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藤星没有答话,终是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头发被宁薛城攥在手里,头皮扯得生疼。
宁薛城见她哭了,心没来由地跟着疼,抓着她手和头发的两只手都撤开了,抬起手,想替她擦掉眼泪,她一个转头,堪堪避过他的手,退离到他两米外的地方。
他有些挫败,“你眼里就只有欧千零,装不下别人了是吗?”他苦笑,“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失过手,你是欧千零身边的人,你是他在乎的人,你就必须……必须……”
他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钳制住她的两只手也放开了,往后退了两步,突然无奈地捂住脸,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木藤星没了牵制,脑子也瞬间清醒了些,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危险,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宁薛城又一把抓住了她,她使劲争扎,“放开!放我离开,我要离开这里,你就是个魔鬼……放开我!!”
木藤星的挣扎让宁薛城失去了理智,抬起手背重重砸在她后脖子上,木藤星瞬间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木藤星发现自己仍然在废弃的车厂,只是脖子酸痛,动了动,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
宁薛城就坐在距离她对面不远的地方,手里把玩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发现她醒了,眼睛才缓缓落到她身上……不知怎么的,木藤星竟然觉得,他的眼神灰暗,竟如同一片灰色的海,看一眼,仿佛就会淹死在里面。
他缓缓开口,仿佛跟她说,也仿佛在说给自己听,“薛含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从他离开以后,我的世界就成了一片黑暗,我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报仇,直到遇见你……藤星,在我心里,在我的世界里,你的出现就如同你的名字一样,漫天繁星,只有漫天的繁星才能将黑暗照亮……”
木藤星有些恍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宁薛城继续说道:“我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你跟我走,从此以后跟欧千零划清界线,我可以放弃报仇,如果你放弃这个选择,剩下那条……就是黄泉路,既然你与欧千零伉俪情深,你放心,我会送他下去陪你!”
木藤星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已经疯了,你现在就是个疯子!宁薛城,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宁薛城将手中的匕首指着她,狠狠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变过,变的是你,欧千零也是个杀人凶手,是恶魔,凭什么在你眼里我和他就要有这么大的区别?既然你还不明白,那我就明确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上你了!”
刚刚已经料到了,木藤星并没有多意外甚至惊喜,一点都没有,她只是觉得可怕,还有一些反感,她并不需要这么变态的感情。
见她不说话,反而用一种可怕甚至带着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宁薛城更加恼怒,“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回到欧千零身边,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刚到香港拍戏那天,拍到我们两个抱在一起的狗仔就是我找去的,差点绊到你的那块石头也是我故意踢到你脚下去的,那几天,你与欧千零之间不能互相通电话,是我在欧千零身边安插了我的人,让他在欧千零的公司动了手脚,所以你联系不到他,他也联系不到你……”
木藤星被他绑着,手脚动弹不得,又惊又惧,只能哽咽着小声呢喃,“你这个疯子……疯子……”
宁薛城的确已经快疯了,木藤星不说话,更将他逼向了崩溃的边缘,拿着匕首一步步靠近,“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他眼睛通红,举起匕首,朝着木藤星狠狠刺下去。
木藤星闭上眼睛尖叫,突然“砰砰”两声,宁薛城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而他本人也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惊吓之余,木藤星缓缓失去了意识,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阿星!阿星!”
是欧千零,千零,她在心里无声地呢喃着,却越来越接近黑暗,仿佛一年以前,被人一刀刺死在小巷的那个夜晚,身边只有茫无边际的黑暗……
再醒来时,木藤星发现自己躺在洁白的医院里,这一切,像极了她一年前被人刺杀在生死边缘线徘徊醒来后的那个瞬间,不同的是,这一次,关心她的人都在,经纪人林静,助理,顾盼,喜欢她的一些粉丝,还有她最爱的人!
“阿星,”欧千零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一遍遍轻吻着,“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没事了,都没事了……”
原来,那天木藤星从他们家里跑出去之后,欧千零因为一连多日的奔波心力交瘁,体力不支晕倒在地,幸好顾盼有事前往,及时将他救醒。随后两人报警,警方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了木藤星的位置,才能在关键时刻将她救下来。
当看到宁薛城举着匕首要刺向木藤星的那一刻,欧千零整颗心脏都仿佛要跳出喉咙,好在他曾经练过,一把抢过警察的枪支及时开枪,才打掉了宁薛城手中的匕首,又不至于伤到人。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一次从鬼门关回来的木藤星松了口气,勾起唇角,尽管脸色苍白,却仍然笑靥如花。
见她没什么事,一贯嘴损的顾盼忍不住打趣道:“哎呀,我说什么来着,早让你小心他,看看,被我说中了吧!”
木藤星还未说话,欧千零便不客气的说道:“行了行了,你这乌鸦嘴好事赶不上,不好的让你一说一个准,以后不好的事还是闭嘴吧。”
“嘿,你这人……”顾盼皱着眉头有些委屈,佯装生气,“行,你们小两口过河拆桥是吧,行啊……”
“什么小两口?哪来的小两口?”随着严厉的话音刚落,欧母出现在病房门口,病房里原本挤满了人,从木藤星的位置根本看不到门口,只是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