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没有了动静,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他拿着药膏,坐在她身侧,抬手撩起她的长发,看着脸上红痕,神色有些阴沉。一言不发的给他抹药。
莫小染低着眉眼。也是那个角度,隐约看到有些血迹在他灰白色衬衫上渗出,柔眉皱起。
“受伤了?”莫小染忽然觉得有些自责。
直到他把她抱回卧室,把干净的睡衣递给她,她终于抬起头,“我妈呢?”
尚非薄唇抿了抿,作势给她换,她终于接了过来。
他这才道,“伯母很好。”
顿了顿,“医院的费用会让人补上。”这一周他根本不再南市,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起医药费的事情。
莫小染换好衣服,想起了白素,那时最近跟他传绯闻十分火热的明星,似乎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时常见到他们一起出席活动,都说白素是他女友。
起了身,她声音冷清道,“我很快就会搬出去,但是麻烦让白素小姐明天之后在住进来。”
这话让尚非眉头微皱,眼神微冷的看着她,“搬哪去?”
她在南市无家可归。
不等她说话,尚非嗓音沉了沉,“不想让你去的地方关门就好好的在卧室里面待着。”
她看向他,带着疑惑,但在他冷峻的脸颊下,只是有些淡然问,“我妈在哪?”
谁知道他是不是怕她查到新证据,到时候用她妈要挟她交出证据?
尚非扫了她一眼,因为一言难尽,只一句“国外”后起身往浴室走。
莫小染看了窗外,放弃了半夜冒雨出去的念头,因为手里没有新的证据,出去也做不了什么,但明天必须做点什么,否则辛苦得来的延期一周又作废了。
躺在床上,完全没有顾虑,因为他从来不碰她,但是那个吻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翌日早晨。
尚非身上的伤没有处理好,有了发炎的趋势,可他依旧穿戴整齐。
下楼眼睛环绕,沙哑的嗓音,“她呢?”
佣人微微低头,“小姐出去了,没有说什么事。”
这半年来,她一直这样,清傲的表情让周围的人不自觉的不想靠近
尚非在餐桌上吃了几口就味同嚼蜡,干脆起身离开。
这时慕云直接开车到了绿叶庄园来接他,一进门,眉头皱起,明显的紧张,“白素说你受伤了。”
尚非刚从餐厅出来,神色淡然,眼皮也没抬。
慕云却眉头更紧,“莫小染就这么让你神魂颠倒,非要大半夜的回来,要不然也不会被人伤成这样。”
尚非在知道莫小染找去医院,又满世界找他,他应该推后两天才回来的。
尚非去拿外套,看了慕云一眼,没来由的一句,“带了白素不短的时间,该认识的人基本认全了,以后让她自己闯,我总带着让人误解。”
“呵”慕云扯唇,“让谁误解?……”
尚非先一步上车,弯腰之际,因为伤口再次撕裂的疼痛略微皱眉,坐定之后却依旧一副深沉稳重,半点没外漏。
问:“晚上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慕云点了一下头。
而尚非忙了一整天,晚餐都没有吃就直接去了上流会所。
下车的时候,司机任夜微皱眉,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尚非长腿迈出车门,理了理有些杂乱的衣摆。
任夜这才道,“莫小姐今天去照了私人侦探要了侦察院王院长的行程,王院长会在这里出现,说不定她,已经来了。”
“听说她请求检察院延期封案,明天最后一天了,在没有任何新证据的情况下,她怎么会这么孤注一掷。”任夜微低眉说。
尚非神色无异,眼神发冷,“她还是闹不够。”
可他却一言不发的往会所里走,任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恭敬的跟着。
尚非以为,她虽然固执,最多有点胡闹,可是事实并不是尚非想象的那样。
应酬途中,尚非挺拔的身躯立在昏暗的走廊尽头,男人愤怒的嗓音冷不丁响起,“过来。”
她徒然停住脚步,皱眉徒然转身。
一眼看到尚非立在那,紧了柔眉,抿抿嘴,就要当作没有听见的转身走开。
下一秒,手腕被他扣住,转眼就将她拉过来压在墙边,夹着香烟的手撑在她身侧,升起的烟熏得她侧了脸。
又被他拌了回去,嗓音沉沉,“要干什么?”
莫小染垂头站在那,微仰脸看着他,神色坦白,“你不让我查,所以我换个方向,应该没有妨碍你?”
尚非垂眸看着她,转身泯灭烟蒂,扔到一旁的垃圾桶,神色温怒,几秒钟后才把视线转回她脸上。
“案子之所以判了半年,肯定有着原因,你非要折腾?”他嗓音有些无奈。
“那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她直直的盯着他,死的是自己的亲人,却一点知情权都没有。
她冷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的初恋也死在那场车祸里,以你的性格,会不查清事情的真相。”
忽然提到这一点,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眸凝着她,“你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果,证明我是罪魁祸首?还是想要给你父亲一个安宁,或者你想要解脱内心里的羁绊。”
她眉头微皱,“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
尚非垂眸,“你错了,我明白的,还是你想证明你现在爱的人不是凶手。”
莫小染神色微动,“我没有。”
男人内心有些好笑的望着她急切的否认,抿了抿嘴唇,“那就答应我妈这半年来一直的请求。”
尚夫人主张让他们俩成婚,主张了快半年了。
她已经抬手推他,掩饰脸上的一丝慌乱,“呵呵,你太把自己当成回事了。”
又冷笑道,“就想这样让我放弃?”说着,她从包里拿了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当着他的面仰头咽了下去。
尚非脸色微沉,“吃了什么?”
莫小染依旧只是淡笑,好像一切掌握在手中。