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五岳仔细打量小楼,精致典雅,古朴得像古都宫殿,又有几分的江南流水人家.他仿佛想起在某个地方,依水靠山的木屋,坐着个垂钓的老者,怡然自得.
美人见他的眼不停的游走在小楼的四处,嘴唇一撇,笑道：“相公,这里还算清幽雅静吧？要是不如意,我命人将它拆了重建.”
刘五岳慌忙止住道：“好一个所在,是乎让我想起了水乡,又像想起了那个特定的日子,我和一个莫名的女子相拥月下,倾诉心事.可我,似乎觉得,那个人并不是你.”
美人的心神一怔,啐道：“相公,你我夫妻这么多年,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刘五岳伸手忙打住道：“月娥,我不过信口开河,你就不要当真了.”
美人赌气似地道：“你喜欢谁你找谁去吧,以后也不要来见我.”
刘五岳见她生气,忙揽着她的蛇腰,赔笑道：“月娥,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你就不要生气了,我永远都只爱你一个.”
美人将他揽住腰的手一扯道：“放开我,你找你可心的人去吧.”
刘五岳见她动了真气,双手一展,将她紧紧的抱住,轻吻着她的面颊道：“我的可心之人就是你,你让我找谁去.”
说完,强吻着求欢.
美人扯开他的手,喝道：“你我虽是夫妻,也要注重场合,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刘五岳格格一笑道：“我是怕你生气,坏了身子.月娥,我虽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我对你心完全真切,你就不要生气了.你刚才不是要弹琴给我听吗？”
美人冷笑一声道：“现在没那心情,除非你先作一诗,让我满意了我就弹琴.”
刘五岳忙陪不是地道：“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都成,别说一首诗了.”
美人催促地道：“你快作诗,我看着,刻在左首最边上的廊柱上.”
刘五岳望着左首的那根石柱,见光滑平整,没有被划过的痕迹.心道：“这根石柱离小楼最近,我平日里不在这石柱上刻字,却跑那么远干嘛？难道石柱有…….”
他心忖着,可为博她一笑,脚下一虚,朝半空驰去.
美人见状,琴音随即而起.
但听刘五岳念道：“秋波频送传骄音,醉月楼台花簇簇.意念情迷催梦里,浸润娇花憨笑痴.”
美人的琴音嘎然而止,喝道：“你作的什么诗,竟这般艳丽,骚情万端,令人肉麻,重来一首.”
刘五岳傻傻一笑道：“池中度,难忘一宵情.不是你风流难尽,我又哪能有感而发？”
美人嗤道：“我要你作一首形容我身材的诗,作得让我满意,让我笑了,我就…….”
刘五岳截住她的话道：“你就再入水池？”
美人一摔瑶琴,啐道：“再说我就…….”
话音未落,奋身而起.刘五岳见瑶琴从小楼坠下,一飘身,轻轻揽住瑶琴,深吸口气道：“此琴娇美,犹如月娥.”
美人心里虽喜,却听他提到姜月娥的名字,万般不欢道：“瑶琴是月娥,那我呢？”
刘五岳一荡,从帘外驰来,将瑶琴放到桌上,轻按琴弦,张嘴朝美人的樱桃小嘴亲去.良久才道：“瑶琴月娥,我心照娇妻.”
美人睁眼望着刘五岳的双眼,四目相投,硕大的眸子里映出两人的人影,不禁情思荡漾.美人摩挲着刘五岳的躯体,故作放浪地道：“你太坏了.”
刘五岳笑道：“我不坏,又怎能赢得你的芳心.月娥,你不再生我气了？”
美人啐道：“快放开我,否则我真的生气了.”
刘五岳慌忙放开她,道：“你的琴音美妙,令我想起了好多往事.再弹一曲,我会想起更多的事,我就会作出更好的诗作来.”
美人悠然道：“假若你作不出好诗来,可是要被罚的.”
刘五岳长声笑道：“你要罚我做甚么？”
美人瞥了他一眼,见他将琴放好,幽幽的道：“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
刘五岳忙抢过话题道：“你就肯定你的相公作不出好诗来？你弹曲,试听我作来再说这话不迟.”
美人娇笑道：“那好,我就弹奏一曲美人殇,看你能作出什么好诗来？”
刘五岳心道：“美人殇,可是好曲,只是太过悲伤.我要作出忧伤的诗来,她必不高兴.我若喜中有悲,她又能察觉.”
他转念又道：“她虽通音律,对琴音颇有研究,对宁氏七君子的箫声…….”
他突然想起宁氏七君子的箫声,不禁喃喃呐呐,说不出话来.头脑里闪烁着曾经发生过的事,忽隐忽现,断断续续,令人浮想联翩.他不想告诉美人,也不想让她知道,从他的直觉里,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在欺骗他.
刘五岳思忖着,但听美人的琴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令人黯然泪下.但他立刻打住,沉思该作什么样的诗,让她高兴.他突然灵感一闪,嘴里念道：“纤手抚琴明眸首,皓月雪影咽泪愁.举樽沽酒清香誉,低眉垂首转娇喉.”
他作罢,却听美人歌道：“魂牵梦绕兮泪红妆,窈窕淑女兮淡愁笼,花苞欲裂情飞舞,逐君直到秦桥西.梦里飞花人回顾,脆颜意觞断魂肠.情意浓兮凝眸盼,醉酒歌兮意弥蒙.”
刘五岳忙斟酒一杯,递给美人道：“月娥,情饮此杯.”
美人接过酒,微微翘嘴,笑道：“相公也饮一杯,驱驱寒气.”
刘五岳拿过酒杯,斟满酒一饮而尽.
他仰头叹道：“月娥,你的琴音哀怆悲凉,你还是别再唱了,再饮一杯.”
美人满目苍伤,眸光一转,幽幽抽泣道：“相公,我从来没有像今晚这般高兴过,你陪我多饮几杯.”
她说完,轻按琴弦,走到小桌旁,将酒壶提起,走到瑶琴处,低声道：“我们边弹边喝.”
刘五岳忙接过酒,边斟边喂到她的嘴里道：“你累不累,累的话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