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深垂下头,半响一言不发,过了许久,他喃喃的说,“不是这个味道。”
被猛然推开的许嫣然踉跄了一步,惊慌的看着蒋子深,仿佛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他不屑的冷笑,看着眼前的许嫣然,哪怕穿着许晴的衣服,和许晴一样素面朝天,眼睛都是亮亮的,喜欢温柔的叫着他的名字,她也没有许晴身上那份令人安心的味道。
蒋子深从黑暗中抬起头,许嫣然这才发觉他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充斥着痛苦和自责。
许嫣然苦笑一声说,“子深,就因为那个女人,你让我换衣服,我换了,你让我卸妆,我卸掉了,难道现在,你连香水也不让我用了吗?”
蒋子深终于缓缓的将目光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睛,看向许晴的时候是满眼的温柔,可看向她的时候,却只剩冷漠。
“你本来就不是她!你换一千种香水也不可能会有她身上的味道,你永远也别想成为她!”蒋子深脱口而出,却意外的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半响,他听到许嫣然哽咽的声音,“子深,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什么都不求,我大好青春全都给了你,只为能陪在你身边,我到底哪里不如许晴,你为什么不爱我。”
蒋子深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像在琢磨一个可怜的小丑。
她突然咯咯的笑起来,可是那灿烂的笑容之下,却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子深啊,你哪里都好,什么都看得透彻,什么都明白,可是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都这么久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吗?所有人都告诉你许晴死了,许晴死了你知道吗,许晴死了!她已经化成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哈哈哈哈...”
“你住嘴!”蒋子深怒吼道,可是发了狂的许嫣然,怎么会乖乖听他的。
“哈哈哈,蒋子深,你知道许晴怎么死的吗,是你害死的啊,哈哈哈哈,你最爱的许晴啊,是你亲手害死了她...”
他的手握成一团,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却也不觉得疼痛。
耳边许嫣然的声音还在继续着,“蒋子深,你知道许晴有多爱你吗?可是你呢,一遍遍的伤着她,一次次的让她绝望,哈哈哈,真没想到啊,我处心积虑想让她离开你,最后你蒋子深才是那棵压死许晴的稻草啊,哈哈哈...”
“你再说一句试试!”蒋子深怒吼这,许嫣然却置若罔闻。
“蒋子深,你自认最爱许晴,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做的全是伤害她的事情啊,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许嫣然的话还没有说话,突然被蒋子深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一丝声响。
“我让你住嘴,你没有听到我让你住嘴吗?!”蒋子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因为愤怒出了一层汗,他大口的喘着气,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手却不听使唤的加紧了力度。
许嫣然的指责劈天盖地朝他砸下来,蒋子深却失去了所有反驳的能力,这些天他努力去遗忘的,努力忽视的问题,突然被许嫣然抽茧剥丝般的呈现在他眼前,他真的无法接受。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时,蒋子深却突然放开了手。
胸腔内被重新注入了新鲜的空气,许嫣然瘫在地上默默的恢复着体力。
蒋子深的脑袋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许嫣然的话,蒋子深心中烦闷,他对许嫣然没有一点心软,摔门而去。
“许晴是真的死了。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也许如果不是自己当初推开她,一切都还好好的,就算两个人一起承受苦难也好啊,可是现在……也许许嫣然说的是对的,许晴走了,许晴再也不会回来了……”蒋子深踉踉跄跄,心里难过的像针扎一样,他爱许晴有多深,是任何人都看不到的。
“蒋子深,你回来……”许嫣然无助的坐在地上,看着蒋子深摔门而去,许嫣然难过的大滴大滴的掉眼泪。
许嫣然失落的坐在房间里,天都亮了,蒋子深也没有回来。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许嫣然懒懒的从沙发上爬起来,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许嫣然打开看了一下,瞬间疑惑的瞪大了眼睛。
是一个人出入医院的照片,照片的下方写着几个字,“惊喜。”这张照片让许嫣然瞬间来了兴致,她继续把手机往下翻,最后短信的署名是“X先生”。
许嫣然抱着手机在沙发上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X先生?为什么要给我发这张照片呢?照片这个人有点熟悉………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这是……汤俊辰!”许嫣然惊讶的嘴巴都快要掉了下来。
“可是,汤俊辰为什么要去医院呢?难道是他家里有生病的人吗?”许嫣然仔细揣摩着给自己发这条信息的用意,又想起之前倪尔的调查,还有蒋子深的反映。
“难道是……许晴?”许嫣然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得一哆嗦,“难道许晴没死,子深是不是也知道了……”许嫣然不敢再继续往下猜了。
她想起两年前突然出现的X先生,许嫣然很好奇他的身份,想知道这个X先生到底是谁,于是拿起手机,思量片刻,给那个陌生号码发了条信息。
“你好,请问你是?”许嫣然忐忑的发出去了消息,等待着这位X先生的回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许嫣然洗澡护肤回来看了看手机,这位X先生仍然没有给自己回复,发出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没有了音讯。
不行,许晴必须要死!不然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许嫣然想起倪尔还在调查,完全可以找他确认一下,拿了东西就出了门。
“什么?!她居然还没有死?”
咖啡厅里,许嫣然瞪大了双眼,满眼讶异,手里紧握着酒杯,指甲掐得青白,惶恐地问道。
此时,坐在许嫣然对面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倪尔开口说道,“目前,据我所知的也就这么多,许小姐没什么吩咐的,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罢,倪尔有意压低了帽檐,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