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见她满面泪水,不忍地道:“妹妹莫惊,也不用担忧,你放心的留在曾府,没人敢为难你。姜小娥如此,也不过自取灭亡。”
小玉流了回泪,朝夜叉道:“神仙姐姐,她不是姜小娥,她是和我一起服侍公子的奴婢,不知为何,弄成姜小娥的形状,迷惑公子。”
夜叉淡淡一笑道:“有些事,你不明白。你放心的回去,他们不敢害你的。有我在这里,你大可放心,也不用担心。”
小玉千恩万谢,回到上房。夫人问她去了哪里,她便说到院子里转了转,散散心。夫人忙将孩子递给她道:“孩子都一天没吃奶,你喂他些,免得一会又哭了。我刚把他哄好,见你回来,他还笑了呢。”
小玉忙抱着孩子,在那喂奶。只见姜小娥和曾可光走来,朝他娘嚷道:“娘,你看小玉,一定是私通狐狸精,才会把小娥弄成这样的。”
夫人怒喝一声道:“胡说八道,她不存害人的心,会有泥往她嘴里送?一定是老天有眼,揭穿她的阴谋,不让小玉蒙冤,才把她弄成这样。你再胡说,休怪我动怒,拿扫帚打你。”
姜小娥也连忙喝住曾可光道:“相公,这不关小玉的事,我们回厢房去。”
小玉喂完奶,不停的流泪。夫人见着不忍,她从没见小玉如此伤心难过,走上前安慰了她一会道:“小玉,你也不用难过,以后我再不会相信他们的鬼话。你就好好的住在这里,以后花园的活,什么你都不用干了。你好好的带孩子,我再去外面招两个丫鬟来使唤。”
小玉忙道:“夫人,再招丫鬟进来,恐怕用度更大,到时入不敷出,就很难维持生计了。”
夫人叹了口气道:“如果实在撑不住,偌大的宅院,卖一两栋,也可以维持几年的生计。你不用担心,这事我办去。”
小玉听完,好生难过。
但听厢房里,一个劲的骂小玉。小玉听着难听,也不回话。她知道姜小娥故意气她,让她答话,再好好的修理她。小玉忍着,不多说一句。姜小娥在厢房里,没听到小玉的声音,骂了一会,便不再骂了。
曾可光帮她打好水,洗了个澡,她才觉得舒服些。走出来,还没穿好衣服,又在那破口大骂。小玉听在耳里,继续哄着孩子。夫人见小玉不答话,叹了口气,心想有这样一个媳妇,比厢房里的那个,懂事多了。当初要是知道,就不让孩子去梨园,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夫人朝窗外望了一眼,只听姜小娥骂道:“小贱人,不说话。一定是在外面鬼混,生出了私生子,赖在曾府,不愿出去。”
夫人想答话,却又怕闹出是非来,也只得忍住。姜小娥又骂了一阵,见没人回,索性走到走廊上,破口大骂。
曾可光将她拉进屋子,低声道:“爱妻,你不要骂了。等会别人家听见,还以为我母子不容人呢。你要让小玉走,就想别的办法,破口骂去,让谁听到了都不好。”
姜小娥瞪了曾可光一眼,喝道:“有什么好办法,你怎么不想想?”
曾可光沉吟道:“我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你倒是想想,别在那里乱骂了。”
姜小娥不听,又骂了一阵,突然计上心来,朝曾可光道:“我倒有个主意,夫人有意招婢女,到时可用得着那些婢女。”
曾可光一愣,朝姜小娥望去,只见她的眼睛,充满了杀气。他不愿姜小娥这样做,更不想让家里闹出是非来。先生让他准备乡试,他也只得因此而延误过去。先生再三催促过他,但夫人从中也说了些话,先生便不再勉强了。毕竟是他曾家光宗耀祖的事,与自己也没多少相干。
姜小娥越闹得大,曾可光越没心思去乡试。小玉心想让他去,但此时姜小娥在家把持着,谁敢多说一句?
夫人无奈,只得又招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婢女进来。两个婢女,虽无天生丽质,但也乖巧得很。曾可光见着喜欢,便想留她们同宿。两婢女不懂这些,也有些愿意。姜小娥害怕两婢女争宠,每日防着两人,不让与曾可光接近。
姜小娥倒想了一策,让两婢女做饭的时候,偷偷在小玉的饭菜里下毒药。她想着两婢女下药后,与自己无关,反正是她们下的药,到时再想法将罪推到两人身上。她主意打定,便叫两婢女行事。
过了几天,不见两婢女下药。姜小娥又找两人道:“你们要不照我吩咐的去做,我就赶你们出曾府。”
两婢女见小玉温顺,对人也好,不愿下药。但想着姜小娥要赶她们,只得照做。婢女将饭菜做好,下了药,端去给小玉吃。小玉正觉得头晕,朝两人道:“你们先放在那里,我头晕恶心,不想吃东西。”
两婢女只得走下去,将这事告知姜小娥。姜小娥嗯了一声道:“没你们的事,你们先下去吧。”
但听碗砰的一声,摔落地上,姜小娥以为小玉已死,慌忙跑到屋里去看。只见小玉抱着孩子,准备收拾掉下去的碗筷。两婢女见了,慌忙上去收拾。
姜小娥见状,怒喝一声道:“不想吃就别给她吃了,家里哪有多余的剩菜剩饭?”
正说着,忽见邻家的一只猫,跑了过来,叼着肉便躲到一旁吃。但听喵喵的几声,那猫便倒地死了。小玉心里一惊,刚才头晕没吃,要是吃了,此刻倒下的便是我。小玉朝姜小娥望了一眼,又朝两婢女望了一眼。
两婢女慌忙跪下,朝小玉道:“主子饶命,主子饶命,不是我们想下毒的。”
姜小娥听得这么一说,吓得连忙走了开去。小玉也不多说,扶起两人道:“这事与你们无关,一定是耗子偷吃了东西,留下的残药。你们快起来,以后做事,小心些便是了。”
两婢女慌忙对望一眼,才爬起身来。小玉心想,这件事与姜小娥脱不了关系。可如今我该怎么办?将这事告诉夫人,还是不要伸张?
小玉沉吟未决,想起花园里遇着的黑衣女客,慌忙抱着孩子,来到花园。她手拍三下,只见夜叉走了出来。小玉慌神道:“神仙姐姐,多谢你救我。”
夜叉叹了口气道:“这次幸好我从那里经过,要不然你真被她下药毒死了。这次你回去,用银针试毒后再吃饭。我随时在你屋里,看她使出什么手段。”
小玉忙道:“神仙姐姐,你要是一去,那岂不是让她怀疑?”
夜叉摆摆手道:“你就放心吧,他们看不见我,你也看不见我。我要看看姜小娥,到底毒辣到什么程度?她这一石二鸟之计,幸好被我看穿。”
小玉谢了又谢,朝夜叉道:“姐姐,你看看这孩子,能不能养活?”
夜叉朝孩子望了一眼,见他鹳骨很高,忙笑道:“你就放心吧,他是大富大贵的命。只是你到要经历些磨难,才能享福。”
小玉慌忙跪下道:“多谢姐姐,就算我受再多的痛苦,日后他能成器,也是值得的。”
夜叉慌忙扶起她道:“你先去吧,不会有事的。不过你要记住,凡事得忍耐,不可与姜小娥答话。”
小玉嗯了一声,谢了又谢。夜叉见她走出数步,朝她道:“妹妹,你回来,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小玉慌忙走了回来,只见夜叉递给她一个锦囊。夜叉微微一笑道:“你将锦囊给孩子带上,可保他无事。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不用到这里来。”
小玉点点头,朝夜叉道:“神仙姐姐,多亏有你,要不然我这条命,就被她给害了。”
夜叉没有答话,心想你阳寿未尽,就算我不帮你,她也害不了你。姜小娥行事诡异,想了那么一个毒计来害人,可见她迟早会遭到报应。只是死书呆执迷不悟,要是如此,那舞娘怎么办?怕就怕姜小娥一去,死书呆随她而去,就完了。也不知死书呆过奈何桥的时候,喝了孟婆汤没有,他怎么就记不起以前的事了呢?
夜叉边忖,边见小玉去了。她想找舞娘,可又不能帮她,只得随着小玉,来到她的屋中。夜叉四下打量,只见她的屋子,除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别无长物。心想小玉生活简朴,却被人如此对待,人世间真有太多的不平之事,令人伤心。
夜叉在屋子里呆了一会,便觉有人走来。夜叉仔细一辨,不是别人,正是死书呆。小玉见他走来,也深感意外,朝他让座道:“公子,请坐。”
曾可光坐到椅子上,朝小玉道:“小玉,这些日让你受苦了,我们也很久没在一起,一起好好说说话了。”
小玉忙摆手道:“公子,你说哪里话?咱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好。”
曾可光微微一笑道:“小玉,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今天来,是向你赔礼道歉的。我带了点小礼物,来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小玉一喜道:“公子,是什么礼物?”
曾可光伸手入怀,取出一张秀帕,递给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