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查摇头道:“这个不好说,当年凭王重阳的才智,经过五年未能接近地宫中心,只能放弃,凭我们三人又能有多大胜算?不过我认为当年王重阳的方法太过谨慎,在开启地宫的同时又想保护建筑,实在有点迂腐。我们这一次,只要能明确地宫的位置,哪怕用炸药,也要给它冲进去!”
杨过心想:“你说王重阳迂腐,你自己也太过莽撞。凡是周围布置有机关阵法的宫殿,大都有对付偷盗的自毁装置。如果擅自用炸药强攻,就算能进入宫殿,里面的宝藏秘笈多半早就被机关永远沉陷地底,还有个屁啊……”
嘴上笑道:“大师不用着急,我想凭大师的才智,再加上我们夫妇的辅助,多半能找到捷径进入地宫,炸药这种玩意儿,还是能不用就不用吧。”
两人在星月光辉下施展轻功,崇山峻岭如履平地,很快接近了古墓入口。
杨帅被父亲提在手里,冷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杨帅咬着牙一言不发。
杨过忽然放手,杨帅终于发出一声惊叫,手足乱舞,向地面坠落。
白影一闪,小龙女身形飞旋,把儿子一把抄在怀里,轻飘飘落地,瞪了丈夫一眼,嗔声道:“这孩子的轻功最多能从两丈的高度跳下来,你把他从四五丈的高度放下来,岂不是存心要摔死他?我已经生不出孩子了,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骨肉,你再不喜欢,也给我留下好不好?”
杨过一怔,随即苦笑道:“是是是,我错了……姑姑,方才我是不小心松手的。”
杨帅埋头在妈妈怀里,嗅着幽幽体香,一阵倦意袭来,真想就这样一辈子睡过去,永远睡在妈妈怀里。
可惜妈妈很快便把他推开,斥道:“滚回自己屋子去,从今往后不准出古墓半步,否则不用你爸爸动手,我先打断你的腿!”
杨帅只好含着泪进入古墓石门。
祖查叹道:“这个孩子对于你们夫妇来说,确实是很尴尬的一件事。两位还是考虑一下我的意见,把这个孩子送给我,让我给龙姑娘看病,保准让龙姑娘给杨大侠生出几个生龙活虎的小子出来!”
小龙女目光闪动,问道:“祖查大师,你真能治好我的不育之症?”
杨过忙道:“姑姑,正事要紧,生孩子的事先放到一边吧。祖查大师请,我建议我们连夜研究地图,用最快的时间把进入地宫的方案确定下来。”
祖查没有异议,于是便跟随杨过夫妻俩进入古墓,在错综复杂的甬道内穿行,听着一道道石门机括开启的声音,祖查不由叹道:“这座古墓,当年王重阳确实费了心血,抵挡金兵是没有问题的,可惜金兵最终没有来……龙姑娘,我有一个疑问,你们古墓派的师祖林朝英女侠,是王重阳的红颜知己。当年王重阳难道没有向林朝英透露半点关于那座神秘地宫的消息?如果能从龙姑娘的师门流传下来一点线索,对于我们开启地宫,说不定有很大帮助。”
小龙女叹道:“这座古墓下面有一座地宫,今晚我和杨过都是第一次听说,如果不是大师的那张地图,我们很难相信宝藏和秘笈的事情呢。我从小到大,确实没听师父说过什么神秘地宫,孙婆婆也没有说过。”
杨过叹道:“姑姑若是知道神秘地宫的事情,我们早就开始寻找了。我也有一个疑问,大师这次来中土开启宝藏,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带点帮手?大师难道不知,对于这种事情,需要懂得奇门阵法和机关建筑的人,我们夫妻俩对于这方面,可算是门外汉。”
祖查淡笑道:“我们天竺国不乏奇迹异能之士,我到中土也能够聘到一些人才,只是这件事涉及我天竺国的国家机密,如果我带人来帮助我开启宝藏,事成之后,我必然要将这些人灭口。本座是出家人,不愿多伤害性命,所以宁愿自己一个人来,辛苦就辛苦点嘛,何况还有杨大侠和龙姑娘跟我合作呢?”
见到夫妻俩奇怪的眼神,祖查笑道:“两位千万不要紧张,你们是我的合作对象,跟那些聘来的奴才不同,所以事成之后,两位只能是我嘉奖的对象,我怎么可能对两位进行灭口呢?”
杨过心里不信,加强了对这魔僧的戒备,嘴上笑道:“当然,我们早就相信大师的诚心了。大师既然孤身一人前来,必然精通奇门阵法和机关建筑之学,我们夫妻俩听从大师的差遣,尽心尽力,希望能够早日进入地宫,完成大师开启宝藏的心愿。”
来到夫妻俩日常的住处,小龙女去为祖查准备一间客房,同时为两人准备一点酒菜。杨过则陪着祖查坐在客厅里,两人开始初步研究地图上的虚线。
按照祖查所说,那些虚线便是当年王重阳探寻地宫的路线和方位图,其中标注了一些机关和密道的位置。两人看了一会儿,祖查道:“这些虚线所标注的机关和密道,跟这座古墓的机关和密道息息相关。我虽然熟悉图纸,但对这座古墓的实际情形还是不太了解。我建议今晚大家休息,从明天开始,请杨大侠带我游览整座古墓,让我对古墓的机关建筑充分熟悉之后,我们再进一步通过这些虚线标注,逐步接近地宫中心。杨大侠以为如何?”
杨过点头道:“大师所言极是,我也认为熟悉古墓的机关建筑,是研究这些虚线的基础。”
小龙女送了酒菜进来,于是三人随便吃喝了一点,各自休息。
杨帅的卧室靠近厨房,他本来一进屋便倒在床上睡着了,后来被妈妈做饭的声音惊醒,又被飘过来的饭菜香气熏得肚子咕咕叫,却没有勇气出去让妈妈给一点吃的。
后来他隐隐听到爸爸妈妈跟那个妖僧在客厅里喝酒吃饭聊天,想不通为何爸爸妈妈忽然跟妖僧成为了朋友,他可是害死罗辛月姐姐的人,杨帅对老和尚恨之入骨。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再次进入梦乡,隐隐觉得有人坐到自己床沿,低下头在自己额头、脸颊上亲吻了几下,鼻端隐隐嗅到饭菜的香气。
杨帅陡然醒来,看见床边小桌上放着一大碗白米饭,上面铺着好多菜肴,还有一大碗鸡汤。杨帅立刻扑向饭碗,抓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同时痴痴地想:“刚才感觉有人坐到我床沿,不知是梦是真呢?那个亲我的人,是不是妈妈?”
杨帅其实可以确定,那个给自己端来饭菜、坐到床沿亲吻自己的人,就是妈妈。从记事到现在,杨帅记得妈妈一共亲吻过自己三次,一次是在三岁那年,一次是在七岁那年,今晚是第三次。每次都是在自己半梦半醒的时候,而且绝不会让爸爸看见。自己清醒的时候,妈妈对自己从未有过好脸色,更别说会亲吻自己了。
杨帅明白,妈妈之所以亲吻自己,是因为心里还对自己存在爱怜,可是,相比这十年来自己所受的打骂虐待,这种爱怜实在太少了,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