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刚天亮,七先生就敲开了段羽楼的房门。段羽楼打开门,见七先生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前。段羽楼忙把七先生让进屋里,惊道:“七伯伯,你这是怎么了?”
七先生道:“我昨天夜里去打探了一下周围地形,发现了很多江湖中人。我偷听他们说话,原来都是为了万仙大会而来。
段羽楼担心道:“七伯伯,你怎么昨晚自己去了,如果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七先生道:“我只是打探一下,料想不会有事,便没有叫你。再说,你江湖历练还少。”七先生不等段羽楼回答,便恨恨的说:“这万仙大会果然于血泽有关。”
段羽楼问道:“怎么回事?”
七先生恨恨的道:“你道那九公子是谁?原来是血泽大冥王手下的一条狗!大冥王派遣九公子召开着万仙大会,原来是想要对付灵山寺。没想到十几年不见,这血泽竟然如此厉害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对付起灵山寺来。”
段羽楼道:“我曾听七伯伯说,这灵山寺原为正道的泰山北斗,血泽就算厉害,也不至于能抵抗灵山寺。”
七先生道:“如果是十八年前,血泽当然是想都别想。不过这十几年来,血泽竟然网络了一大批能异之士,就连酒神也已经被血泽所用。”
段羽楼听后沉吟不语。
七先生道:“不过现在也是个时机,趁着血泽和灵山寺大起冲突,我们也许可以浑水摸鱼,报了大仇也说不定。”
段羽楼点头道:“但愿能尽早报的大仇,我便可以和七伯伯隐居雾林,再也不出来了。”
七先生道:“我已经打听到万仙大会在往南一百里天元谷举行,事不宜迟,我们这便赶去吧。”
两人随即收拾包袱,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了天元谷外。
快到天元谷时,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两人怕引起别人注意,当下放慢脚步随众人前去。
谁知道在进谷之时,别人都从怀里掏出一张红纸请柬,给守谷之人观看以后才让进谷。七先生和段羽楼只欲打探消息,不愿意在进谷时就和别人发生冲突。两人正在情急,忽见酒神和鬼先生慢慢走来。
七先生连忙拉住段羽楼藏于一边。
酒神和鬼先生走到谷口,鬼先生伸手拿出一纸请柬。守谷人看了请柬后便请鬼先生进谷。酒神却在身上左掏右摸,始终找不到请柬。鬼先生阴测测的道:“老酒鬼,你不会把请柬拿来换酒了吧?”
酒神嘿嘿一笑道:“九公子给的东西,拿来换酒想来九公子也不会怪罪的。”
守谷人认出这位便是酒神,躬身道:“是酒神和鬼先生驾到,那么请柬也不用看了,这就请进谷吧。”
酒神正色道:“九公子定的规矩,怎能说变就变?”边说边迅速绝伦的在身后的人身上一推一摸,便将那人的请柬拿在手中。酒神扬了扬手中的请柬道:“老酒鬼可不愿意坏了九公子的规矩。”说罢,向谷中走去。
请柬被抢之人大怒,但是看到这个老头就是酒神,却也敢怒不敢言。
守谷之人微微一笑,对被抢请柬之人道:“阁下便也请进谷吧。”
七先生见酒神如此进谷,微微一笑道:“小楼,跟我来。”
段羽楼跟着七先生来到一个僻静之地。七先生看到远处有两个人说笑着向这边走来,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法宝土灵珠,用左手在空中虚画太极,念道:“金木水火土,以土之名,听我命令。”土灵珠发出一丝淡淡的黄光向那两人射去。
那两人被黄光击中以后,身体一怔,像是失去了心魂一般径直向七先生和段羽楼藏身之处走来。两人走过来以后,七先生伸手从两人怀里掏出两张请柬,用土灵珠在两人眼前轻轻一拂,两人摔倒在地,被土灵珠催眠,沉沉睡去。
七先生和段羽楼拿着抢来的两张请柬向谷口走去。守谷人看了看他们的请柬,没有说话,让两人进谷。两人相视一笑,随众人走向谷中。
天元谷天然形成,像是一个巨大的瓶子一样横卧大地之上。谷口就像是一个瓶颈,窄小只能允许三人并肩走过,进入谷中以后,却见天地越来越宽阔,虽然已经到了秋天,但是各种树木枝繁叶茂,丝毫不见秋意萧条。浓密的树叶之间,一颗颗已经成熟的果子橙黄翠绿,说不出的诱人。地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微风吹过,繁华颤动,闪耀如遍地繁星。段羽楼心中一叹,暗想:“此处比雾林更为美丽,如果能在此隐居,也是一大乐事。只是不闻鸟鸣,不免为一大憾事。”
进谷不久,便有红衣少年前来招呼。一名少年道:“阁下如何称呼?”
七先生便按照请柬上的名字道:“三龙岛门人。”
红衣少年点头道:“是三龙岛门下,在前面右手南起第三席就坐。说完便去招呼别人。七先生不知道三龙岛是什么门派,看那红衣少年的神情,料想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是怕被人认了出来,当下走到左手南起第一席坐下。
人群陆续到来,不到一个时辰,整个大席除了正前方一个座位,其余的已经坐满了人。和七先生、段羽楼同坐的是四个汉子,另外空余了两个座位没有人坐。那四个汉子显然曾经熟识,和七先生,段羽楼招呼了一下,见两人貌不惊人,而且不愿意说话,便就不理睬他们,各自在那里吹嘘自己的江湖见闻。
段羽楼见酒神和鬼先生都坐在了左手北起第一席,鬼先生低着头并不说话,酒神却边大口喝酒边和同席的人交谈。右手第一席中一个长身大汉,一身红衣,虎虎生威。
段羽楼观看了一下众人,觉得无趣,便听起同桌的人说话。
一个方脸高鼻的大汉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岛主接到九公子的请柬后恨不得马上赶来,可是前些天因为几个夫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岛主前去劝架,却把岛主抓得满脸鲜血。眼看着日期将到,岛主的脸伤却始终不好,岛主想怎能让九公子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当下狠心把这张请柬交给众兄弟们,让另推一个人前来赴会。”
另一名贼眉鼠目的汉子笑道:“马大哥德高望重,众兄弟当然是选你前来了。”
方脸高鼻的大汉洋洋得意道:“自家兄弟面前不说外话,我马德兴在我们岛说起威望那还是有一些的。不过我能得到这张请柬,还是因为我妹子是我们岛主的小老婆,岛主向来最听小老婆的话,这枕边风一吹,这请柬还不手到擒来?”
一名练有刀疤的大汉笑道:“你在这里乱说你岛主的笑话,小心你回岛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方脸高鼻的大汉道:“哪里哪里,都是自己兄弟,怎么会传到岛主耳朵里?”声音颤动,却真的非常恐惧,当下便不再说话。
贼眉鼠目的汉子道:“听说今天九公子有事不能赶来了,让千月小姐主持大会,不知道有没有这事?”
另一名大眼粗眉的大汉道:“我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如果今天不能见九公子一面,当真是可惜的很。不过听说这位千月小姐貌美如仙,今日不管见到谁,总是能大开眼界一番。”
脸有刀疤的大汉冷笑道:“千月小姐倾心于九公子,天下之人谁不知道?你竟然也敢期盼看千月小姐的美貌,如果让九公子知道,怕你有是个脑袋也不够你用的。”
大眼粗眉的大汉怒道:“我只是说千月小姐美貌非凡,谁说我有什么邪念了?想我这样的人,哪里敢对千月小姐稍有不敬之心?你这般血口喷人,是什么意思。万仙大会开完,我们不妨去谷外比划比划!”
脸有刀疤的大汉冷笑一声,并不作答。
贼眉鼠目的汉子道:“都是自己兄弟,怎么说起这样话来?我们对千月小姐如同对九公子一样,那是敬若天人,谁也不敢稍有不敬。”
大眼粗眉的汉子道:“不错,如果有谁敢对九公子和千月小姐不敬,我王华飞第一个不放过他!”
方脸高鼻的大汉忍不住道:“如果有朝一日九公子和千月小姐结为连理,那才叫做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到时候,这杯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
贼眉鼠目的汉子笑道:“只怕到时候九公子不给你请柬,你又要麻烦你那是岛主夫人的妹妹大吹枕边风了。”
方脸高鼻的大汉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段羽楼听着几人说的好笑,虽然其中许多言语被夸大其词,可是心里慕然对他们口中的九公子和千月小姐生出一种好感,也盼望着能够一睹他们的风采,看看他们到底是如何惊才艳艳,状如天人。一阵秋风吹起,满谷的鲜花随风飘荡,送来一阵阵花香。段羽楼又想,如果以后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该是多么好的事情。可是,怎么没有鸟啼声?
段羽楼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得一阵“叮咚”之声,接着一声女子的清脆笑声随风飘来。段羽楼只感觉到这声清脆笑声醉人心脾,如游天外,三魂七魄俱都进入一种化境一样。秋风夹杂着的笑声在段羽楼耳边一阵阵响起,段羽楼心神俱醉,眼前一晃,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缓缓飘落在最前面的座位前。
白衣女子对着满谷众人微微一笑,双眼扫了一圈。众人一起起身,只感觉到白衣女子的眼光只是看向自己,一瞬间,整个天元谷鸦雀无声,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一阵秋风吹来,只听见满谷鲜花摇摆的轻颤声。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各位朋友见谅,小女子来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