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养好伤之后要去报仇吗?” “不” 报仇,阿修罗王想都不敢想,挑战仙灵?以前是有一些狂妄自大的神魔去找仙人和妖怪的麻烦,但是现在,他们的骨头恐怕都已经变成粉了吧,耶和华和宙斯至今还谈仙色变,撒旦更是下令一切关于仙、妖、佛的字眼不要出现在魔界,也不要说出与这三个字读音相近的字眼,谐音也不行,他们都被仙人打怕了。 即使这样,这些至尊神在六千年来一直恶梦不断。惧怕仙灵对神魔来说并不可耻,挑战那些存在则会被认为脑子不正常。 “你不想去?” 依儿上下打量着阿修罗,脸上依面表情。 “你们这些武人不是经常打打杀杀的吗?你今天砍我,伤好了我再砍你。” “的确是这样,但有时候也要看对像,有些东西对我不敬,我可以后悔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有些家伙我可以容忍与他们平起平坐,但有些家伙,得躲着他们,还有些存在,连逃的想法都不能有,碰上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跪上地上等待他们的制裁。” “你……然到神打伤了你?” 水灵灵的大眼睛中木然的神色被一扫而光,却而代之的是惊讶:“……怎么会惹上神?” “不是神。” 阿修罗王淡淡的说了一句,哼,开玩笑,就凭那些没用的东西,可能吗。那些家伙,要是以前,心情不好见一个杀一个,就算心情好也要他们留下点身体零件。 “那就是恶魔了?” “也不是。” 阿修罗王手中泛起点点血红之光,红光从手中钻入皮肤,治疗体内的伤势。哼,恶魔,当年不知有多少恶魔臣服在他脚下,指天划地的发誓成为他的奴仆,可是当阿修罗族受到重创后,他们却落井下石……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 “那是什么?” 这次,阿修罗王没有回答,只是运起神力,治疗体内的伤势,如果是以前,他可以随便找个生物,吸取它们的生命力来治疗伤势,但现在周围的所有生灵,除了植物都跑光光,就只有眼前这个小鬼,但自己无论如何不想用她来治伤的,他不想。 “十二点到了。” 天空中黑色的云彩中泛出丝丝金光,这些光芒是人眼看不见的,只有人类看不见,鬼魂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这些声音人类同样听不见。 “每天的这个时候,身体就会不受控疲重复一次自杀……?依儿眼神重归麻木,小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刀,上面不仅满是铁锈,还有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块。 “每天这个时候,自杀而死的亡魂就会重复一次痛苦,过程有点恐怖,但你应该不会怕的,因为你经常杀人。” 一只强壮的手臂夺过生锈的小刀,捏碎,破碎的铁片掉了一地。 “这样不知能不能解除你的痛苦。” 阿修罗王原本杀气腾腾的脸上不再是那么恐怖,他原本就是神族,长相不难看,却偏偏作出一副狰狞的模样,现在杀气消退了一点,看上去顺眼多了。 “可是……” 没等依儿再说什么,天空中传来一阵暴呵:“大胆!竟敢打断亡灵受刑,你是什么人!” 金色的光团从天而降,背负双翼,全身重甲,手持刀剑的天使怒视着阿修罗王:“对自杀者的制裁是上帝的旨意,你竟敢……” “我为什么不敢。” 阿修罗王用刀撑起身体,经过简单的治疗,伤势只好了一点点,如果只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天使,足够了。 “哼,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有天使敢这样和我说话,按照习惯,我应该让你饱受痛苦而死,不过我今天心情非常好,你自断十指,回去复命,叫你的主人下来给我-----阿修罗之王谢罪。” “你……” 天使的地位可是诸神之下,众生之上,何曾有人对他这样,当场气得说不出话来,嘿嘿,这阿修罗王还真能气人的。 “你竟敢亵渎神灵,无视神威!我以神之名,惩罚你!” 天使的制式武器,十字圣剑向阿修罗王当头劈落,印度弯刀带着呼呼风声迎向十字圣剑:“本王见过天使无数,就数你最有胆量,也数你最无知。” 刀与剑仅仅只相击了一次,天使便疼呼一声,十字圣剑便寸寸断裂,天使持剑的右臂无力的垂了下来,嘴角带着一丝血迹,脸上带着惊恐:“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强大,然到你是神……” “哼哼,本王虽然身受重伤,但也不是你这种小角色能相与的。” 阿修罗王轻轻咳了两下,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刚才的动作牵动了内伤,他也不比天使好过多少。 “原本想饶过你一命,可是现在本王心情非常不好。” 八柄弯刀从八只手中飞出,打着旋儿划过天使的身躯,可怜的天使连叫都没叫一声,就成了地上的碎尸。 弯刀在空中打着旋儿飞了回来,重新回到阿修罗王手中。 “仙子,在下死不足惜,只有一事相求。” 不是吧,这家伙伤成这样还能查觉我一直在边上,不过事到如今,我也只好现身:“什么事。” “上仙,请您超渡这孩子,行吗?” 阿修罗王说起话来挺直接的,不像某些家伙,拐来拐去,半天都没说到主题上,还是和武人说话轻松。 “我为什么要超渡她呢?” 我带着自认为最具有慈爱的微笑,看着那位阿修罗王的救命恩人,可是那孩子却瞪大了眼,张大了嘴,看着地上残缺不全的天使尸块发愣,唉,我的表情,我的慈爱,全浪费了。 “仙子能修成正果,必是慈悲之人,想必也不忍心看到如此可爱的幼童受苦吧。” 这算是高帽还算是什么?然到说我救了,就是慈悲的仙女,若是不救,那就是未修成正果的骗子……算了,本仙子慈悲为怀,不和你这个……伤丁争吵。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 看了看那小女孩,又看了看阿修罗王:“我觉得很奇怪,一向好杀的阿修罗王,什么时候变成菩萨了?” “我们阿修罗族有条规矩,凡救我者,非杀即友,她救了我,我又没有杀她,她便是我的朋友……” “她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就愿意帮她?阿修罗族什么时候有这条规矩了?还有哪,你为什么不杀她?” “规矩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至于为什么我不杀她……” 阿修罗王顿了顿了,脸上拼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好像是想笑,可是又不太像,因为那笑容太僵硬了,也许是他没什么笑过,笑容才会这样古怪吧。 “仙子以为我喜欢胡乱开杀吗?一万多年来,不停的杀伐,我早就累了,可是我是王,我不能停止杀伐,我得给族人带个头,今次刚次有个理由……” “原来如此……” 郁闷,生性好杀的阿修罗王居然会厌恶杀伐……也对,几万年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都是杀,每天都只做同一件事,任谁都会烦。 当下,我不再理会那个回头浪子,先超渡了那个小鬼再说:“小朋友?” 小鬼魂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嘴巴和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算了,就这样超渡吧。虽然仙灵是冥类生物的克星,任何死物只要沾上一点点仙灵之气就会当场暴毙,可是我已经完全收敛了这仙灵之气,小女鬼这才没受影响。 我以前从来没有超渡过什么鬼魂,不过有些东西,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不用学就会,就像人一生下来手脚就会动会爬一样。 刚刚一捏手印,紫色光柱从深夜的天空直射下来,轻轻罩在小女鬼身上,光柱的周围还有点点光斑,一闪一闪的,好像天空中的星星,围绕着光柱转个不停。 “上仙,请将我与她的灵魂‘接魂’后投生,我愿意当她的守护神。” ……本来我想将这家伙封印,免得世间多了一个祸害,但若是这家伙真的改邪归正,也未尝不是好事……只是这家伙是真的改邪归正,还是在想办法骗我?算他呢! “好吧!” 一道紫色光球从我手中射出,没入阿修罗的身体:“你做为她的守护神与她一同投生,我也不怕你骗我,因为我已经在你体内下了咒法,若你真的改邪归正,你永远都会相安无事,但要是你心怀不诡……死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好了,走到光柱里吧。” 魁梧的阿修罗王在进入紫色光柱的一刹那化做一团黑色的、带着尾巴,如同在大气层中燃烧的流星状物体,缩成手掌般大小,围绕着小女鬼转个不停。 是转生的时候了,今天虽然是个黄道吉日,但这个时辰,却是大凶,不过有本仙子超渡,吉日只会吉上加吉,凶时只会转凶化祥,必竟我不是那些道士、天师、和尚能比得过的。 紫色光柱与光柱中的灵魂渐渐消失,渐渐隐入天际的时候,城中的人们早已经被那连通天地、壮观美丽的光芒吸引,无数祈祷、求福声从城区传入废城,我飞上空中,城里早已经是一条通红,无数人点着灯笼,提着油灯,拿着蜡烛,从城区涌向废城,赞美神灵的声音在高空中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唱得有些不整齐罢了, 地上点点灯光在城门处汇集成一条长龙,在黑夜中向着废城方向缓缓前行,当空中最后一道紫光消失时,教堂的钟声响起,无数人影从教堂中飞起,向废城方向飞来,应该是些神官吧,不过我可不怕他们发现,我现在的高度是一万四千多米,这些家伙只能飞几十米最多几百米高,想发现我,等你们发明了雷达再说吧。 “不知是哪位女神,不打一声招呼就到此地做客,害本神未尽到地主之宜。” 左看右看,终于在右下方看到一个人影,这人影本来我很早就感觉到了,只是以为是魔法师、神官之类的家伙而未曾注意,没想到竟是个神。不过他只能飞在几千米的空中,没法飞到我这样的高度,估计说话也要使劲大喊吧。 “我不是神,我是仙,姓秦名琳,不知这位神君怎么称呼?” 降下高度,那是一位红头发的神灵,让我想想,这里好像也是星天教的地盘,这位神灵,应该是诗风情的“同事”吧。 纳加克帝国北部某无名小城: 贫苦的妇人接过接生婆生中的婴儿,脸上满是欢喜:“终于把你给生下来了……只是你爹他看不到了。” 而后又泣不成声,接生婆安慰道:“虽说这年头兵慌马乱的,可也不见得个个当兵的都会死啊,你看,对面街上的那些当兵的小伙不都溜回来了吗,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砰!” 门被粗暴的推开,一位满脸横肉的星天教神官青着脸,手提一个半满的袋子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吓了两妇人一跳。 “我以真神的名义,征收神税,至少一个银币。” 布袋张大了口,被推到妇人面前,刚刚生产完的妇人抬起头,脸上满是绝望:“不是昨天才交过吗?”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昨天吃过饭,然到以后就不用吃了吗?” “可是……我已经没有钱了?” 妇女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这个半月来不仅花光了仅有一点点积蓄,靠着邻里的照顾才挺了过来,昨天交的那点“神税”还是邻居们凑的。 “你敢违抗神的旨意?” 神官瞪大了眼,手指直直指着妇人的鼻子。 “我……我不敢,我是真的没钱了啊。” “哼,那我可要搜了。要是让我找到什么,哼哼,你就准备被烧死吧。” 简陋的小屋被翻了个底朝天,易碎的东西都被砸了个粉碎——神官是故意的。妇人敢怒不敢言只得捂着嘴小声哭泣,周围的居民们早听到了声响,但都不敢出来围观,更不敢哼上一声,人人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家里,听着传入耳中的破碎声,不少人咬咬牙,摸了摸瘪瘪的腰包,空空如也,少数人摸到硬物,心跳不由加快了几下,可是当看到那只不过是一两个铜板,失望之余只得歉意的看了看惨遭“神劫”的邻家。 “大人,能不能……看在我们世世代代信奉大神的份上先欠着?” “欠着?” 神官眼珠子一瞥,瞧见熟睡中的婴儿:“行啊,本大人先帮你付一下……” “谢大人,谢大人” 妇人感动得要从床上趴到地上下跪,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如坠地狱:“为了防止你欠着不还,你的孩子我要带着。” “你要带着孩子?不行……不行……” “那你有钱吗?或是值钱的东西?” 妇人缓缓的摇了摇头,神官得意洋洋的踢了她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一把夺过孩子:“那不就是了,你没钱,又没值钱的东西抵压,带走你的孩子,免得你以后次次都不还钱。” “把孩子还我。” 妇人抱住神官的腿苦苦哀求,却被一脚踩断了胳膊:“你这个贱民,少碰本大人,告诉你,本大人可是堂堂教父,来和你们这些贱民打交道已经是倒霉至极,我碰了你的孩子,是你孩子修来八辈子的福,告诉你,你要是不交税,我就把你孩子卖了。” 神官抱着婴儿潇洒的离去,留下的只有一位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不是因为断臂的疼楚,而是因为骨肉的离别。 “哼!贱民,让本大人抱着你,是你修来八辈子的福,贱民,贱种。” 神官回到教堂,把钱袋一丢,对着婴儿骂了一句,将婴儿随后一丢,不管婴儿的死活,转过身去。他没有看到,即将与坚硬石地板接触的婴儿突然停在半空,而后缓缓的飞到柔软的躺椅上。 神官当然看不到,他正准备解下那件令人憋气的长袍,只觉得身上不由得一冷,一个漆黑的人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有句话你说错了,能抱着这孩子,是你修来八辈子……不,八百辈子的福。” “你……你是什么东西!” 神官回去头惊骇欲绝的看着那漆黑的人影,他有一种感觉,眼前是一个比恶魔、魔神还更邪恶的东西。 “邪恶的东西!去死吧!” 神官随后拿过一柄圣杖,对着那邪恶的人影狠狠的砸下,可是那包含了神圣之力的权杖却在接触人影的人瞬间化为灰烬。 “邪恶?嘿嘿。” 八只漆黑的手臂从漆黑的人影背后伸展开来,每一只漆黑的手上都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在刀光中,周围的天使雕像显得那样的惨白:“你没有资格评论我是否邪恶,因为你本身就是邪恶的,嘿嘿,和那些梵蒂岗的家伙有得一比,要不是看你胸前锈的不是十字架,我还真以为这里是中世纪的地球。” 弯刀的寒光在人体上泛起一阵阵的血花,闻声而来的神官们只看到满屋子的尸块,墙上、地上,全是血淋淋的一片。纯洁的天使雕像沾着大片大片的腥红液体,那颜色如同贵妇们用的指甲油,鲜艳得触目惊心。 “神啊。” 几个神经脆弱的的神官顿时倒地不起,其他的神官也不好受,个个倒地墙角狂吐不止,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夜晚,堕落的天神在月光下行走,他身上的黑暗比地上影子更加浓厚,而他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一步步的走向贫民区,半晌之后贫民区里响起了骨肉团聚,母亲喜极而泣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