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风光宜人,山水如画,妖娆多娇,令人流连忘返。多少烟雨女子,多少迁客骚人,付之笑谈。登高远眺,诗词歌赋,随心而出。这里不但山水优美,而且佳人才子,一代更比一代出。个个能诗善舞,多愁善感,把个朦胧烟雨色,描绘得栩栩如生。
水乡之畔,住着几户大富人家。每到秋深叶落,便会有不少的下贱人家的儿女,将身子卖到这里,替大富人家做些打水扫地的活。他们的父母,也为了能让孩子活下来,被迫将自己的儿女卖到这里,为人做那苦工。
几户人家,就把整个大江南北的财富,卷入囊中。但富不过三代,有富必也有败财的。曾家是个有名的大富,依山傍水,建了不少宅院,亭台楼阁,处处花开,遍地娇娘。曾大富每日坐在院中,同姬妾们嬉笑玩乐,终日不倦。
曾大富曾是朝廷的高官,祖上也做到过户部侍郎,他袭了官,到得五十岁上,便把官爵让过了自己的大儿子。曾大富也想在家清闲,索性把一切都交给儿子曾游去办,自己在家,整日东转转,西转转,像皇宫似的家园,令他迷醉不浅。
曾大富闲居在家数月,听得儿子升了官,二儿子又调了任,心里舒坦,便在家拿些书籍出来,慢慢翻弄。
忽一日,正和姬妾玩乐,忽听丫鬟来报道:“老爷,您快去看看,夫人生了将近半月,都还没把孩子生出来,是不是……。”
曾大富将书本放下,朝丫鬟道:“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来告诉我?”
丫鬟颤抖着身子,弱弱的回了一句道:“终日见老爷忙碌,怕打扰了老爷。老爷又在兴头上,所以不敢来报。”
曾大富在几个侍童的陪伴下,穿好衣服,随着丫鬟,朝他正室夫人的房间走来。他原来有一结发夫妻,十年前得了一病死了,便把二夫人扶正,做了正室。这二人倒有几分来历,听说是钱塘有名的歌姬,卖艺不卖身。
一日,曾大富到钱塘游玩,听得琴音,便登舟去望,见是一丽姝,有意求她。丽姝也重曾大富的才学,便跟着来家,不久得曾大富宠爱,成为众美中的一束鲜花。曾大富整日围着她转,将别的美人撇下。他夫人死了,守丧不过半月,便把她扶作了正室夫人。
家里多有怨言,但震慑于曾大富的威力,谁都不敢多言。
曾大富听说夫人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却不告诉他。来到夫人的房间,见她痛苦万状,朝众脾女喝道:“你们知道夫人痛苦成这样子,就不知道来上房禀告一声?传太医没有?”
一名丫鬟颤抖着跪下道:“刚传了老爷从宫里带回来的太医,太医说夫人受了风寒,应该在这个月十五左右,就能生产。”
曾大富摆摆手,坐在桌矶上,喝了一口香茗,想想刚过除夕,家里便添了人口,一定是兴旺之兆。心里高兴,便命跪下的丫鬟起来道:“你且起来,拿几柱香到太庙替我祈祈福,保佑我家人丁兴旺,官运亨通。”
丫鬟不敢违拗,应了一声,慌忙去了。
曾大富翘起二郎腿,朝众丫鬟望了一眼,沉声道:“以后夫人房里有什么事,即刻告知我。要是我发现有人不报,小心你们的脑袋。”
曾大富听得夫人的哼声,不禁心痛不已。
众丫鬟应了一声,都不敢出气。屏住呼吸,等曾大富走远了,才不住的喘气。曾大富来到偏房,见小妾姜小娥正在那梳头,慌忙钻了进去。
姜小娥见曾大富进来,吓得将铜镜打在地上,慌忙跪下道:“贱妾该死,贱妾该死。”
曾大富忙扶起姜小娥,柔声道:“下次让丫鬟们拿,你就不用动手了。”
姜小娥回了一声道:“多谢老爷。”
曾大富见她梳洗时娇美的样子,便屏退众丫鬟,拉她入帐,成其好事。曾大富一席云雨,朝姜小娥柔声道:“爱妾,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难道有什么心事?要是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什么事都替你办好。”
姜小娥颤兢兢的望着曾大富,瑟瑟地道:“老爷,我来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想去梨园看看,听说梨园里的梨花,一年四季,不曾凋谢。”
曾大富听罢,大惊失色道:“爱妾,那里可是鬼狐出没的地方,我可不能让你去。咱们家祖训有言,不得接近梨园。”
姜小娥叹了一口气,喃喃地道:“老爷,贱妾的身子,恐怕是不会好了。”
曾大富一听,愣愣地望着姜小娥,只见她愁云莫展,像有什么事瞒着他。忙道:“爱妾,我们相处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不懂我的心吗?我是真心的关心你,才不让你接近梨园。你要是想去,我让他们带几个侍卫,陪着你到梨园里走一遭便罢。”
姜小娥望着摔碎的铜镜,又望了望自己的脸,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老爷,那里危险,我还是不去了。只是我和老爷相处三载,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要有尽有,我也心满意足。如今我福缘已尽,请从此辞。”
曾大富听她的话语说得奇怪,忙拉着姜小娥的手,哄她道:“爱妾,你今天是怎么了?听你说话的声音,让人难过。夫人她就要生孩子了,我也希望你能为我生一个儿子。爱妾,我要我们的孩子。”
姜小娥望着碎裂的铜镜,淡淡一笑道:“老爷,我福薄,很能如你所愿。有些事,我本不想告诉你,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了。”
曾大富越听越迷茫,朝姜小娥道:“爱妾,你有什么话,就尽管对我说,我们相对三载,无话不说,你今天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
姜小娥望望屋外,深怕有人进来,半晌才幽幽的道:“我本是梨园里的一只狐狸,偶尔经过钱塘,喜欢这里的风景,也想来享享人家的繁华富贵,所以便来到了你家。我在你家,过得很好,可惜我两的缘分将尽,从此再不能相见。”
曾大富一听,吓得哆嗦道:“你说你是什么?”
姜小娥也吓得全身冷汗淋漓,朝曾大富低声道:“我是一只性能通人的妖狐。”
曾大富听罢,面如土色,摇摇头,不敢相信姜小娥所说的是实话,怔怔的望着她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姜小娥望着铜镜,叹了口气道:“我以为来到这里,便不会有人追查。但听说最近天庭新调任了花仙,来这里勘察,到时查出我在这里,一定不会饶恕我。”
曾大富淡淡一笑,拉长嗓音道:“我家里有三千卫士,数千家丁,谁敢闯进这里来?爱妾大可放心,只要我手指头轻轻一动,进来的人都得死。”
姜小娥见曾大富大言不惭,也不理他,只是怔怔的望着窗外,她不知道花仙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她们会有几人到来。
姜小娥打发曾大富离开后,关起房门,不和人往来。她整日呆在屋子里,就连曾大富也很少再见。曾大富回想姜小娥的话,两人在钱塘湖相见,一见如故。曾大富花了一两银子,从一个老太太的手里,把她买回来。可他没想到,姜小娥竟是一只狐妖。
曾大富自从知道姜小娥是狐妖后,便到处翻查古籍,看看狐妖是否能害人性命。但所翻阅的古籍,都没有详细记载。他也知和妖精在一起,一定会不得好报的,便终日担心,恹恹成病,渐渐不能起。
太医替他诊脉,说是遇着了妖精,但曾大富绝口否认。太医没法,便命家丁四处搜索,不得音信。太医又传道士来家做法事,替曾大富求福。姜小娥见曾大富不能起,心想我此时不走,便只能让人抓去了。
姜小娥见道士在家,又不敢偷偷的溜出去,等了几日,趁那便当,便将全身衣服脱去,变回原形,朝梨园溜去。
道士在曾家设坛,摆了几日道场,不曾抓到妖狐。道士找到太医,朝他耳语了几句,太医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道士点点头,让太医来叫曾大富,曾大富吃惊道:“道士从哪里知道的?快去姜小娥房中,将她抓回来。”
众人慌乱中,来到姜小娥房中,却不见了姜小娥。道士更加肯定姜小娥便是妖狐,四下派人追她,可她也逃到梨园,再不出来。
道士追不到姜小娥,便在曾家又贴了不少符,让妖狐不敢来。渐渐地,曾大富的病情有了好转,曾大富便来望正室夫人。只见正室夫人比往日更加难受,忙叫太医来问了一遍,太医说最迟今晚月圆便能生产。
曾大富指着太医,怒喝一声道:“要是月圆不能生产,我就割下你的头喂狗。”
吓得太医连连跪地求饶,太医也连连祷告上天,希望孩子早些降生。曾大富回到房中,想起姜小娥,想起她美丽妖娆的身子,情难自禁。自从姜小娥走后,曾大富也不到别的姬妾房中,只一个人歪在床上,看一些闲书。偶想起姜小娥,便用来指头,臆想着她的影子,以告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