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可光一听,怔怔的望着钱捕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时辰,那岂不是很难保全淑玉两姊妹?他要救她们,不能让她们遭了知州的毒手。
但听钱捕头又道:“黎捕头不但破两人的真身,便找知州来破。只要知州破了两人的真身,就会将她们的功力吸去。到时黎捕头再找机会吸取知州身上的功力,他自己就会功力大增。可以想象,淑玉和夜叉能与舞娘战成平手,到时黎捕头再吸取两人的功力,就比舞娘厉害数倍。”
钱可光愣愣地望着钱捕头,朝他道:“钱捕头,咱们一定得阻止这件事发生。不行,我现在就要出知州府。”
钱捕头拉住他,朝他低声喝道:“你去也没用,知州府的四处,都守满了人。就连屋顶,都是他们的眼线。咱们只要接近知州府,立马就会被人发现。”
钱可光沉吟半晌,在房子里走来走去,转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他猛见钱捕头的大刀上,刻有几个字。不禁朝钱捕头道:“钱捕头,把你的刀,借我看看。”
钱捕头抱住大刀道:“这刀可不能随便借给人看。”
钱可光走进数步,朝钱捕头道:“你是个道士,我知道你是个道士。走,咱们现在就去知州府,我知道你有办法制服妖怪。”
钱捕头一愣,故作惊奇地道:“我看你才是道士,我是道士?你开玩笑,我可告诉你,方圆数十里,你都休想见到一个道士。道士们都害怕这里的厉鬼,不敢来酒镇。每年酒镇里,都会死无数的冤魂。他们来这里,不是自找死路吗?”
钱可光见他不给大刀,坐到床上道:“你还不承认你是道士,你是怕有人请你设坛做法事。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你要是不借刀给我看,我就去告诉客栈的老板,让他请你做法事。”
钱捕头一听,慌忙压低声音道:“书呆,你就饶了我吧。我借刀给你看,但我怕你那张臭嘴,到处乱宣扬,到时候弄得整个酒镇都知道我在这里,那些妖精鬼怪就不出来了。”
钱可光讪讪地一笑道:“其它事我可以说,这种事我怎么能说呢?原来你真是道士,那刀我也不看了。钱捕头,你既然有那么高深的法力,为何不公开将一干妖狐抓住呢?”
钱捕头沉声道:“我要是公开来抓,她们早跑了。开始我还以为,黎捕头不是鬼怪,后来才慢慢发现,原来派来的八大名捕,突然死了四人,是他从中安排。要不是舞娘从中出手救我,我也遭了他的毒手了。看得出来,你和舞娘已经……。”
钱可光讪讪地一笑,随即满面通红。
钱捕头又压低声音道:“舞娘是个好女孩,只是魂魄无依,有些可怜。她沾上了阳气,很快功力大增。但我要告诫你,要少和她耦合,免得伤了身体。等这件事过后,我会找个地方,让她去投胎。”
钱可光忙道:“钱捕头,你可不能这样,让她去投胎,那我以后怎么办?”
钱捕头按住刀柄,翻身坐起道:“我让你在那等她,等她出世,那岂不是很好?”
钱可光摆手,又摇头,站在屋子中央,不停的晃动道:“到时我都老了,怎么还能和一个小姑娘在一起呢?钱捕头,这事也太荒唐了。她是个鬼魂我能接受,可是个小姑娘,我倒很难接受了。”
钱捕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望着窗外,望着干枯的油灯,朝钱可光一点头。钱可光会意,在钱捕头的带领下,朝知州府进发。两人穿过几个小巷,又转过几个胡同,听得几声犬吠声,一切都归于寂静。
知州府的府址,坐落在酒镇的东南角。这里常年雾气腾现,时有冤案发生。每届来的州府,不是在路上突发瘟疫而死,便是来这里不到半月便得了怪病死去。三年前突然来了个州官,在这里住着,一直没事。朝廷也不好再派选人手来接管这里,便让他一直镇守这里。每年按例岁贡,打发几个人送到京城,也不需他亲自面圣。
知州在这里,平时无事,处理一些酒镇的小事。每每遇到要案,都移交京城,由京城里的捕头,亲自出手处理。他在州府,也不过看看书,再在酒镇里找几个美人,胡乱的蹉跎岁月。
酒镇里的百姓,也不喜欢来到这里。他们怕得瘟疫,更怕染病上身。进了大牢的人,很少有活着出来的。只有外地来的人,进了大牢,十有九人没事。钱可光就是这样的例子,进了大牢,还一直没事。
酒镇的人,更有一个癖好,就是朝廷里的钦犯,他们也敢留他们住下。朝廷要是抓不住他们,也就不再过问这些事。钦犯照常在酒镇里嬉闹玩耍,没人再过问以前的事。钱可光在酒镇里,住得逍遥,人们还时常和他亲近。
但有谁能想到,他过得并不太平。每天晚上,面对那么多的妖精厉鬼,也够他受的了。钱可光和钱捕头来到知府外的一箭地,钱捕头朝他示意道:“等我飘身上屋,你便把狗血抛给我,然后回到客栈去。”
钱可光点头道:“这我知道,你是要我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等你一上去,我便在这里学鸡叫,引得酒镇的鸡都叫起来。”
钱捕头翻身驰上屋顶,接住钱可光抛来的狗血,便朝知州住的房间奔去。绕过几个守在瓦楞上的守兵,钱捕头伏在知州住的屋子,听得里面娇语连连。钱捕头心忖道,知州没有召见淑玉和夜叉,他到底和谁在一起?
钱捕头翻开几片瓦片,见床帘忽隐忽现,只见几个美人的身影,在随一个高大身影起伏。钱捕头微微摇头,心想不好,原来知州并不在这里。可能他知道我要来,故意让黎捕头在这里,那他去哪里了?我不能惊动黎捕头,去大牢里看看。
钱捕头一边沉吟,一边端起狗血,便朝大牢的方向驰去。行不数步,便听有人喝道:“什么人,有刺客,快抓刺客。”
钱捕头心叫不妙,慌忙一闪,躲到屋檐下。眼见一条白影,朝前驰去。钱捕头认得是舞娘的身影,不禁道:“她怎么也来这里了?”
正说着,只见她的身后,飘出数十丛人影,朝她追去。钱捕头心想,此时正是个好机会,我到大牢里走一遭,一个知州,很好对付。
钱捕头说着,翻身落到地面上,朝大牢行来。来到牢门口,他装扮成送饭人的样子,趁守门的兵士不注意,一招点倒两人,端着血盆,朝地牢里进去。
钱捕头绕过几个弯,又闪过几个兵士,来到地牢。只见淑玉和夜叉,被吊在牢里,让人心疼。钱捕头正想抽身打开牢门的锁,却听一个声音冷笑道:“钱捕头,我已等候你多时了。”
钱捕头转过身,一盆狗血朝出声处倒去。只听那人晃动的声响,朝一旁闪了开去。钱捕头此时,才看清那人站的位置,朝他怒喝一声道:“黎捕头,果真是你。看来今晚我是来对了地方,你受死吧。”
钱捕头说完,抓起洒出去的鲜血,往自己身上一抹,拔出大刀,朝黎捕头扑去。黎捕头见他全身都是狗血,就连大刀上,也沾满了血,他每劈来一招,黎捕头都远远的避开。正当此时,忽听牢门外一阵喧哗。钱捕头晃眼一看,只见知州全身冠带,带着一干兵役,走了进来。
黎捕头冷喝一声,朝知州道:“还不将他拿下?我说地牢守卫不深严,你却说没事。要不是我先在这里等着,人早被劫走了。”
知州忙大喝一声,让一干兵役来抓钱捕头。众兵役是酒镇里精心挑选的兵士,他们哪里怕钱捕头的狗血,将钱捕头团团困住,围得水泄不通。只要时间一长,钱捕头就会被困死其中。钱捕头心里暗叹,原来中了黎捕头的奸计,他们早安排好了等我来就范。知州府里,两人都不在里面,我真是愚蠢至极。舞娘虽来了,她也不能来救我。外面鸡飞狗跳的,她自己逃命都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我?
钱捕头忖了半晌,劈毙几人,但见众人围了上来,心里一慌,怒喝一声,大刀一卷,顿时倒毙十数人。众人见钱捕头出招厉害,都远远的围攻。知州见状,慌忙奔出大牢,将牢门紧锁。
黎捕头站在远处,朝钱捕头喝道:“钱捕头,跟我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我曾告诉过你,让你好好回家养老,你却要留在朝中。等我收拾了你,再把黄捕头和李捕头除去,我就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了。”
钱捕头冷笑一声,瞪了黎捕头一眼,喝道:“你根本不是人,想统领人类,我看你是妄想。迟早有一天,你会灰飞烟灭的。”
黎捕头做个害怕的样子,仰头狂笑一声,指着钱捕头道:“我现在就让你死,堵住你投身的道,到时你还不是得乖乖听我的。”
黎捕头说罢,他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地牢,得意狂妄自大的笑,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他的统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