身驰入梨园。渐渐摸到寒冰洞口,但听一阵吆喝声传出。
船家大骇,慌忙四顾,不见一条人影。便将红布,在寒冰洞的四周,铺了一圈。船家见一切安排停当,便进入寒冰洞,但见寒冰洞里,站在不少执事太监。三公主当先立在曾可光和舞娘之前,冰罩将众人罩住,不得动弹。三公主却飘身,正想朝舞娘攻去。船家暴吼一声,将红布一闪,朝三公主击去。
三公主听得响声,慌忙回避,却被船家的红布击中,吓得三公主连连后退,捂着疼痛的右手。船家怒喝一声,朝三公主喝道:“不知廉耻的东西,为了一个情郎,竟什么都不顾。”
船家喝罢,又朝三公主扔出红布。吓得三公主退了几步,指着船家喝道:“敢跟本公主作对,简直是活腻了。来人,给本公主抓住他。”
船家见白衣公子不在这里,慌忙伸手在舞娘身上拍了一下,将她身上的寒冰拍散。舞娘回过神来,朝船家抱拳一谢,便去拍散曾可光身上的寒冰。船家见两人已醒,猛地又朝袭来的三公主攻出一招。吓得三公主,又退了几步。见自己带来的执事太监,都变成了冰人,慌忙一闪,正要纵出寒冰洞,却听一声娇喝,阻住她的去路。
三公主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舞娘。不禁怒喝一声,双掌一出,朝舞娘射出一枚暗器。她在和白衣公子调情之余,还不忘请教暗器的手法。此时攻出一枚暗器,也是为了解救自己。舞娘见暗器袭来,身子微微一晃,闪过一招,朝三公主怒喝一声道:“贱人,休想离开这里。”
三公主冷冷地望着舞娘,又朝曾可光望了一眼,但觉自己好无助。浩浩荡荡,千里迢迢,派着那么多人来到这里,却还是她的手下败将。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三公主心里一算,望着曾可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停在他的脸上。曾可光见着她的眼神,就像要将自己融化一般。
三公主见舞娘甫出一掌,朝自己的脑门击来,她冷笑一声,将身子一纵,朝寒冰洞顶驰去。就在瞬间,却听得一个声音喝道:“休想动三公主一下。”
三人听得声响,但觉暗器袭来,难以闪避。
船家一怔,朝曾可光和舞娘喝道:“不好,是白衣公子。”
曾可光和舞娘沉声喝道:“要是他来,我们对付他,你对付三公主。三公主最怕红布,只要红布将她的全身罩住,她就会变成干尸。”
三公主听闻此言,慌忙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