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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玉皇山有住处,但悔无迹并没有住进去,而是租用了水云间,继续在此处修行。皇家学院规定,除九等真传弟子必须在玉皇山修行之外,余者,皆可随性选择修行之地,不限制自由。
汇阴心经吸收的是天地间阴邪之气,和怨煞之气同源,在等级上却次之。
阮馨雨当初分析的没错,这套功法是为接下来修炼三宝归元丹经而准备。因为悔无迹发现,他在修习这套功法之时,毫不费力,因为他体内的怨煞之气,远远高过会阴心经修炼出的真气。
一运转此功法,半日不到,皆已大成。而且他觉察到这套功法有些祭魔的味道。所谓祭魔,就是以己之肉身,引阴邪之气入体,筑巢修炼。
以肉身祭奠邪魔,打好基础,压制阳刚正气,达到魔巢条件,这就是汇阴心经要达到的功效,也是为什么入归元宗必须修炼此功法的因素,常人修炼魔功,骤然引魔入体,必然难以承受,所以要徐徐渐进,筑好根基。
汇阴心经大成,紫府丹田之内结一球状晶体,宛如魔之巢穴。虽大成,但悔无迹并没有急着去晋级考核,他和阮馨雨一样,需要的是时间,不然引起怀疑,就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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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悔无迹没有再一味闭关修炼,而是终日穿梭在茶馆酒肆之间,看人生百态,去集市上买回了荷花籽,细心陪护,催芽,移盆,他没有种植过荷花,之前也没有请教过任何人,全是自己摸索,失败,失败,还是失败,反反复复。
他一次次丢掉了花籽,砸碎了花盆,意志消沉。
“你心太浮躁,杂念太多,修炼一途最重心境,心若不静,反生歪邪之念,心魔生,便是妄念生,凡事莫入妄,一妄便失了本心,你现在需要的不是修身,而是修心养性,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情都想去做,但任何事情都急不得,需要等待时机,凡事多观察,细微见真理,微观是天下,做一件事情不在于成与不成,在于……”
每到此时,阮馨雨都会来到他身边……
夏日炎炎,天空一声霹雳,缠缠绵绵的细雨淅淅沥沥打在荷花叶子上,一年时间,悔无迹双手磨出了老茧,白衣换成了青衫,脚下放着花锄,手里拿着老酒,坐在院子里石头上,看着满园荷花开。
两年后。
湖面上片片青绿,小荷花开,一舟一翁,披蓑戴笠,悠闲垂钓。鱼儿不上钩,闲坐到天明。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节,晚霞洒金辉,绿叶泛银光。
咯吱一声,水云间院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女人,一个素以打扮,一个金钗绫罗,皆是天姿国色,二女走到湖边,坐上小船,小心避开芦苇里的荷花,划到中央小岛。
只听那金钗罗裙女子怅然道:“馨雨,明天我可能就要走了,今后太阴教就由你执掌吧。”
“我,我不行,我虽然也是太阴教的人,但却很少和其他教众交流,你还是交给暮雪吧,她这几年跟在你身边,论声望,姐妹们都服她。”
“你呀你,也不知道你整天在忙什么,一年四季都见不到人,那个呆子倒能见到,但见到他一年也说不上十句话,除了种他的花就是发呆,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就那样,我和他还不是说不上话。”
“他该不是种花种傻了吧!”
“瞎说。”
“诶,说真的,那年你们俩被带进未央宫我们都以为难逃一劫了,后来你们却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姐姐妹妹们都走了,你就跟我说道说道呗!”
阮馨雨瞥了眼湖心方向,心不在焉道:“运气好!”
“你又来了,每次问你都这样说,算了算了,我不问了。”说到这里千琴抬头也寻这阮馨雨的目光看向坐在湖心小船上垂钓的悔无迹,喊道:“诶,呆子,姐姐明天就要走了,你也不过来跟我道别吗!”
等了好一阵子,湖面上声音随烟波远去,悔无迹楞是一动也没动,还是背影对着他,跺了跺脚:“我去了那里就会见到林铃姐,你难道就没有话让我转告她!”
阮馨雨扑哧一笑,“别喊了,他可能听不见!”
千琴一脸懊恼,“这个木桩又在发呆,看来叫他呆子还真是没错,哼,我还就不信了,今天姑奶奶我非要和他说上话不可。”说着她便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运劲朝悔无迹砸了过去。
啵的一声,石子不偏不倚正中悔无迹头上的斗笠,然后咚的一声,落入水中。
这下悔无迹有了动静,“嘻嘻!”千琴一喜,但悔无迹是动了,却并没有回头看她,而是低头看着石子落入水中泛起的涟漪。
一动不动。
“完了,这呆子彻底没救了。”
水面本无波,却因为石子落入泛起波纹,然而再大的波澜,最终都会归于平静。上善若水,水至善,容万物,形万物。
这一瞬间悔无迹悟了。
世事如这般石子。心如止水,不管多少石子投入水中,泛起多大的波涛,终将归于平静,动,过后必定是,静。
一静一动是为阴阳。
“万事可促动吾心,但吾心终将归于平静,是为本心。”
本心既是道心。
道可道,非常道,化欲化欲,既是生,也是灭,人无欲无本,人无道无心,只要秉承本心不灭就如这湖水,再多的波涛又如何,随之,任之。
心若定水亦静。
这一瞬间,悔无迹停留了五年的心境修为终于因为这枚小小的石子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