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可光回到酒镇,睡了三天,才朦胧醒来。酒镇里的店家把他拍醒道:“书生,你前几晚去哪里了?怎么回来满脸铁青,全无人色?”
钱可光睁眼一望,摸摸脑袋,朝店家道:“我怎么到了这里?我不是在河塘看……,看……,看……。”
店家听他说得结巴,朝他道:“你说的是不是看见很多尸骨?”
钱可光点点头,又望望四周,见全是人影,喧闹声,喝酒划拳声,才静下心来道:“看来我真是活着回来了。”
店家见他回过神来,忙命店小二道:“给钱书生拿几坛子酒上来,听听他说的新闻。”
钱可光摆手道:“店家,这新闻我可不敢再乱说,桃林里住的全不是人,以后酒镇里的人,可不能再去了。”
在酒店里喝酒的众伙计一听,都凑了过来。店家朝店小二道:“谁要来听,多收二两银子。”
当下有人喝道:“店家,怎么这么贵?以前书生的新闻,不多才一两吗?现在涨了一倍,很不公平。”
店家啐道:“你们要是嫌贵,就远远的滚开去,来凑什么热闹。”
众人慌忙将钱给了店小二,又让掌柜的收了,才让他们凑过来。过不多时,便听店家门外的小巷里,一阵马蹄声响。
店家掀开窗帘,朝窗户外望了一眼,见七八个捕快,风尘仆仆,朝酒镇赶来。不禁摇头道:“京城的捕快在三天内都赶到了这里,看来酒镇的桃林,真的不平静。”
钱可光慌忙顺着窗缝看了一眼,果见七八个捕快打扮的人骑着快马,朝小巷里穿了过去。京城的捕快,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或许是为了别的事,也或许是路过这里。
钱可光的脑子里,闪烁着捕快的身影,假想着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店家见钱可光不说话,朝他道:“书生,你酒喝差不多了,就给大家讲讲那晚的见闻。有人见你和一美人,在河塘边对话,最好和大家讲讲你的艳遇。”
来酒店里喝酒的,多半是登徒浪子,也有些有点修养的人,听了钱可光有艳遇,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听着钱可光说话。
可钱可光,醉意朦胧,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有人朝店家道:“店家,书生没吃饭,是不是晕了?”
店家朝店小二道:“给他弄点好肉上来,让他先吃吃。”
有人打量着钱可光,见他佝偻身材,脸上还有一颗大大的红痣,虽貌似魁伟,却不甚英俊。他能在河塘邂逅美人,那到底是哪里来的?难道是酒镇哪家的妇女?还是哪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和他在河塘边偷情,正好被打探到?
有些富家公子,等得不耐烦了,便回到座位上,拍着桌子,朝店家叫唤。店家无奈,催了店小二,将烤好的羊肉端了上来。钱可光咽了几口,便开口讲道:“河塘边没有美人,全是孤魂野鬼。以后酒镇里的人,全都不要去桃林了。”
众人听罢大骇,有的甚至拔剑出鞘,朝四周望了一眼,见无动静,才将剑回鞘。钱可光见他们的样子,不禁想笑,可想起可怕的往事,又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