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毒的话,这一切调查都没有了意义。不知道所中毒素的性质,依然无法对症下药。
转眼又到了深夜。距离夏繁星昏迷已经过了40小时。
林朗柯看着劳拉苦苦思索的样子说:“劳拉,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你原本就连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从下了飞机就忙到现在,不休息不行。”
劳拉说:“可是这个迷好像已经近在眼前了。我就是抓不住她。我想再看看夏繁星。”
二人来到ICU,发现程修宇依然在窗外张望。红红地眼睛不知是因为太久没休息还是刚哭过。
这样子让林朗柯十分心疼。他的这个朋友认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林朗柯走过去按住了兄弟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程修宇感觉到了林朗柯,像是一时再也难以控制,两行亮晶晶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朗柯,我一直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好感。平素里除了工作再无别的在意的事。那时候以为自己喜欢孟潞,也只是心底的一种责任感,只觉得要照顾她,却并没有心跳的感觉。直到啊……直到那日你跟我说了真相,直到我终于发现……心里竟然有一个人让我那样魂牵梦萦……我这才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是彩色的,是玲琅作响的,是那样生动活泼……以前,别人都叫我冰块脸,我也并不以为意。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自己都觉得不一样了……。?是她成就了我啊,是她把这个世界交到了我手中。没有她,我算什么啊……”
一旁的劳拉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位伤心的丈夫,她是医生,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显然这位丈夫沉浸在爱的信仰里。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任由他顺其自然地抒发着感情。
“没有她,我算什么啊……”
突然,劳拉浑身一震,僵立在原地!
“So……I see!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劳拉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步走回实验室,满脸恍然大悟的喜悦。
林朗柯和程修宇见状,赶紧跟过去,只见劳拉已经在支架黑板上写清了关键的那一列方程式。
“林,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救人要紧,麻烦你通知这个项目的专家组,可以开会具体确定治疗方案了。”
林朗柯也不多问,立马开始通知该项目的几位医生。
一个小时之后,治疗方案开始实施。
五小时之后,夏繁星已可以脱离ICU,转入普通病房。
八小时之后,终于恢复了意识。
夏繁星醒来的时候,程修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握住她的手,又怕握紧了她,弄疼了她。
“修宇……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夏繁星虚弱的说。
“什么梦?”程修宇眼含泪花。
“我梦到……我们都老了……老到记不清很多东西……我拼命想啊想,可是关于你的一切都像在手心里的沙子,怎么抓都抓不住……我吓坏了……”
程修宇拉着夏繁星的手放到了自己嘴边:“还好你回来了……还好你回来了……我也做了一个远方的梦,你去了很远的地方,我追不上,把我急坏了。你以后可不许丢下我自己去旅行了。”
夏繁星无力得笑了笑。
程修宇继续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夏繁星:“我只是觉得睡了太久,昏昏沉沉得,现在只想你陪我说说话。”
程修宇:“正好,你睡着的这几天,我也想到了很多很多话想跟你说。星星……我突然发现了,我有多怕失去你……”
翌日,病房。
劳拉亲自检查了夏繁星身体的诸多数据,记录完毕之后把签字笔一收:“好了,接下来只是体力恢复了。你需要吃些喜欢的饭菜喝一点饮料。觉得有力气就可以下床走走了。”
夏繁星感激得说:“真是谢谢你了劳拉医生。谢谢你特地赶过来帮助我。他们说许多关键的点都是你发现的。”
劳拉笑说:“和罪犯接触的比较多,久了就知道他们的套路了。”
林朗柯说:“可是我们现在还是没有证据。在陈凯家里是找到了慕娥粉,可是还要查出来花是谁送的。”
慕娥粉,就是在陈凯壁橱里找到的那个棕色玻璃瓶里的东西了。
劳拉说:“不错,慕娥粉和诺子花,单看它们任何一个都是没有任何毒性的东西。只有放在一起才会化合成一种剧毒。那天幸好你们喝完陈凯泡的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市场转了一下午,繁星体内的慕娥粉已经稀释了一些。如果那天一喝完茶就回家,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程修宇听完一阵后怕:“怪不得陈凯最后特地又为星星倒了一杯茶,看样子是怕她体内的浓度不够致命吧!”说完狠狠地攥紧拳头,以至于指节发白。
林朗柯接着说:“现在必须证明诺子花和陈凯也有联系。不然很难定他的罪。”
程修宇道:“劳拉发现花束不正常之后,我就已经调查过,发现是一家名叫‘艾米丽’的花店当天应客人要求包了这束花,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诺子花的事。他们说买花的人见他们包好了鲜花就要拿到手里欣赏了一会,然后要求他们把花送到了指定地点。应该是买花的人在欣赏的时候偷偷自己加进去的。”
林朗柯说:“会是谁呢?”
夏繁星躺在床上,显然也正在听他们讨论:“送花的具体时间呢?会不会是陈凯?”
程修宇摇摇头:“我也查过门口的监控视频。那天送花人是中午十二点十分送到的,我们十一点离开陈凯的家,光开车都要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所以买花人明显比我们提前。应该不是陈凯,他不可能比我们早到。”
夏繁星说:“会不会是他提前委托了别人?”
林朗柯道:“这个陈凯有没有什么亲密的狐朋狗友?”
程修宇:“已经让人去查了。估计今天下午就会有结果。”
高诗琪高秘书的短信来的时候,时间正是中午。病房里除了程修宇,林朗柯还有麦子超和陆清清。劳拉因为过度劳累,已经安心地去休息了。
程修宇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起身对两个男人说:“朗柯,子超,走,抓老鼠去了。清清麻烦你陪陪星星。”
夏繁星担心的说:“什么人知道了吗?会不会危险?要么报警让警察去抓。”
程修宇宽慰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罢了,我们搞得定的。”
陆清清已然听他们说了之前的事,也知道这次要找送花的人,早气得咬牙切齿。此时狠狠地对程修宇他们说:“无论那家伙怎么说,先打一顿再说!”
麦子超和林朗柯早就摩拳擦掌,三个男人一同走出了病房。
一家熙熙攘攘的东北土菜馆,一个服务员模样的姑娘把头伸进后厨:“赵伟,店外头有人找你,在斜对过巷子里。”说完又去忙了。
厨房里,一个又瘦又矮面色猥琐的年轻男人正在切菜,闻言连忙放下菜刀擦了擦手,就往外走。
里头传来主厨的叫骂:“我操你大爷又找机会偷懒!快去快回给你三分钟时间!妈的,这小鳖犊子太懒了。”
赵伟窃喜地跑出菜馆,他早就想休息一下了,一群厨师整天指挥他做这做那,早都烦了。工资没他们高,做得活却比他们赃累十倍。真他妈没天理。过两天拿了工资就不干了!休息几天再说。
不过巷子里会是谁找他呢?不在门口等偏偏躲进巷子,难道又是陈凯那小子?这次难道又有上次那种好活儿来找他了?不过话说回来,陈凯那小子还真是蛮够意思。
赵伟吊儿郎当来到巷子,却并没有看到陈凯,只有三个衣帽整齐的男人站在里面。见赵伟探身来看,其中一个最胖的大个子朝他招了招手。
赵伟疑惑地走过去,只见大个子和另一个最矮的男人一前一后地移动了一下,把他夹在了中间。赵伟一时有点慌神,不会吧,这几个人是要干嘛?看他们这衣着打扮不像是干那个的吧?而且还是对我这个饭店小杂工?
站在中间的男人明显是这三个人的领头,身穿一件黑色长款风衣,脸色阴沉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前面略矮一点的身穿皮夹克,胳膊上和扣子边有铆钉,看起来流里流气。后面也就是刚跟他招手的胖子身穿一件茶色夹克,一脸横肉最像打手。
中间的男人阴沉着开口道:“你就是赵伟吧?你认识陈凯吗?”
赵伟见来人这么不客气,不自报家门就直接问话,一时心里有些不爽,想着这几个人模狗样的也不可能跟他动手,就嚣张起来,把脸一仰:“你他妈谁啊?你问我就说啊?”话刚落音,只觉得肚子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猛然一撞,一股疼痛瞬间顺着撞处像周身延散开来。赵伟吃痛下意识想蹲下去,却觉得后背的衣领被人紧紧地提了起来。
高个儿胖子拎着他像拎一只痉挛的杂毛公鸡:“问你什么说什么,不然,把你打到你妈都不认识你,信不信?”
这货果然是打手。赵伟心想,完了,这次遇到硬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