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楼本不欲住在这里,但是李文拯一片好心,自己也不好意思推辞,只得道:“这样最好不过,可是就打扰到李大哥了。”
李文拯摆摆手道:“自家兄弟,说什么打扰不打扰,你们尽管放心住就好了。以后我让梁城带你去选个房间,春夏秋冬四阁任你们挑选。”
段羽楼和高歌齐声道:“多谢李大哥。”
吃过饭以后,段羽楼和高歌跟着梁城去挑选了春阁的两个房间。梁城是李文拯非常器重的人,话语不多,但是非常稳重。段羽楼和他已经见过多次,交情也不错。
在春阁接连住了八九天,两人平时便在长门宫的外花园等地方到处走走,吃吃饭喝喝酒。段羽楼他们知道任何一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禁地,所以他们也不敢乱走,以免引起误会。这几天,李文拯一直很忙,除了让人给送些好酒之外,也一直没有见到,却是和李文轩一块喝过两次酒,随便聊了聊。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之后,两人便感觉甚是无聊。高歌倒是还好一些,每天都有好酒,绿园也是他很喜欢的。这些天,整天和北辰在一块,说话谈心,这对于寂寞的生活了许多年的高歌来说,实在是开心的事情。而且这几天过去,又加上一起对付笑蝴蝶,两人开始的那种生疏感已经没有了,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只是来到了南安城以后,都没有再吹过笛子了,这让高歌感觉非常遗憾。
这一日下午,段羽楼对高歌道:“高歌,咱们在这里也住了好些天了,有些腻了,便出去走走如何?我听厨房的马大哥说,今日晚上在风月楼,苏小小会出来弹琴的。”
高歌道:“风月楼是什么地方?苏小小又是谁啊?”接触了许多天以后,高歌对段羽楼不再生疏,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就问他怎么回事。可是在以前的时候,高歌宁愿不知道,也不愿意开口问别人的。高歌从段羽楼身上又重新感受到了朋友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高歌想,可以和一个人成为朋友,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段羽楼笑话高歌道:“你跟我说你不知道风月楼和苏小小还好,要是你跟别人说,你连风月楼和苏小小都不知道,那么别人肯定要笑掉大牙了。”
高歌在段羽楼头上敲了一下,道:“笑什么笑啊,你那么厉害敢不敢晚上和我拼酒啊?”
段羽楼撇撇嘴,道:“就知道拼酒,以后你娶了老婆看人家受不受得了你。”
高歌笑道:“要是受不了我,那就送给你吧。”
段羽楼听了高歌的话,马山跳起来道:“我看你是个正人君子呢,没想到你原来不是,而是一个小……小……小色狼,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两人闹了一会,段羽楼才对高歌说道:“这个风月楼便是南安城里最大的一座楼,为海棠七大帮共同的财产。这座风月楼并不是一座单纯的楼,而是集酒楼,赌场,妓院,澡堂等等娱乐场所为一体的一座超级的酒楼。这个苏小小当然便是风月楼的头牌女子,当真是倾国倾城啊。不过苏小小却只是卖艺不卖身,这是不成文的规定。虽然想得到她身体的人多了去了,但是由于神秘的原因,没有一个人敢动她。”
高歌听的入神了,问道:“什么神秘的原因?”
段羽楼在高歌身上打了一拳,道:“如果连我都知道那是什么原因,那还叫什么狗屁神秘原因啊?”
高歌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都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苏小小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了。”
段羽楼站开了几步,才撇嘴道:“我就知道你很色。”
“你说什么?!”高歌大吼一声,朝段羽楼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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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打闹了一阵子,便整理好衣服,去找李文拯道别了。然而,李文拯有事外出,李文轩也不在。两人便对梁城说了,让他转告一下宫主。
出来长门宫,两人信步在一条大街上走着。几天没有出来,街上显然比前几天热闹了许多。在街边卖各种东西的小贩也比平常多了好些。好像就在一夜之间,南岸城里就多了许多年轻的公子,这些人走在街上,一个个器宇不凡,给人朝气蓬勃的感觉。大家都知道,这些最近来到南安城的年轻公子,都是为了海棠学院的入学考试到来的。
高歌跟着段羽楼走了不久,就来到了一座宏伟的楼前。南安城其实是很大的一个城,但是段羽楼总是像知道一些近路一样,想去什么地方不用多久就能走到。
高歌抬头看着这座酒楼,见这座酒楼高八九层,而且非常宽阔。整座楼建造的古色古香,非常精致,既让人觉得尊贵无比,又让人忍不住想要进去瞧一瞧如此精致的酒楼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一个巨大的匾额悬挂在酒楼的大门上面,上书:风月楼。这三个字却是写的最规矩的楷书,一笔一划,皆入木三分。这座酒楼也不像一般的酒楼那样,有小二或者年轻的女子在门口拉客。也许是这座酒楼自身也感觉非常尊贵,不愿意屈尊去招揽客人吧。
可是,再尊贵的酒楼也是为别人服务的,随便一个人进来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吃喝嫖赌,只要他包里有钱就行。有时候,即使你自身想要尊贵,可是别人未必会觉得你是尊贵的。
两人进入酒楼以后,里面的人还不太多,也许是大厅太大的原因才显得人不多。两人找了一个感觉不错的位置坐下,一个伙计立刻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段羽楼让伙计把酒楼里最拿手的菜做几个送过来,再来一坛好酒。高歌还特意吩咐伙计上两个大碗。
酒很快就上来了,高歌拍开酒封,倒了两碗,和段羽楼碰了碰,一饮而尽。这坛酒虽然比不上那日在长门宫喝的二十三山素女酒好喝,但也非常不错。这样的酒楼里是不会有难喝的酒的。段羽楼却只把一碗酒喝了一口,然后放在桌子上,对高歌笑道:“我说高歌啊,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喝酒,那么我就去开一家酒楼,肯定财源滚滚。”
高歌又倒了一碗酒,笑道:“就你这样黑心的老板,开了酒楼肯定在里面加水,如果能有五成水五成酒就不错了。这样的酒要酒不是酒,要水不是水,谁要去喝?你本来想大赚一笔的,最后只好蚀了老本啦。”
段羽楼也笑道:“如果来我酒楼里喝酒的人都像你这样喝法,那他哪里知道他喝得是水还是酒啊,就算是加上一点……一点……那个什么,他也喝不出来。”
高歌把碗往桌子上一放,道:“你说加了什么?”
段羽楼笑道:“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其实本来是是酒,不过被喝过之后再什么……就什么……什么了。”
高歌又倒了一碗酒,道:“我算是明白了,如果谁想和你吵嘴,那他肯定要倒大霉了。”
段羽楼笑道:“你终于明白了,真不容易。”
两人说着话,菜渐渐的上来了,一共是四个菜,一盘鱼香嫩豆腐,一盘柠檬茶香骨,一盘南爪戚风,一盘椒盐虾,个个都是色香味俱全。段羽楼夹了一筷子鱼香嫩豆腐,立刻赞不绝口的称赞,然后又迅速的品尝别的菜。高歌却还是一碗碗的喝酒,偶尔夹一下菜吃一口。对于高歌来说,菜的好坏都无所谓,甚至没有菜有也无所谓,只要有酒喝就好了。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来风月楼的人也多了起来。不过坐在第一层楼喝酒的人却并不太多,大多数人都是直接上去赌钱,找女人或者其他的娱乐去了。
段羽楼叫过来一个小二,问道:“伙计,请问一下苏小小今天是不是会出来弹琴?”
小二道:“苏小姐的脾气古怪的很,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来弹琴。有时候她心情好的时候,一天会出来弹五六次,有时候又接连一两个月不出来。”这时候,小二指着远处一个年轻的公子,低声道:“你看到那位公子了吧?他已经在这里等苏小姐第五天了。苏小姐告诉他等到第五天的时候便出来见他,可是,苏小姐的话谁敢信呢?”
段羽楼道:“哦,原来是这样,谢谢你了。”
小二道:“哎,不用谢,公子你吃好喝好。”说完,摇着头走开了。
段羽楼和高歌凝神看了看小二指的那个年轻公子,只见那人是独自一人,一身白衣,面目清秀,器宇不凡。一张桌子上放了四碟菜,一壶酒,自斟自饮,甚是自得其乐。两人对这个年轻的公子甚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