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名扬微微一笑,道:“小松鼠带我钻进了一个树洞,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树洞,而是能通向天界。我就跟着小松鼠去了天界,原来天上在举行一个……一个瑶池大会。好多神仙都在那里,不过,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个白衣女子,大叫都叫她九天玄女。我一见九天玄女,立刻魂都丢了,心想原来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自己能见她一眼,真是死也瞑目了。我本来想待在天上不下来了,可是小松鼠说,不行不行,你得下去,就把我踢了下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九天玄女。直到有一天,我去海棠学院报名的时候,在一棵大树下吹笛子,突然睁开眼睛的时候,见有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我面前。我仔细一看,这不是我小时候见到过的九天玄女吗,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次见到,真是缘分啊。”
听到这里,鸢尾也听明白了许名扬的故事,脸上通红,轻轻笑道:“原来你是在取笑我。”
许名扬一本正经道:“哪有啊,我讲的都是真的。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我小时候生活的那座山上看看,说不定那只小松鼠还在呢,你自己问它好了。”
鸢尾微笑道:“那好啊,有机会了我一定亲自去问问那只小松鼠,看看许名扬是不是在骗人。”
许名扬笑道:“那你一定要去,我可是很诚实的人。”
鸢尾轻轻一笑,没有再说话。她抬头看了看天下的明月,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自从十岁那年父亲离开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子和别人聊天过,也再也没有对别人说出过心里话。现在她突然觉得,有一些奇妙的东西在自己心里来回冲撞,妙不可言。
她回过头来看了看许名扬,许名扬微微打了一个哈欠。月光笼罩在他脸上,她却觉得这样一个男人是如此真实,真实的仿佛像是和自己相识多年一样,随时都可以把自己留在他身边。
许名扬道:“鸢尾,你中毒未解,身上没有元气,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找点东西吃。”
鸢尾笑道:“好,只是,可别找来什么小松鼠。”
许名扬大笑道:“小松鼠都聪明的很,我饿了的时候,它们从来就不出现。”
这是一片荒野,除了偶尔飞过的几只鸟以外,能吃的东西很少。许名扬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找到一只野兔,又捡了一些干草,便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鸢尾却已经靠在一棵树边睡着了。
许名扬知道鸢尾肯定是已经十分劳累,便点燃干草,先来烤野兔。许名扬自小在山里长大,烤野兔烤野鸡烤小鸟这种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不一会的时间,许名扬便把一只野兔烤的香飘四溢,外焦内嫩,让人看了便忍不住想咬上一大口。
许名扬用树枝串起烤好的野兔,来到鸢尾身边,轻轻摇醒鸢尾,柔声道:“鸢尾,你那么久没吃东西了,身体太虚弱,先吃点东西再睡吧。”
鸢尾看着许名扬手里的烤野兔,笑道:“好香。”
许名扬笑道:“好香你就多吃一点。”说着,撕下一只兔腿,递给了鸢尾。
鸢尾轻轻咬了一口,立刻唇齿生香,心里一阵甜蜜,轻声道:“你做的东西真好吃。”说完之后,才想起许名扬还没有吃,忙道:“你也快吃啊,我吃一只兔腿就可以了,你把剩下的这些全部吃完。”
许名扬把串着野兔的树枝往地上一插,笑道:“我打了两只野兔,你睡着的时候我先吃了一个,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所以呢,这一只全部都是你的。我去旁边睡一会,你吃完也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回海棠学院,去黑石帮给你解毒。”说完,许名扬轻轻拍了拍鸢尾的脑袋,便向旁边走去。
走了好几步,鸢尾突然叫道:“许名扬!”
许名扬急忙回过头来,道:“什么事?”
鸢尾轻轻一笑,把剩下的烤野兔使劲丢了多来,叫道:“接着,我知道你还没有吃。”
鸢尾元气尽失之下,力气也几乎没有了,两人相距十几米远,鸢尾扔来的烤野兔刚到半途就开始下坠要掉到地上了。许名扬伸出右手,轻轻一吸,烤野兔便“嗖”的一声来到了许名扬的手上。许名扬掂了掂烤野兔,又拿起来对鸢尾晃了晃,微微一笑,便转身而去。
月光如水,繁星满天。
……
南安城。天一阁。
夜已寂静。天一阁内一间小厅却仍然透着光亮,有两个人在一张精致的小红木桌子两边相对而坐。桌上无菜,只有一壶清茶,两只紫砂杯。灯光摇曳,晃出两个人的样子,竟然是天一阁阁主徐鹤宁和他的心腹李若愚。
徐鹤宁端起一杯茶轻轻吹拂了一下,对李若愚道:“若愚,对于生死阁来袭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李若愚道:“苏步青既然做了生死阁的内应,实在让属下想不到。”
徐鹤宁似乎很有兴趣,轻笑道:“你哪里想不到?”
“属下想一个人若是做了叛徒,那么一定能在新主人那里得到更大的利益才是。不然,干嘛去做叛徒呢,徒惹万人唾骂。”李若愚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很好,继续说下去。”徐鹤宁品了一口茶,脸上流露出赞叹的神情。却不知道他赞叹的是李若愚还是那杯茶。
“但是苏步青贵为海棠七大帮中青帮老大的掌门人,是正义道的泰山北斗,又深的雪国君主的倚重,实在是万人敬仰。”徐鹤宁轻摇着手里的紫砂杯,嘴角露着淡淡的笑意,李若愚继续说道,“生死阁虽然这两年也好生兴旺,但属下看出生死阁虽然目光远大,却不能步步为营,每走一步都有破绽,做事总是虎头蛇尾,最终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苏步青老于世故,当然也能看明白。可是,他却背叛了海棠七大帮,还帮助生死阁来下毒,所以……”
徐鹤宁淡淡的道:“所以怎样?”
李若愚顿了顿,道:“所以,当阁主让属下去调查一下青帮帮众,属下从中得知青帮果然出了大事,苏步青要在海棠七大帮的神兵大会上对海棠七大帮做手脚的时候,属下着实大吃了一惊,实在想不明白苏步青投靠生死阁的动机。”
“那么你现在想明白了吗?”徐鹤宁把一杯茶喝完,又从茶壶里慢慢的倒了一杯,还给李若愚添满了。李若愚立刻站起来,双手举杯,以示敬意。室内茶香四溢,是最上好的碧螺春的味道。
喝茶能养生,更能帮助人保持清醒。所以徐鹤宁总是喝茶,各种好茶。他却从不喝酒,不管是多好的酒,他从来都一滴不沾。因为他知道,做到他这个位子,必须要保持时刻的小心,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头睡觉,无头起床了。
李若愚坐下道:“阁主,属下还是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徐鹤宁淡淡的道:“其实很简单。苏步青投靠生死阁,是因为他还不想死。”
李若愚大惊道:“属下不明白阁主的意思。”
徐鹤宁笑道:“若愚,苏步青是何等样的人物,你一定也很清楚。他这样的人,又有什么事情考虑不清楚呢?如你所说,从利益方面既然找不到苏步青投靠生死阁的动机,那么他投靠生死阁的动机便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受了生死阁的胁迫,如果他不答应做生死阁的内应,那么他便会死。在生死面前,苏步青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就背叛了海棠七大帮。”
李若愚似乎猛然醒悟,叹道:“果然如此,属下终于明白了。”
徐鹤宁却又道:“若愚,你再想想,有苏步青这样精明的人做生死阁的内应,为什么这件事情却做得却虎头蛇尾,像是一个闹剧一般呢?”
李若愚一惊,道:“阁主的意思是,苏步青故意让这件事情不成功的?”
徐鹤宁正色道:“不错!依我所见,苏步青知道凭借着生死阁根本不可能一举消灭七大帮,所以他给生死阁做内应的同时,处处留下破绽,好让我们识破。他以为,如此一来,我便会念及有多年同门之情,而且一定会考虑到他的苦衷,好放他一马。哼,苏步青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便立刻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了他叛徒的面目,让他从此以后无法在神州界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