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地盯着萧雨,邵颜忽的微微一笑,脸上一片坦然,语气有些打趣道:“真是没想到,户部尚书的女儿是这样一个轻信他人不分青红皂白之人,之前我倒是高瞧你了。”
邵颜语毕更是冷哼了一声,有些嘲讽之意。
萧雨闻言顿时就有些怒意,皱了皱眉,质问道:“邵小姐若是没有,那将藏在袖中的手拿出来就好,何必这样躲躲藏藏?让人相信也不难,邵小姐只要将手拿出来让大家瞧瞧有没有不就成了!”
说到后面,萧雨的语气已然有了些强硬,像是她今日不拿就不罢休一般。
邵颜心下惊出一阵冷汗,面上依旧是一片淡然,挑眉道:“你确定要瞧?”
面上学着男神淡然的样子努力维持着高冷,但邵颜心里却在各种吐槽。
这等陷害人的小把戏,她堂堂瞧过无数宫斗小说的人怎的就上套了呢?
男神啊男神!请赐予她力量吧!
见此,萧雨勾了勾唇,莞尔一笑:“是,还请邵小姐拿出来瞧一瞧。”
座上的李司仪不为所动,像是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事情一样,任由萧雨逼问,她也想瞧瞧,这个摄政王特地吩咐要注意的女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喏,你瞧吧。”邵颜见此悠悠叹了口气,将手拿出,掌心向上,里头赫然躺着一个小小的香囊,上面还绣着蹩足的花纹,瞧的实在是令人想笑。
“这像鸡像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旁有人掩面问着,语气多少有些嫌弃的笑意。
邵颜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是有些窘迫地说道:“这原本是昨日闲来无事所绣的香囊,忘记扔了,今儿见着了顺手带上,想着一会儿去扔了才是。许是萧小姐对这个香囊感兴趣吧,那就送给你吧。”
邵颜说着便将香囊递了出去,这幅场景却让原本嘴角上扬的萧雨脸色僵硬,眼神惊疑未定地瞧着邵颜,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瞧出什么。
可惜萧雨什么也没瞧出来,只得瞧着瞧着掌心上静静躺着的香囊,脸色有些难看。
她明明是将玉佩塞到邵颜的腰封里的,为什么会没有?这不可能!
“邵小姐,可以让我瞧瞧你的腰封吗?”萧雨不死心地说着,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瞧着她,丝毫不让步。
“好啊。”邵颜报以微笑,脸上净是甜甜的笑容,点头应下。
只可惜萧雨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顿时没了主意,还想说些什么,一旁一直瞧着的李司仪却是抢先开口道:“还请各位小姐放松些,将这儿当成自个儿的家随意行动,几日后我会来探望小姐们。”
李司仪淡淡语毕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众人起身说了句:“恭送李司仪”。
在李司仪走后众人陆陆续续离开前厅,脸色平静,神色各异,每个人心里都有些小心思。
邵颜瞧在眼里,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安,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便被李司仪那句“当成自个儿家”给说的愣了半响。
如果当真如此的话,是不是说她可以像在将军府一样去找自家男神?
不过她要真这么做了,会不会被关在府里关一整年啊喂!
怎的说这里也是皇宫,如果她不注意点儿,指不定就要被一堆的莺莺燕燕给用脂粉味给熏死了!这就让人有些头疼了。
“小姐?小姐!”眼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绿柚却见自家小姐依然在这里放空自个儿,不由伸手抚了抚额头,连声提醒着。
邵颜闻言缓过神来,劈头盖脸就问道:“怎的,吃饭了?”
“……小姐,我们该走了。”绿柚忍不住撇过了脸去,很是怀疑自家小姐这回能不能安全的从皇宫里头出去。
说实话,绿柚并不希望自家小姐被选上,毕竟以自家小姐的水准,若是入了宫,只怕都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吧?
“走?”邵颜一脸懵逼地瞧了瞧周围,却发现整个大殿空荡荡的,方才的姑娘们早就走光了。
啧啧叹了一声后,邵颜瞧着绿柚的神色有些不对,不由笑了笑,揽过绿柚的肩膀说道:“怎的哭丧着一张脸?小姐我这不是没被抓住把柄吗?”
邵颜语气轻松的说着,可绿柚却是捏着手里略微有些冰凉的玉佩,一脸要哭的模样,轻声说道:“小姐,这个玉佩真的是萧小姐的吗?”
说着,绿柚袖中的手哆哆嗦嗦的就要拿出来,却被邵颜给按了爱去。
见此,绿柚脸色更差了,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当真偷……拿了萧小姐的玉佩?”
瞧着绿柚一脸小姐你不说我就要晕过去了的样子,邵颜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就敲了绿柚的脑门一下:“想什么,你家小姐我是这样的人吗?”
眼见绿柚竟然点了点头,邵颜的脸色顿时就黑了,只是瞧着门边忽而走过的一个宫女,邵颜立刻摆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先回屋。”
无论如何,萧雨应该会很喜欢自个儿送她的那份“礼物”,真想好好看瞧她的表情。
语毕,邵颜便踱步出了前厅,绿柚急忙跟上,心中却依旧是惊疑不定。
回想起在前厅的时候,萧雨步步紧逼,邵颜确实是慌张了,不过还好绿柚在旁边发现了端倪,凑近了些。
谁知下一刻她手中便被邵颜塞了个东西,不过也没过多在意,之后在听着萧雨她们的说辞之时,忽的觉得有些不对,萧雨那目光分别就是冲着邵颜来的。
这时候绿柚才发觉手中的是一枚冰凉的玉佩,触感极好,定不是凡品,反应过来是萧雨口中所说的东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可瞧着自家小姐淡定的模样,总觉得是自个儿多想了。
现在这么一问,没想到邵颜就这样默认了,当即吓的三魂没了七魄。
……
此时的萧雨瞧着自个儿掌心躺着的香囊,只觉得这像是在嘲笑她一样,当即将香囊扔在地上,一旁的婢女将头垂的更下去了些,瑟瑟发抖,不敢开口。
萧雨忽的觉得有些不值,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扫了下去,语气甚是咬牙切齿:“怎的会?我明明放在她身上了,为什么不见了?!这不可能!”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听得人是心惊肉跳,地上跪着的婢女也受到了波及,硬生生地被划出几道血痕,却是忍着不敢吭声。
萧雨见婢女跪在地上不敢吭声,心中怒意更甚:“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哑巴吗!”
忽的有奇怪的声音响起,像是虫鸣,萧雨皱紧了眉头,脸上露出厌烦的神色:“什么声音?怎的这里还有虫?本小姐最讨厌虫子了,到底是哪儿来的声音!”
埋着头的婢女终于抬头,瞧了瞧四周,视线终是定到了一处,弱弱地开口道:“小姐,好像是……邵小姐的香囊。”
萧雨闻言,忽的皱紧了眉头,脸上有些阴狠的神色,随即瞧向地上的香囊,的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来动去。
“啊!”萧雨还未开口说些什么,只见里面有只小小的一团东西窜了出来,随后便听到了尖锐的惊呼声。
萧雨当即变了脸色,长袖掩面,连连后退。
从香囊中钻出来个蛐蛐,到处蹦跶,眼瞧着到了萧雨身上,萧雨甚至能很清晰的听见蛐蛐清脆的叫声,这是将萧雨吓个不轻,脸色哗的一下就白了个通彻。
“快!快把它赶走!赶走啊!”萧雨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矜持可言,手胡乱地挥打着,要上前的婢女也不能避免被萧雨毫不留情的拳头打着,进退两难。
折腾了许久,萧雨蓬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喘气,周围的婢女早就将蛐蛐抓住,连带着香囊一起扔了出去。
萧雨缓了过来,被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不精彩,婢女将她扶起,萧雨气的浑身颤抖地一把拍在桌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旁边一婢女哆嗦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终是埋头道:“小姐,依奴婢瞧,那个邵颜一定是将玉佩藏在哪里了,说不定现在就藏在屋里,小姐要不要借个缘由去找找?”
“如果玉佩被人在她的屋子里发现,那这罪名就可是坐实了,到时候不用小姐出面,李司仪也会……”婢女说着,脸上露出了些许得意的神色。
“好!”萧雨闻言一顿,脸上的神情忽的有些势在必得的笑意,眼中的阴狠更是一览无余。
……
而宗政扬此时脸色有些难看,平时温和的笑容脸上荡然无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正是宗政麒的贴身小太监。
“奴才……奴才是真的不知道皇上去哪儿了,奴才沏个茶回来,就见着寝殿里没人。”
闻言,宗政扬的眉头皱的更是紧了几分,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
“你还在这儿做什么?”宗政扬皱着眉头,语气没了平时的温润,语气净是隐忍的怒意。
“是是,奴才这就去找。”小太监听着这话,更是有些哆嗦,慌张地应了下来,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