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段羽楼洗漱完毕来到清风堂,大堂之内空空荡荡的还无人到来。过了一会,梅剑痴和夏夕儿一起来到。夏夕儿一身新衣,蹦蹦跳跳的来到段羽楼面前,招呼道:“小楼哥哥你那么早啊?”
“恩,你也很早。”段羽楼微微一笑,又向梅剑痴道:“梅兄,早。”
梅剑痴淡淡的一笑,没有说话,全无往日嬉闹的举动。
夏夕儿道:“小楼哥哥,你可听说过散雪鸟吗?”
“没有听过。”段羽楼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心里想着梅剑痴今日举动特别,心里似乎有隐隐不安。
夏夕儿却没有发现段羽楼的出神,笑道:“小楼哥哥,我告诉你,这散雪鸟乃是水系最神奇的鸟。那九尾灵凤虽然贵为鸟中之王,却也并没有什么特异的本事,只不过王气无匹,其余鸟类都不敢靠近罢了。这散雪鸟却是极有灵气,可聚水汽为寒冰,而且是血泽邪恶之翼火焰鸟的死敌。”
段羽楼今天突然有隐隐的不安,仿佛觉得有些事情弄错了,可是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做。段羽楼看了看梅剑痴,只见梅剑痴靠在一张椅子边上并不坐下,嘴角有一丝诡异的笑容。
夏夕儿仍在滔滔不绝的给段羽楼讲述散雪鸟,段羽楼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过了一会,夏望海走进清风堂,看到大家都在,微笑道:“你们都来了。”
三人一起答道:“是。”
夏望海道:“此次前往天舟山,之前我也已经都给你们说了。我们这次得到的信息十分隐秘,想来此行不会有太大风险。不过,你们不可招摇,装扮成一般人士便可以,不可显露出本来身份。尤其是你,夕儿。”
夏夕儿吐吐舌头,道:“爹爹放心吧,这种正事上,我什么时候大意过?”
夏望海哼了一声,道:“还说没有大意过,那九尾灵凤是如何失去的?”
“九尾灵凤是那小子……”夏夕儿话还没有说完,梅剑痴把话截过去道:“师父,是徒儿不好,这次徒儿一定将功折罪。”
夏望海微微一笑,道:“为师也不是怪罪你们,只不过是要你们以后多多小心,不要再被人有机可乘。”夏望海顿了一顿,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盒子,交到梅剑痴的手上,接着道:“这是我今日早上才做好的悲心丹,如果你们捕获了散雪鸟,便给它吃一颗,这种悲心丹只会暂时压抑散雪鸟的灵力,让它如凡鸟一般,方便你们带它来听雨楼。”
梅剑痴接过小盒子以后放入怀里,退在一边。
夏望海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小楼,你第一次去捕鸟,各种情况还都不太懂,全让剑痴和夕儿去做就是了。”
“是,夏伯伯。”段羽楼躬身道。
梅剑痴突然道:“大师兄昨日说,秋深了。”
夏望海脸色突然一变,道:“大师兄的事就不用你管了,你去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夏夕儿哼了一声,大声道:“二师兄,你是什么意思?”
梅剑痴低下头没有说话。
夏望海叹了一口气,道:“剑痴,很多事情都是为师无法做主的,你们去吧。”
梅剑痴道:“是,师父保重。”
三人辞别夏望海刚刚走出清风堂,夏夕儿便抓住梅剑痴道:“二师兄,你说秋深了是什么意思?怎么连你也来欺负我。”说着竟然呜呜的哭起来。
梅剑痴柔声道:“师妹,我只是不懂为什么。”
段羽楼见两人说话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尤其是梅剑痴,听他说话的语气内容,全然不是自己原来认识的那个痴痴颠颠的梅剑痴。只是段羽楼虽然心里有很多疑虑,却也不好意思问出来,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
梅剑痴忽然道:“段兄,你一定觉得我今天说话好怪,全不是原来那个说话颠颠倒倒的梅剑痴了。”
段羽楼微微一笑,道:“正有此意。”
梅剑痴看了一眼段羽楼,又遥遥的望向天边,过了一会,才淡淡的道:“我只是觉得倦了。”
段羽楼听梅剑痴的语气,似乎和当日梅剑侠的语气别无二致。
夏夕儿过了一会,停止了哭泣。梅剑痴道:“我们走吧,把师父交给我们的事情做了才是正事。”
三人当下打住话头,梅剑痴祭起紫灵剑,三人御空赶往天舟山。
到了傍晚,三人来到一个小镇,夏夕儿道:“距离天舟山还有一些路程,我们便在此休息一晚上,明日再赶路吧。”段羽楼和梅剑痴都没有异议,三人便寻得一个客栈,准备住宿。
进店以后,夏夕儿找了个干净的桌子坐下,一个店小二过来招呼道:“三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夏夕儿道:“小楼哥哥,二师兄,你们要吃些什么?”
段羽楼道:“我什么都可以。”梅剑痴道:“师妹,你点吧。”
夏夕儿便不再客气,点道:“来点家常菜就可以。像笋蒸鹅掌,清炖鳕鱼,红烧牛尾,素的来个上汤青莲就可以了。”夏夕儿接着道:“小楼哥哥,你喝不喝酒?”夏夕儿知道梅剑痴不喝酒,便不问梅剑痴。
段羽楼刚想回答说不喝酒,旁边桌子上一个白衣男子却哈哈大笑道:“姑娘点的这些菜,真可谓山珍海味,可是到了姑娘嘴里,却都变成了家常菜。”
段羽楼回过头来,见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一身白衣,气质高雅,正笑盈盈的望着夏夕儿。夏夕儿脸上一红,没有回答。梅剑痴招呼道:“阁下过来同坐如何?”
白衣男子拱手笑道:“不敢。”却还是走到段羽楼他们桌子上坐下。
梅剑痴道:“在下梅剑痴,阁下尊姓大名。”
白衣男子脸上微微一变,可是马上恢复了笑容,拱拱手道:“不敢,在下无花。不知道这几位如何称呼?”
梅剑痴和段羽楼都捕获到了白衣男子眼中倏忽即逝的稍稍失态,段羽楼心中觉得微有不安,好像早上的那种不安又移到了现在,心中疑惑梅剑痴怎么这么快便忘了夏伯伯的嘱咐,随便的把身份泄露给了外人?梅剑痴却眉间突显喜色,却也是稍稍即逝。
夏夕儿道:“我叫夏夕儿。”段羽楼也道:“在下段羽楼。”
无花笑道:“萍水相逢,便是缘分。今日在这样小店中得以见到几位,大畅胸怀。”
梅剑痴道:“既然如此,何不喝个痛快?”
无花大笑道:“如此大妙!”
夏夕儿低声道:“二师兄,你能喝酒么?”
梅剑痴对夏夕儿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转而问段羽楼:“段兄不知道能不能喝酒?”
段羽楼道:“在下不胜酒力,两位请便。”
梅剑痴和无花便也不再相让,呼酒保上来酒后,两人各倒了一大碗,无花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日一见梅兄,甚畅胸怀,这一杯酒便敬梅兄。”
梅剑痴也不推辞,举起一大碗酒便喝了下去。段羽楼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两人,夏夕儿感觉到今日梅剑痴说话行事和往日大是不同,心中疑虑重重,只是当着外人的面也不便询问,只得一会着急的看着两人饮酒,一会看看段羽楼。
两人只是大碗饮酒,并不和段羽楼、夏夕儿说话,仿佛只有他们两人存在一样,不多时,两大坛酒就几乎被两人喝光。无花端起最后一碗酒,却不再敬梅剑痴,而向段羽楼道:“段兄,你我今日一逢,不知日后如何,便请干一碗酒如何?”
段羽楼虽然从来没有饮过酒,但是听无花言语中大有不善,微微一笑,端起梅剑痴面前的一碗酒,抬头喝了下去。
无花哈哈大笑,道:“段兄也是真君子,不枉我们相识一场。”说完,也不打招呼,扬长而去。
夏夕儿见无花离开了,便对梅剑侠道:“二师兄,我瞧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
梅剑痴凝视着夏夕儿,过了一会,才缓缓道:“是吗?我却觉得今天是我这几年来最正常的一天。”
夏夕儿疑惑的看着梅剑痴,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三人也再无食欲,当下便不再吃饭,各自上楼去了自己房间。
段羽楼躺在床上以后,想了想今天的事情,突然觉得一切都好没有意思,只觉得心中非常苦闷,想找个缺口发泄出来,可是却无从找寻。过了一会,段羽楼模模糊糊的进入梦境,突然听到一声轻轻的敲门声。段羽楼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门口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段羽楼一跃而起,推开门,见那黑影向屋顶飞去。段羽楼略一定神,施展御空之术,追向那黑影。黑影飘落到客栈旁边一个屋顶上便不再动,段羽楼追上去以后,黑影慢慢转过身来,段羽楼一惊,发现黑影原来是梅剑痴。
梅剑痴对段羽楼微微一笑,道:“段兄,深夜邀你前来,还请勿怪。”
“没有什么,不知道梅兄招在下前来是何用意?”段羽楼隐隐觉得梅剑痴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说,可是白日有夏夕儿在身旁,无法对自己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